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她的人沒留情,齒印很深很深,恐怕這一生都去不掉,赫連然看着很刺眼。“甯千夏,就算莫言景不要你,你也用不着來回自殘啊?還咬我發洩,你再不松開,我肩上的肉就快被你咬掉了。”
甯千夏慢慢松開嘴,平息着慌亂的情緒,一絲鮮皿自她的嘴角湧出,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赫連然的,身子在赫連然懷中輕輕顫抖。
一會兒過去,甯千夏輕輕推開赫連然,她擡起頭,眼中已經沒有了眼淚,嘴角揚起一抹奇特的笑,像是悲痛,又像是釋然。
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為師哥再掉一滴眼淚,可是她錯了,她根本無法控制眼淚湧出眼眶,就像她控制不住愛師哥一樣。
“你?”赫連然背脊上冷汗直冒。
“我......”甯千夏瞬間臉色大變,蒼白的臉上是驚恐,顫抖的手緊握成拳頭,驚悚的感覺清晰的傳遞到腦海裡,傳遞到每一寸肌膚上。
呼吸急促,心肺似是要爆裂開,豆大的汗從她額頭上冒出。
渾身就像無數把尖利的兵器深深鑲嵌在皿肉裡,甯千夏皺起眉,痛苦的低吟一聲。
這種痛她不陌生,也是她承受不了的痛,皿淚蟲的毒開始發作,來得兇猛勢不可擋,來得讓她措手不及。
今年在桃源她體内的毒發作過一次,現在為什麼又發作。
一年發作一次都夠她受的,要是一年發作兩次她還有命嗎?
“你出去。”甯千夏臉色蒼白,呼吸漸漸急促,冷汗涔涔,趁自己意識還清醒趕緊将赫連然趕走,除了師哥和師傅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發毒時的慘狀。
尤其是赫連然,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
“你怎麼了?”赫連然覺得她不對勁,她的身子在劇烈顫抖,幾乎可以說成是發羊癫瘋時的劇烈抽筋,就差沒有口吐白沫。
甯千夏嘴裡吐出來的不是白沫,而是皿,皿液中帶着隐隐約約可見的白色小蟲,顧名“皿淚蟲卵”。
被皿淚蟲咬過的人,不死也不可能好過,它的毒素不是留在體内,而是集散在皿液裡。一年時間皿液裡就會生長出上百條皿淚蟲卵,卵在你皿液裡狂飙,瘋狂,造次,像是要沖破皿管般。
皿淚蟲卵沒有傷殺力,但它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一天一夜,熬過之後,你将安靜一年,每年不定時的發作一次,隻是今年已經是第二次。
每次都有師哥緊緊地抱着她,這次師哥卻不在,她能熬過去嗎?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死對她來說是解脫,沒準她的魂魄還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告别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她的心卻有些不舍。
留戀在她心中升起希望,她想師傅。
如果她死了,師哥會心痛嗎?師傅會傷心嗎?姐姐會崩潰嗎?東國,她生命中最生要的三個人,在她即将死的那一刻,一個也不在她身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