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忍俊不禁,“以後有的是機會,放心吧。?”
莫離忽地進來禀報,“太子殿下,周王殿下,國師回宮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出了門。
除不除狐妖先不說,一定不能讓國師再害皇祖母!
太極殿上,崇明帝也正伸長脖子,等着見冥子真。
“國師到!”伊公公通傳一聲。
冥子真拂塵一甩,走了進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見過皇上。”
“國師不必多禮了,回來就好。”崇明帝龍顔大悅,大笑着拍冥子真的肩膀。
這幾天冥子真不在,他也像丢了魂一樣,心中暗暗決定,以後還是不要把國師派出去了,将他留在自己身邊就好。
“謝皇上,”冥子真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不知皇上急于召見,所為何?貧道才到穎川郡,安排捉拿狐妖事宜。”
“國師快别提了,狐妖就在京城!”崇明帝恨恨地将行宮中的事說了,“國師若不回來除妖,那狐妖就該進宮了!”
“這麼說,狐妖是燕王妃召來的?”冥子真冷笑,“如若不然,燕王妃為何要相護狐妖?”
崇明帝雙眉緊皺,“冷月召來狐妖?這怎麼可能,不過是那狐妖恰巧出現在行宮嗎了,勞煩國師了将狐妖捉拿,除此大害。”
“皇上還是不相信貧道?”冥子真暗暗惱怒,“貧道早就說過,燕王妃是妖女,隻會給西夜國帶來災難,貧道接到皇上密令,就知道所擔心之事果然成真,皇上萬萬不要再護着那妖女了!”
“冷月不是妖女,國師誤會了。”崇明帝越不悅,“冷月隻是年紀輕,被人所騙,國師為何定要針對她?”
“不是貧道要針對燕王妃,是她……”大概知道兩人說不到一處去,冥子真吸了口氣,“那皇上是要貧道如何捉拿狐妖?若燕王妃執意相護,貧道要為了燕王妃,而放過狐妖嗎?”
“當然不能!”崇明帝果斷道,“國師一直說冷月是妖女,又有何證據?朕已經讓冷月利用那隻狐妖,找出它們的老巢,再由國師将它們一網打盡,國師以為如何?”
“皇上所說的證據,是指什麼?”冥子真冷冷道,“難道非要有有人死于燕王妃手上,皇上才肯相信嗎?”
“怎麼可能,冷月不會殺人的!”崇明帝驚了一下,語氣也不是太自信。
冥子真拂塵一甩,瞬間化去所有怒氣,重又變得榮辱不驚,雲淡風清,“既如此,貧道就依皇上所言,貧道先行告退。”
要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除掉燕王妃嗎?簡單。
大殿外,太子和北堂靈璧過來時,正遇上北堂靈墨也來見崇明帝,因國師在裡面商談大事,三人被擋在太極殿外。
北堂靈墨看着太子,表情不善。
“為什麼這麼看着我?”太子皺眉,總覺得四弟看他的目光,越來越不對了。
“太子哥哥為什麼不相信三嫂是狐妖同夥?”北堂靈墨冷冷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偏袒三嫂,你到底有什麼居心?”
太子勃然怒道,“四弟,你在說什麼!本宮何時偏袒弟妹,是她本來就無辜,本宮能有什麼居心,你說!”
北堂靈墨吓的後退了一步。
對于太子,他有種天生的畏懼,雖是一母同出,平日裡感情也很好,可太子身上就是有種對他而言的壓迫感,他平時根本就不敢放肆。
北堂靈璧笑起來,“四哥,你幹嘛這麼急着要父皇治三嫂的的罪?你就巴不得三嫂受苦嗎,還是說,你其實是想看到三哥被連累……”
“住口!”北堂靈墨挹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臉色由白轉紅,憤怒之餘,更多的則是心虛。
北堂靈璧登時覺得面頰火辣辣地痛,嘴角一縷鮮紅的皿流出來,他愣在了當地。
從小到大,這還是四哥頭一回打他。
“四弟,你鬧夠沒有!”太子将北堂靈璧護在身後,氣的臉色鐵青,“你若心中無鬼,何必怕五弟說?”
北堂靈璧委屈地要死,四哥打他這一掌好重,他臉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耳朵裡都嗡嗡響。
“我……”北堂靈墨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太子哥哥,我不疼,你别罵四哥了,”北堂靈璧拽拽太子的衣袖,“四哥不是故意打我的,沒事。”
太子冷哼一聲,倒也沒再說。
都是自己兄弟,如非必要,他也不願惡語相向。
冥子真恰好這時候出來,看到他們兄弟三人這劍拔弩張的樣子,也不多問,目光在太子臉上一掃,并未說什麼,大步離去。
“國師大人留步!”北堂靈墨正好有了台階下,快跟了上去。
“四哥!”
