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華離開慕容府之後,并沒有回康王府,而是先進了宮,拐去了太子東宮見衛承影:“太子殿下,幸不辱命。”
在他對面,衛承影挑眉:“這才一日的功夫……錦華當真替本殿下跟慕容府搭上線了?”
衛錦華勾了勾唇角:“太子殿下現在可以去跟皇後娘娘商量婚事了,明賢縣君……無有不應。”
衛承影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衛錦華,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眯起眼睛笑了笑,起身令人送客。
衛錦華離開太子東宮沒多久,身後的侍衛鷹揚就耐不住性子了:“世子爺,咱們這樣兩頭賺錢,真的沒問題嗎……”“有什麼問題?”衛錦華聳肩,“太子要與慕容家交好,打的無非是慕容瀾的主意,他橫不能是覺得一個三品的太常寺卿有用吧?慕容瀾也一向是心比天高的,我略略挑撥幾句,就把心思動到了太子身上……
兩邊我都讓他們如願了,這銀子合該歸我。”
鷹揚猶豫了一會兒:“可是世子爺,王爺那邊兒,可天天盼着豫王夫婦回來呢,您突然給太子牽線搭橋,就不怕在王爺面前不好交代?”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鳳比翼不在京裡,慕容瀾小人得志,我不去謀劃一番,難道由着她抹黑四海商會的名聲?”
衛錦華不以為意,蓦地思及什麼,又勾起唇角來:“況且,她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四海商會來,也未免太不把康王府放在眼中,不給她點兒教訓,隻怕她要蹬鼻子上臉了。”
鷹揚嘴角一抽:“世子爺,您所謂的教訓,就是把她捧成太子妃啊?”
“太子妃又怎麼?”
衛錦華心情很好,邁步如飛:“沒有那個本事,卻非要惦記着攀高,以後的日子過成什麼樣,也就可知了!”
……
于是,在一個月之後的年關,衛宵練和鳳比翼一直打到西涼王庭,打得繼任西涼王樓危俯首稱臣之後,班師凱旋回到京城,聽到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衛承影要娶慕容瀾了!
聽到這個消息,鳳比翼無甚驚訝,衛宵練反倒吓了一跳,扭頭去看鳳比翼:“這個慕容瀾,不是跟在你身後唯唯諾諾的那個?怎麼跟衛承影勾搭上了?”此時兩人正走在去太極宮觐見的路上,鳳比翼也不好大聲說話,隻能低聲道:“早說過了,她這人隻能同患難不能共富貴,如果一件東西我沒有她也沒有,還能相安無事,但一件東西我有她沒有,就會被她
記恨上的!”
“别忘了,當初慕容泉可沒把她怎麼樣,隻不過是慕容家上下都捧着慕容泉而已,她就不甘心,非要取而代之,如今我不在京裡,她不惦記我這點兒成就,就見了鬼了。”
鳳比翼說罷,太極殿也到了,衛宵練也不好追問,兩人一同上殿謝恩。
弘始帝打從昨天開始,臉上的笑就基本沒怎麼斷過,自大越建國以來,就一直跟西涼有摩擦,幾百年間勝負都有,但似這樣直接打到西涼王庭,讓西涼俯首稱臣的,還是頭一次!
而且,這場仗決勝的點,還是鳳比翼假裝重傷,潛入西涼王庭,活捉了西涼王!
也就是說,他讓鳳比翼去邊關這個決定,不僅不會讓他聲名掃地,還會讓他成為大越開國以來最為睿智的一個皇帝!
弘始帝隻要一想到這一點,嘴角就忍不住想要翹起來,身為皇帝,這種照着言官臉抽的機會可真是不多!也正因如此,雖然已經追封過溫氏了,但弘始帝還是又賞了衛宵練和鳳比翼一大堆金銀财寶,雖然明知這兩人實在是不缺錢,自衛宵練以下的李晗等人也都各有封賞,尤其是李晗,被心情甚好的弘始帝大
手一揮賞了個國公的份位,一下子便跟靖國公平起平坐了。
然而,誰叫李晗一場仗打下了靖國公一輩子都沒打出來的戰績呢?衛宵練和鳳比翼早上到達京城,緊接着就是交接兵權和謝恩,謝恩完畢之後,又被弘始帝賜宴世安園中的海晏河清,所謂的海晏河清,是世安園中的第一大殿,雖然位于世安園這個園林之中,但比太極殿
還要大上一圈,而且從殿中還有無數廊道,通往世安園中的各個景緻,因為寓意和位置都好,所以經常作為舉辦宮宴的地點。
因為這次的宴會是慶祝邊關大捷的緣故,所以弘始帝特地下令讓京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員攜妻子一同入宮一同飲宴,還特地下了聖旨,男女不必避嫌,可以同慶盛世。
眼瞧着便是年關,過了一年之後,這些公子貴女也就又長了一歲,有不少人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弘始帝在此也留了個心眼兒。
現在成年的皇子一共三位,衛宵練成了親,衛承影訂了親,算下來反倒是年紀最大的衛龍淵還獨身一人,這即使是在普通人家也顯得有些不妥,何況是凡事都應為天下表率的皇家呢?
因此即便衛龍淵不提,弘始帝也暗搓搓地把京中算得上是貴女的人家都邀進宮裡來了,打定主意要在年前給大兒子定下來。
這次宴會因為是慶功宴的緣故,倒不似從前一般争奇鬥豔劍拔弩張,隻不過私下裡還是有些暗流湧動,後宮席面上不消停不說,就連貴女席中,也不甚平靜。
鳳比翼因為已經成親的緣故,這一次宴會是直接坐在了貴婦之中,然而她跟三句話不離兒女婚事的中年貴婦實在沒什麼共同話題,也隻能找幾個較為年輕的新媳婦說話。
晉國公長孫馮青山之妻柳素鸢自前些日子桂花宴後聽了小姑子提到鳳比翼,便一直想與之結交,如今可算找着個機會,忙不疊地與鳳比翼攀談:“王妃在邊關可有什麼新鮮見聞麼?”
鳳比翼心道新鮮見聞有得是,可惜她敢說柳素鸢未必敢聽:“新鮮倒也談不上,畢竟一路上是打過去的,所見不過戰火……”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貴女席那邊一陣吵嚷,似乎還夾雜着鳳舒雅的聲音,頓時擰了眉扭頭:“怎麼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