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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下

師兄,前方有冤案 難顔 6517 2024-01-31 01:12

  半年時間不長也不短,她等的心焦,到了最後關頭,又畏畏縮縮。

  這大約是長期等待的通病,即使是自作孽。

  令以明一直在故意的讓她看見又不讓真真切切的遇到,直到剛才回了客棧,他見了卞守靜,卞守靜大概是聽了令钰說他時常都放下令钰一個人出去,于是便一副輕視的樣子說互相折磨沒意思。

  他不打算反駁,可是卞守靜又歎了口氣的說,若洵她真的是後悔了,你非要再這麼折磨她,除了把她逼瘋并且更加後悔外又能怎麼樣。

  他的确不打算怎麼樣,他就是想讓她心亂如麻,更想她為自己這次任性後悔,讓她以後都記住怎麼樣都好,不能再拿這樣的事開玩笑。

  卞守靜樣樣都是幫着蘇若洵的,他哪裡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後悔了?

  即使她連再見到他都自覺的認定是假的也好,他始終心存疑慮,他是人,找一個人找了半年時間,不說自己的心情,換做别人,再喜歡都好,自尊都不允許就那麼嬉皮笑臉的再貼過去。

  所以他那點陰暗的心思促使他一次又一次的那麼做了,就像他當初一樣,失望一次又一次。

  他的确是想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加上想起了剛才在畫坊裡她的樣子,所以他一時沖動的拉住了她。

  他怎麼想都沒有想到,她的回應會是那麼蒼白的笑容,一種虛無缥缈的感覺,比起在對他笑,她眼裡那空洞更像是安慰自己一切都還好。

  然後她就走了,跟沒看見他一樣。

  所以他更加沖動的喚了她的名字,等再看見她時,他心裡有些複雜。

  有點不甘心自己就這麼順着她來,更多的是珍寶失而複得的感激。

  這是真真切切的,不是那晚臉都看不清的似真似假。

  他想再抱抱她,她卻躲了躲,苦着臉說孩子長大了不好抱,一下就把他逗笑了,見他笑了,她跟看見什麼稀奇東西一樣打量着。

  “喂。”她始終是那麼的随性,就像是從牢獄走出來的犯人一樣,到哪都悠然自得,“你去幫我把這樣東西給師姐吧。”

  “昨日不是給過了嗎。”令以明拿起她遞過來的香粉,“她看見了罵罵咧咧的,說自己活了這麼久都沒怎麼用過這東西,怎麼你非要給她。”

  “想給嘛,師姐白跑一趟很辛苦的。”蘇若洵笑眯眯的,把旁邊一匹布也交到令以明手裡,“還有這個,拿去做衣裳,給孩子的,做什麼衣裳都可以,你定就好了。”

  令以明拿着手裡的東西,照辦去了,等再回到客棧時已經到了晚上。

  她顯然是在等他,筷子幹幹淨淨的,一看就什麼都還沒碰。

  “說了你不用等我的。”

  自從那天他假裝才找到她後,他們就名正言順的住在了一起,反正劉延姝這客棧招待的又不是什麼三教九流的人,所以他們住的相當安心。

  令钰見到許久不見得娘親,即使他腦海中記憶是少得可憐的,也因為皿濃于水的關系所以黏着她不肯放,隻有他這個當爹的被她使喚着到處去。

  真是…什麼情況下受苦受累的都是他。

  可是……

  “回來啦。”蘇若洵見到令以明,高興的不得了,“來,快點坐下,你嘗嘗這個,我聽他們說醉仙樓出了樣新菜式好吃極了,特意去買回來的,你嘗嘗,我聞着都覺得香!”

  “說了不用等我的,做衣服最麻煩,我都不比你清楚那些規矩的,肯定是要磨到這個時辰才回來的。”令以明微微蹙眉,有些不悅,蘇若洵就當聽不懂的應了一聲,然後和他說什麼好吃,再給他夾菜。

  其實這很像是他們以前的生活,可是總有些不對。

  她偶爾的一點機靈勁是對的,她對着孩子的溫柔是對的,可是她對他的溫柔是好到奇怪的,她以前從來不會做這種怨婦似得盼着他回來,更勿論夾菜這種他做她都嫌肉麻的事了。

  到底是怎麼了啊?