“讓他去,”太子一把抓住他,“他也被國師蒙蔽了雙眼,不辯善惡了。”
“是嗎?”北堂靈墨向來不問朝政之下,對這個四哥,還是很喜歡的。
“我會說他,你不必擔心。”
兄弟倆一道進去,向崇明帝問安,對于國師除妖之事,崇明帝沒有提,他們兩個也就沒再多說。
――
行宮。
鐘離冷月靜坐在桌前,目光清涼地看着珂兒,“我說過很多次,雪狐不是妖,也沒有害人,你怎的就是不肯相信?”
這些天,珂兒對她的态度再不似從前,沖是疏遠而防備,一有風吹草動,就大叫“狐妖來了”,弄的那些本來不相信有狐妖的人,也都惶惶然起來。
“奴婢……”珂兒咬着嘴唇,“奴婢不相信王妃會跟狐妖一氣,王妃還是把那隻狐妖交給國師吧。”
“你――”鐘離冷月氣的無法,她最不喜國師行事,珂兒居然向向着國師說話,“珂兒,你是不是不想再跟在我身邊?”
這是她從蒲犁國帶回來的婢女,是自己人,原本最信得過,卻不想竟成了如今這樣的書面。
“奴婢沒有!奴婢願意跟着王妃,可是……”珂兒急的無法,可她真的太害怕狐妖了,就怕哪一天,自己被狐妖給吸幹了皿,那就太慘了。
“沒有可是,我身邊不留懷疑我的人,”鐘離冷月突然起身往外走,“我也不會讓你為難,稍候我會讓人安排一下,送你回蒲犁國,與你家人團聚。”
珂兒吓了一跳,趕緊追上去,“奴婢不敢!奴婢定會好好服侍王妃,王妃不要趕奴婢走!”
她是從小就服侍在王妃身邊的,若離開了王妃,她上哪找這麼仁慈寬容的主子去?
“不必了,”鐘離冷月腳下不停,“你跟着我,心裡總是不痛快,有什麼好。”
珂兒追上去“撲通”跪倒,哭的很可憐,“王妃恕罪!奴婢不走,奴婢不走!”
其他侍衛婢女見此情景,頗有些不忿。
王妃與狐妖一氣,還這樣對待珂兒,心腸也太狠了。
鐘離冷月足下不停,很快離開。
她心裡太煩躁,其實也不想給珂兒難堪,可崇明帝要對北堂靈潇不利,對她更是心思不正,沒有他在身邊,她終歸覺得無助,又哪有心思想那麼多。
珂兒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她實在不明白,王妃為什麼要護着那狐妖,難道王妃就不害怕嗎?
一名婢女上前扶起她,“别哭了,珂兒,王妃如今是什麼人都不顧了,她隻知道護着那妖狐,你哭死了,她也不會看你一眼的!”
珂兒起了身,哽咽道,“王妃不會的,她、她隻是一時沒有想明白而已。”
婢女也不多說,“你先回去洗洗臉吧,瞧你,都哭成什麼樣了。”
珂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哦。”
――
太極殿。
崇明帝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半個時辰前,侍衛來報,說是國師在與狐妖對戰時受了傷,而狐妖竟已成了氣候,逼近皇宮,他如何不急?
即使有國師在,這狐妖還是如此難對付,若再不想辦法,狐妖來到皇宮,也不過朝夕之間!
冥子真很快到來,步子有些虛浮地見禮,“貧道見過皇上……”
身子一晃,差點跌倒。
他身上的道袍有幾處已撕裂,右手背上也有幾條傷口,正往外滲着皿,臉色極其難看。
“國師受苦了!”崇明帝趕緊扶住他,“傷的如何,朕立刻傳太醫。”
“謝皇上,貧道還撐得住,”冥子真喘了幾下,恨聲道,“那狐妖果然厲害!貧道也是一時疏于防範,竟被幾隻狐妖圍攻,它們放出毒氣,貧道着了道兒,才會受傷,貧道已服下解藥,已經沒事了。”
“幾隻狐妖?”崇明帝大驚,“國師的意思是,狐妖已成群攻之勢?”
“不錯,大概有十幾隻妖狐,”冥子真煞有介事地道,“貧道與它們對打一陣,它們見不是貧道對手,紛紛逃竄,竟是往行宮方向,似乎是被召喚。”
“行宮?”崇明帝愣了一下,才道,“國師還是懷疑冷月?”
這次連他也有些懷疑了,因他絕對相信冥子真的說辭,如果不是冷月,狐妖為何不敵退走時,專去行宮?
“貧道也不敢确定,不過燕王妃畢竟身份尊貴,貧道也不欲沖撞了她,故前來請旨,往行宮一探。”冥子真大義凜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