這一刻，場面為之一靜！
先是左近的幾十名騎兵發現了向亮手上的腦袋。緊接着，恐慌很快就蔓延到一千多名騎兵心中。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想要繼續争鬥下去……
從第一個人開始逃跑之後，随後選擇逃跑的人就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漸漸的這種恐慌。終于完全爆發了！
這一刻向亮也沒有下令追擊，反倒是心中感慨萬千……
想當初大帥就曾經說過，舊式軍隊和新式軍隊的核心區别。那就是兵為将有，和兵為國有之分。
而現在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又給向亮生動的上了一課！
想必這要是自己陣亡在此，手下的軍隊雖然也會亂，但也不會亂成這個地步，下面的各級頭目，應該會承擔起屬于他們的職責，不說和對方死拼到底，至少彼此掩護撤退，盡可能地減低損失，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因為這支隊伍從一開始就并不屬于自己……
很快還沒等向亮發呆完，本來就離此不是很遠的紮木錯。就已經悲憤的呐喊着沖了回來。
而受此提醒，向亮終于不再發呆，立刻就讓手下小弟分散突圍。等悲憤欲絕的紮木錯匆匆趕到現場，就隻能見到幾百條人影向四面八方跑去……
……
半個月後，一路輾轉，用剩餘不多的金銀購買到馬匹的向亮和楊景。終于在黃河邊成功彙合。
才一見面，倆人就都唉聲歎氣起來。因為一清點人數。連倆人在内都隻有八十四人……
“現在該怎麼辦？人手折損太多，回去之後實在沒法交差，大帥肯定會震怒……”向亮有些手足無措的道，不知不覺間。原本處于強勢地位的向亮，已經開始有些依賴對北方熟悉無比的楊景了，隻是其自己還沒察覺到而已。
而楊景卻察覺到了這一點，隻是這個時候，楊景卻也開心不起來。也沒什麼好開心的了！
琢磨了一陣後，本來對于張雲就沒有多少忠誠而言的楊景試探着道：“要不咱們跑路吧！”
“快别出這個馊主意了，對于大帥的了解，為兄比你要了解的多，知道大宋朝連續三任丞相是怎麼死的嗎？”
“如果咱倆因為怕擔責任而走上了這條不歸路，為兄敢肯定，除非咱哥倆進深山老林之後，這輩子就不再出來了，不然遲早都是一死，還不如硬着頭皮回去，運氣好也隻是挨頓毒打，就算運氣不好，也頂多被打殘，卻絕沒有性命之危地，這點你可以放心。”
“難道你不怕毒打？哦，還有。要是當初你把達吉的腦袋帶出來，咱們倒是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現在就不必這麼苦惱了！”楊景有些沮喪的說完之後。
向亮的腦海中立刻就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全部黑暗……
“楊兄，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不錯，咱們回去就可以把責任推到那個小部落族長身上，而且這種事情也很好調查，就算大帥不相信，另外派人過來調查，咱哥倆也不怕了！走，咱們現在就回去。隻要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手，咱哥倆就可以繼續吃香喝辣！”
“兩位掌櫃，小的有一言，不知道該不該講？”正當向楊二人，為保命而絞盡腦汁之時，在旁邊聽了半天的小兵魯傳，突然開口道。
聞言，向亮霍然轉身，死死地盯着發話的小兵。直到小兵被迫低頭之後。才出口問道。
“你有什麼話要講？不必吞吞吐吐，咱們現在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要不然老子也不可能，在商議這種事情的時候，不避諱你們這幾十名殘兵！”
向亮說的很白，魯傳也就試探着道：“小的，在南下之時，曾經在相州看到過一個人，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大宋朝的樞密使韓世忠陪着他在那一片徘徊，要知道這裡都是金國的轄地，就更别說相州了，韓世忠可是大宋朝的高官啊，他出現在那裡，豈不是一個重要情報嗎？”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大宋朝的高官關咱們什麼事！”小兵話音剛落，楊景就有些惱羞成怒的開口斥道。
“停！”誰知這個時候，向亮卻是擺手叫停，仔細看着小兵。琢磨了一陣後才道：“小子，以你的身份怎麼可能認識那種高官？”
向亮這一問出口後，魯傳頓時就傻眼了，畢竟自己的來曆。還是有些不光彩滴，此刻面臨上官的逼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隻是向亮問出口之後，見自己久久不答，手都已經按住了刀柄。頓時魯傳額頭就開始冒汗，同時不停的暗罵自己多這個嘴幹什麼？反正有功勞也輪不到自己這樣一個小兵去拿。反倒是捅出婁子來，自己絕對跑不了……
“向掌櫃，小的也隻是覺得其中有些可疑，尤其是韓世忠陪着的那個人，更何況小的無意中還聽到了瓊州兩個字，隻是因為不敢太過靠近，所以不明白到底他們說了什麼而己，但小的敢肯定，這中間絕對有陰謀，所以……”
迫于無奈之下，魯傳不得不避重就輕的說了說當時的情況！
“瓊州？韓世忠說什麼瓊州？難道說大宋朝已經知道瓊州之變？要知道，自從北上以來，老子都不知道瓊州發生了什麼變化……”
向亮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還是中為什麼會跟一名神秘人提到瓊州兩個字。因此陷入了沉思。
而此時的楊景卻有些興奮，這簡直就是天降功勞哇！
因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大宋朝的高官，提到瓊州這麼個專門用來流放官員以及其後代的破地方，絕對是察覺到了什麼？
于是楊景推了推向亮，後者很快驚醒過來。倆人對視一眼，極為有默契的避到了一邊。
“向兄，這簡直就是天賜功勞啊，小弟還曾記得大帥說過一句，想要組建情報機構，但卻苦于沒有合适的人手，所以對于外界的某些變化，始終都是處于後知後覺的地步，十分的被動。”
“而現在咱們在完成任務的同時，卻探到了這麼個消息，你猜大帥會怎麼想？”楊景有些興奮地描繪着未來的藍圖。甚至有意無意的流露出還想要去争一下那個情報頭子的位子。
聞言，向亮也是眼前一亮。這簡直就是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樣啊！
畢竟這麼一個商販，怎麼樣說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但如果頭上挂上一個密探的頭銜，那說出去都好聽許多。
于是，向亮猛的一擡頭。倆人對視一眼後。頗有那麼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