  他到了京城後,首先發現的是卞守靜,那時卞守靜正在街上給蘇若洵買蜜餞,他們發現彼此的時間幾乎是相同的,他還沒說什麼,卞守靜就急匆匆的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抓住他的手腕說他總算是來了。

  他廢了好大功夫才掙脫了,再找個地方靜下來與卞守靜說他現在還不想見蘇若洵。

  第二次見面,是卞守靜發現他住到了蘇若洵所在的客棧,而且就是旁邊的房間,她當時就氣笑了,然後問他什麼時候打算去見若洵,他沒回答。

  第三次時,就是卞守靜說她要假裝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他要麼别刺激她,要麼就幹脆的見了,他當時是答應了。

  之後的鬧出動靜讓别人幫他傳達些許能讓蘇若洵想到他的消息,還有在蘇若洵去送卞守靜時他故意在不遠處,甚至是畫坊,都是他安排的。

  他也知道那麼做不對,可是隻要透露出他會在那的消息讓照顧蘇若洵身邊的丫鬟知道,那蘇若洵就肯定就會在那出現,然後看到那副他拜托顧修畫的畫。

  隻是他當初是說了讓顧修畫好再在他定好的時間送到客棧去的,特意提了客棧的名字,她之後也說了,那書呆子怎麼就愣了一愣隻當巧合呢,她又不是沒有問他的那幅畫的出處。

  這點是他太高估了些,不過這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也沒什麼不好的。

  過程大多順暢,就是結尾……

  她怎麼會這樣了,難道她真後悔到了轉了性子的份上?

  “回來就好了,晚些有什麼要緊的。”蘇若洵低着頭眨了眨眼睛,令以明暫時還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可有說什麼時候能取衣裳?”

  “小孩子的衣裳雖然小,可更因為小而要更加精細,加上數量多,他說至少一月。”令以明如實回答了,蘇若洵滿臉失望,“這麼久啊……那時候孩子都該出生了,你明日再出去一趟吧,看看有什麼适合小孩子的玩物或是衣裳,統統買回來!”

  “為什麼這麼着急?阿钰那會兒你不是主張說孩子長得快不用備下太多為好嗎?”

  “娘親娘親,阿钰也要!”

  “哎呀……”

  蘇若洵果然借着孩子的撒嬌把這事糊弄過去了,令以明并不點破,而是等到晚上孩子睡過去後,他才擁着她,與她細細說來。

  “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麼?”

  把自己變得跟另一個人似得,這麼小心翼翼,做着以往不願意做的事,除了在害怕,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什麼?”蘇若洵背對着令以明,渾身上下都是僵硬,不過很快就平靜了,心事被點破,那感覺舒服又難堪。

  “讓我到處去,每天都帶些東西出去帶些東西回來,你是不是擔心我是假的,所以要以那些不會自己消失的東西來一次次的肯定我是個活生生的人?”

  蘇若洵沒吭聲,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是。”蘇若洵艱難的轉了身,令以明一下就和她隔得遠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怎麼樣都可以,可是我之前的的确确就有過幻覺的,我幻想了你來找我,可是并沒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怕了,不想再重複之前的擔心了。”

  令以明聽了這話久久不出聲,蘇若洵隻當他是無言以對,殊不知他是在想着她那所謂幻覺。

  果真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他做的孽,就導緻了她現在患得患失的,天天這麼擔心來擔心去的,也不知會不會傷到她的身子……

  “如果我不是真的,那你現在在和誰說話?”因為有難言之隐,令以明說的話一下拘束了許多,不敢再那麼直接。

  “幻覺,我自己想出來的你的回答。”蘇若洵笑了笑,“所以才要你去做衣裳,一匹布做出來的衣裳怎麼樣都有我想不到的,所以才要你去買些玩物來,京城這麼大,總有我不知道的新奇玩意兒,我都說了,你信我嗎?”

  “信。”令以明笑不出來,“都是真的,别再胡思亂想了,現在這麼怕,當初怎麼就一走了之了?”

  她真是奇怪,明明是不容易被騙的性格,可是心思又敏感的厲害,特别能胡思亂想,一旦陷進去了,别人怎麼說都沒用,就是這麼個人,居然大膽的一走了之!

  “我沒有……”蘇若洵低了低頭,拿被子擋着臉,“我那時候放了個香囊在阿钰身邊的,裡面就寫了我在京城等你,可是你沒發現……”

  她怎麼會想一走了之,她就想趁着身子還不笨重,從京城為起點到處去再玩上一玩,這是她的打算,所謂帶上孩子找她的字條也就是讓他緊張一下的……

  她哪裡會想到一不小心就變得這麼嚴重。

  蘇若洵也覺得丢臉,所以拿被子擋着,果不其然,聽她這麼說的令以明久久不吭聲,等再說話時,已經是叫她别亂想快睡覺了,她應了一聲,又轉過身去看着孩子。

  第二天一早令以明就去找卞守靜了,蘇若洵昨天說的事他耿耿于懷,如果是真的,那他之前那麼折磨她是為了什麼?

