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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離開

師兄,前方有冤案 難顔 3822 2024-01-31 01:12

  理智與沖動的較量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這隻是因為她。

  她此刻對他而言就像是安神湯,隻要她還在,他就還能保持理智。

  令母看着令以明握着蘇若洵的手,神情如祈禱般真誠。

  人心隔肚皮,她到底還是看不懂了。

  算了……

  令母轉身離去,走到房門時,回頭看了一眼,輕歎一聲。

  大夫對蘇若洵相當上心,一日來了兩趟,有時恰巧遇上蘇若洵醒來的時間,見她一言不發,擔心又着急。

  “按理說,她應該能說話才對……”大夫原地來回踱步,“莫非…她以前就是個啞巴?”

  大夫說的小聲,可令以明還是聽見了,在又哄着蘇若洵把藥喝了後,他走到門邊,輕聲說道:“她不是啞巴。”

  “那你可知她究竟是為何被傷成這樣的?我從前見過受驚過度再也說不出話的,或許她也是如此……”

  令以明垂眼,并不回答。

  幾日過去了,他幾乎沒有離開過這間屋子,原想就這麼一直守着,後來還是聽了令母所說,去梳洗了一番。

  梳洗完後,他便急匆匆的趕回來了,直到現在他也還是披着發。

  “她從前也有過一段時間不出聲。”令以明想了想,說道:“會不會與她現下不說話有關?”

  “她之前為何不出聲?”大夫實在摸不着頭腦。

  “她隻說是不想說話。”

  現在會不會也隻是這樣,她沒事,隻是純粹的不想說話。

  他每每看見她額上的傷口都覺得自己的額頭也隐隐作痛,她原先是怎麼樣的他很清楚,他無法想象她受這些傷時有多疼。

  如果真是不能說話了,那她現在的嗓子是不是也在疼?

  喝藥吃粥時又會如何?

  看得見的地方如此猙獰,看不見的地方又如何?

  隻是稍稍想象一下當時的場景,這些日來從未消退的怒火又增了幾分。

  “這……”大夫不知該如何回答令以明的話,想着還要去别處照看病人,便先離開了。

  之後的日子裡,令母也有再去看蘇若洵,可蘇若洵要不是像沒發覺有人一樣,就是淡淡的看她一樣,就像看一個陌生人般。

  令母覺得奇怪,便注意着蘇若洵看令以明的眼神,卻發覺,蘇若洵幾乎從未看過令以明,看也隻是快速一瞥。

  令母與令以明提及此事,令以明聽了,應了一聲後就回到蘇若洵床邊,繼續守着。

  令母很無奈,卻也很生氣。

  她不知道令以明與蘇若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令以明後來為何不去把蘇若洵找回來,她隻知道蘇若洵會變成現在這樣,其中一定有一部分是因為令以明所做的錯事。

  她就是害怕這兩個孩子一時沖動分開後會彼此難過,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在盡力留着蘇若洵,可蘇若洵還是走了,事情也遠比她想的更殘酷。

  不過……她也有錯。

  或許她第一次找令以明好好談談時,就該逼着他規規矩矩的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什麼因為還未尋到一處能安定下來的地方,所以不好意思與蘇若洵提成親一事的話聽着是有些道理,不過她當時如果想想自己是蘇若洵的話會怎麼想,接下來這些事或許就都不會發生。

  令母長歎一聲,打開食盒,将粥拿出來,道:“我來喂吧。”

  蘇若洵定定的看着令母,令以明見狀,便讓出位置來。

  令母喂蘇若洵與他喂蘇若洵時有很大不同。

  他自己早已發覺,蘇若洵幾乎是不看他的,可令母喂她時,她卻差不多是一直在看着令母。

  他起初的确是日夜不分的守着蘇若洵,後來實在堅持不住,自己也暈了過去,所以晚上就讓丫鬟照顧蘇若洵,即使如此,他歇息的地方也還是這間屋子内。

  大半個月下來,他對她出聲這一點是期待又覺得無望,現在他已經不妄想她能夠出聲與他說那日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哪怕是她像看着令母一樣看看他,他都會高興語無倫次!

  可是她不會這麼做。

  大半個月以來,她分明就是把他當作連陌生人都不如的人。

  也許…是恨着他,所以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若真是恨着他,那他反倒還舒服些,怕就怕,她是不記得了。

  若是一個人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後,一個陌生男子一直圍在她床邊時刻照顧她,甚至時常握着她的手……

  若是如此,他也明白為何蘇若洵不看他了。

  千萬…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大夫日日到府裡來,令以明則是看着蘇若洵的傷口一點一點變好。