  也就在令以明去找卞守靜的時間裡,有人将前些日令以明帶令钰去做的衣裳送到客棧來,蘇若洵連忙讓令钰穿給自己瞧瞧,這一來二去的,令钰就覺得有些累的撒着嬌不穿。

  “阿钰聽話,就隻剩下一件了。”蘇若洵不會用多重的語氣,反正她這兒子聽話的很,撒嬌的話,給個蜜餞也就好了,“穿上娘親給你吃蜜餞!”

  令钰的乖巧懂事不僅和他的年紀不相符,而且真是更像個女孩子,安安靜靜的,也不好動,省心至極,也難怪令以明這麼個毫無經驗的人能帶上個半年時間。

  “謝謝娘親!”

  耍了點小計策就得了蜜餞的令钰笑嘻嘻的嘗着嘴裡的味道,蘇若洵笑着搖搖頭,捏捏他的臉,說道:“爹爹都不給你買蜜餞嗎?”

  “爹爹不給的,說男孩子要能吃苦。”令钰長着長着倒是有些像蘇若洵了,眼睛比之從前圓了不少,可愛極了,“不過…有漂亮的姐姐會給我吃的。”

  蘇若洵聞言,又笑着拿了個蜜餞,“是什麼漂亮姐姐啊?”

  小兔崽子。

  眼睛轉來轉去的當她看不見是吧,才幾歲啊,滿肚子壞水,居然懂得用這些話來交換蜜餞了,看來太不好動也不好,精華全長在腦子那了,一不小心沒教好成了害人精怎麼辦?

  “就…就是一個把頭發都束起來的姐姐!”令钰笑嘻嘻的扯了扯自己頭上那蘇若洵給他梳好的頭發,“這樣的!”

  說完了就眼巴巴的看着蜜餞,蘇若洵好沒氣的給了兩個,然後氣定神閑的等着令以明回來。

  據她所認識的,會那麼做的漂亮姐姐,也就卞師姐而已,那天卞師姐來時令钰這孩子恰好睡着了,不然她就可以詳細的問了。

  不過也因為這一層原因,所以事情變得奇怪了。

  令钰怎麼會見到卞師姐?又是什麼時候見得?

  他這麼個小孩子,如果隻見一次的話應該也不會如此清楚記得,所以……

  “發什麼呆呢?這是醉仙樓新出的點心,上頭這些細碎的黃粉我聽說是用曬幹的桂花磨成的,你嘗嘗吧。”

  蘇若洵看向在她身邊的令以明,笑着拿起一塊嘗嘗,然後也叫令钰嘗,她還沒做什麼反應,令钰就一個勁兒的說好吃,眼睛一直盯着,令以明就如令钰說的一樣不讓他吃,即使這已經吃了一塊了,也黑着臉吃那麼多甜的做什麼。

  “怎麼不給孩子吃呢,你這爹當的也忒黑心了。”蘇若洵瞪了令以明一眼,然後又拿了一塊給令钰,令钰高興的往蘇若洵臉上親了一口,蘇若洵也不管令以明的親了令钰一口。

  于是,明明是最大功臣的令以明就被冷落下來了,他看着蘇若洵,蘇若洵也看了他幾眼,能用眼睛說的委屈都說了,蘇若洵似笑非笑的看着别處,說道:“把這點心拿給師姐嘗嘗吧,她肯定也喜歡,啊…還是我拿去吧,反正師姐現在也應該是歇着的。”

  蘇若洵拿着點心要去找卞守靜,令以明攔了她一把,“我去吧,你好好歇着。”

  “我來來回回都在這屋子裡打轉,再不走走腳都不會動了,不會有事的,就這麼點路,擔心你就在門口看着!”

  蘇若洵原本隻是說說而已,走了一半突然想起什麼,回頭一看,令以明居然真在那看着,她别過頭,實在控制不住的笑了出聲。

  到了卞守靜那後,卞守靜反應比令以明還誇張,打開門見是蘇若洵後愣了愣,然後轉身跑去把椅子擺好,再扶着蘇若洵去坐下,那緊張的勁兒,就差把蘇若洵抱過去了!

  蘇若洵被這兩人一前一後的緊張逗得笑的停不下來,要不是手裡還拿着東西,她真能笑的仰過去,好在,她笑着笑着就想起正事了。

  “令以明那家夥也是,怎麼不替你拿過來呢!”卞守靜咬着嘴裡分外清香的糕點也蹙着眉,蘇若洵看了兩眼,垂下眼,“他在我就很開心,這種事哪敢奢求……”

  “怎麼了?”卞守靜立馬察覺到蘇若洵的不對,蘇若洵牽強的笑了笑,說道:“也沒什麼…就是聽阿钰說起不少京城中的風光,明明…那些地方我都沒去過,明明…他說他是剛到京城的。”

  “呃……”卞守靜想起令以明早就到了京城一事,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但又突然想起令以明自從住進了這間客棧,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客棧裡沒出去的,表情一下變得怪異。

  “還說爹爹不讓他吃蜜餞,說男孩子要吃苦,又笑嘻嘻的和我說有漂亮的姐姐會給他吃蜜餞。”蘇若洵一直低着頭,話是半真半假沒錯,可是她要表現的樣子卻是虛假至極,她還沒能那麼假,所以隻能讓卞守靜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小孩子懂什麼…我是不是該裝沒聽見?”

  “裝什麼沒聽見!”卞守靜拍桌而起,“我這就去和他理論!明明說一直在找你,結果卻連我都瞞過去了,這家夥真是死性不改……”

  沖動是緻命的。

  卞守靜對上蘇若洵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後,除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錯話後,還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真好,這孩子長大了,知道保護自己了,雖然這個方式讓她這個當姐姐的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特别笨……

  京城穩婆多的是,令以明重金請了一位他打聽過相當有經驗的給蘇若洵接生,這次,是個女兒。

  他喜歡女兒,所以這回都不用等長大些看的明白像誰後就立馬疼着慣着,而蘇若洵坐過月子後,就立馬啟程回家,一路上,令以明察覺蘇若洵越來越喜歡似笑非笑的看他,像是在算計着什麼。

  “你笑什麼?”

  “沒有啊。”

  這是他們最近最常見的對話。

  令以明有點疑惑,不過他更多的心思在照顧女兒上,所以蘇若洵這頭,就稍稍冷落了些,這也是蘇若洵所希望的。

  令以明專心的在家裡照顧女兒,她則帶着令钰到武館去,學一學武。

  “若洵,聽說你最近經常去武館。”一天晚上,令以明在蘇若洵耳邊問道,蘇若洵笑道:“是啊,帶阿钰去接觸些男孩子家該愛的事物,他太文靜了。”

  “這樣。”令以明摸了摸蘇若洵的手,“我怕是你去,受傷了就不好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真是的,我都多大了,你還擔心這個。”

  黑暗中,蘇若洵笑的有些詭異。

  之後的日子裡,令以明越來越覺得蘇若洵奇怪,首先是蘇若洵突然主動提起了她的幻覺一事,說什麼真是被戲弄了,他心中一動說什麼被戲弄了,她指了指天,故作悲傷的說被上天戲弄了。

  她是不是真的有幻覺,他知道,她是不是被戲弄,他同樣知道。

  在他疑惑着時,卞守靜也回來了,他覺得蘇若洵的變化好像是從某一天開始的,就去問問卞守靜知不知道些什麼,結果,卞守靜支支吾吾的,什麼也不說,還叫他自求多福。

  一切的爆發,都在某個寒風陣陣的下午,蘇若洵在院子裡逗孩子,他穿了一身白衣靠近。

  才靠近,蘇若洵就笑眯眯的撲過去,把手裡的面粉全部扔到令以明臉上,丫鬟見狀,跟排練好一樣把兩位小主子抱走,然後快速離開。

  哎喲,夫人謀劃了這麼久,終于是要行動了!

  “讓你騙我!讓你騙我!騙我很好玩嗎!我那麼擔心自己想你都想出幻覺了,居然是你騙我玩的!嘗嘗我這拳頭,今天我不把你打趴下我不叫蘇若洵!”

  令以明抹了一把臉上的面粉,聽着蘇若洵的話,總算是明白了這些日以來她的笑容背後藏着什麼,頓時……

  “嘶……”這下手也太重了,她去的哪家武館學的?

  “打吧,早想和你說的,偏偏開不了口,你打了也好,我心裡舒服些。”

  “少說這些,我不會手軟的!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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