  最嚴重的傷還是頭上那一處,現在已經結痂了,雖然一大片的很是很滲人,不過也比之前好很多了。

  最嚴重的已經結痂,最輕的那些皮外傷又或是淤青就已經好了,其他的要麼是快好了,要麼就是還隻剩下一點兒的痕迹。

  入冬的速度要比令以明想象的快,他原還想趁着陽光好就帶着蘇若洵在府裡走走,可現在天涼了,他擔心一個不注意,她又着涼了。

  她現在身子原就不算好,再着涼,怕是更不好。

  屋内有炭爐,而且被子又厚實,蘇若洵睡着睡着,竟然出了薄汗。

  醒來後,蘇若洵皺着眉頭,略不快的把被子拉下些,令以明見狀起初不明白是怎麼了,又替她拉上,蘇若洵則像是生氣了一樣,幹脆坐起身,瞪着令以明。

  蘇若洵什麼都沒說,令以明立即起身去找人來把炭爐裡的炭減少些,又去給蘇若洵換了一床略薄些的被子,蘇若洵這才又躺下。

  這段日子來,蘇若洵大半的時間都在閉着眼歇息,他真的很想問她究竟是不是都在睡覺,可也知道不會有答案。

  若不是真的睡覺,那她假裝睡覺是在躲避什麼?

  他嗎?

  是恨他恨到一眼都不想看,還是因為覺得他這個陌生人實在太尴尬,所以假裝休息。

  每度過一日,他就更害怕一些。

  很快,就迎來了下雪的日子。

  蘇若洵梅樹旁細細的看着梅花上的雪,令以明站在五步以外靜靜的看着。

  三個月以來,蘇若洵第一次出聲,說的是她要看雪。

  他想趁機問她知不知道他是誰,又還是打消念頭。

  萬一惹怒了她,她再也不理他怎麼辦。

  萬一答案就如他猜想的那樣又怎麼辦。

  三個月來他都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神情來,除了熱着她那回兒看出是愠怒外,他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他自以為也不是把七情六欲全擺在臉上的人,可和她比起來,他還是輸了。

  之前一直盼着她開口說話,之後又變成多看幾眼就好了,現在她是開口說話了,可他一點兒也不激動了。

  明明已經穿的夠厚實了,可渾身上下都覺得冷。

  她的冷淡真是緻命的毒藥,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卻讓他一天比一天肯定那個極端的猜想。

  她不記得他是誰了。

  那他…是不是能夠将過往都抹去?

  他是不是能夠全心全意的對她好,然後等着有一日她能夠接受他?

  “哎呀。”丫鬟撿起掉在地上的紅梅,蘇若洵接過那朵紅梅,小心翼翼的将紅梅放回原味,見紅梅穩穩地定在那了,她心滿意足的抿着唇笑了笑。

  她對誰都比對他親熱。

  她圍着梅樹,丫鬟圍在她身邊,而他就是站在不遠處,可卻像個局外人一樣。

  明明他對她也很好,為何她對他始終如此冷淡。

  她對他的冷淡讓他懷疑她是都忘了,也因為冷淡,他又懷疑蘇若洵隻是因為恨他,所以才過分冷淡。

  這個問題他每天都要想上幾十遍,就算沒有答案也一直在想在猜。

  而她始終是冷着一張臉,擋住他的一切,哪怕是示好。

  蘇若洵對着自己的手呵氣,白煙轉瞬即逝。

  “是冷了嗎?”令以明上前去,拿過丫鬟手上的披風給蘇若洵穿上,蘇若洵看了他一眼,轉過身。

  剛才看着心情還算不錯的一個人,因為他靠近,表情立刻就冷下來了。

  令以明見狀,笑了笑,道:“你們好生照顧着她。”

  “是。”

  聽到回應後,令以明離開了。

  離開了他這段時間來幾乎一直是在近處守着的蘇若洵,他走的倒也潇灑,一次回頭也沒有。

  蘇若洵在令以明走後,側頭看了一眼,迅速轉過頭,繼續看梅花。

  雪一直在下,那一身白衣的人走在其中,竟有與天地融為一體之态。

  蘇若洵一直在外待着,直到雪停她才要回房歇息。回去的路上遇見了要來看她的令母,她仍是不說話,隻颔首示意。

  “夫人,蘇姑娘她方才是去看雪景了。”丫鬟看出令母想問什麼,就先替蘇若洵回答了,蘇若洵聞言,又是點頭。

  “看雪好…看雪好……”令母幫蘇若洵拂去身上的雪,“橫豎是出來了,不如,随我到一處好地方吧?”

  令母倒也沒把蘇若洵帶去别處,令母所說的好地方,不過是府裡的一間房,而且還是一間滿是灰塵的房間。

  “這可不是空出來的客房,這是以明的房間。自他不回來歇息後,這地方我就一直讓人空着。”令母瞧見桌上的塵,平靜的很,“他這些時間以來,恨不得自己能夠不歇息,那樣…他就能無時無刻照顧着你。”

  蘇若洵隻站在門口處,不肯再往裡走。

  “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如何了,我隻能以一個當娘的人來說。我心疼你,也心疼他,丫頭,若真是死心了,那你就給他一個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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