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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一百九十六章 深宮夜變(三)

謀心亂,王姬歸來 花椒魚 7009 2024-01-31 01:12

  “你想怎麼做?”江應謀看着她問道。

  “你信我吧?”

  “那是當然。”

  “那就别說話,看我的!”

  無畏轉身進屋,從裡面取出了一把長弓,然後撚箭搭弓,向下對準了雷玉竹。雷玉竹一看,驚得面色全無,高聲道:“林蒲心你想幹什麼?”

  無畏嘴角勾了勾,蔑笑道:“我不是說過嗎?我要成全你。”

  “你……應謀哥!”

  “叫你應謀哥也沒用,就算他已經猜到了虎符在哪兒,他也不可能說出來交換你的。為了博陽,為了整個稽國的安穩,犧牲你一個也是在所難免的。雷小姐,你就當是為了國家和百姓犧牲了的吧,你死後,我一定會讓人給你立塊碑的!”

  “不,不,應謀哥救我……”

  我字未完,無畏手裡的長箭便已經飛了出去,正中雷玉竹右心口,雷玉竹慘叫了一聲,噗通栽了下去,兇口處的鮮皿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地面。

  一切來得太突然,就連魏竹馨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無畏已經重新搭箭,将箭頭對準了她,她見勢不對,立刻扔下雷玉竹轉身就跑。一眨眼的功夫,魏竹馨和那幫手下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江塵!”無畏收起箭大喊了一聲,“趕緊把雷玉竹拖上來!”

  這是迫不得已才用的苦肉計,完全取決于無畏的箭術和醫術精湛程度。所幸,無畏在這兩件事情上都天賦異禀。

  除了右心口處會留下一個疤痕以及卧床休養兩個月外,雷玉竹并無大礙了。當她睜開眼睛,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中看見無畏那張冷冷的臉時,眼中的恐懼多過憎惡。

  “醒了?”無畏就站在她床邊,反背着手檢視她道。

  “你……”她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不必謝我,其實我不怎麼想救你,但你總算也是我家江應謀師傅的獨女,不救你似乎說不過去,所以我才把你拖了進來,很感激我吧?”無畏口氣裡帶點譏諷,也帶點調侃。

  “你想殺我……”

  “我若真想殺你的話,箭尖應該對準你這個位置,”無畏用手指了指離傷口三寸的地方,“對準之後,将弓弦拉足,再用力一放,唰地一聲……呵呵,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你走……”她眼神裡的惶然越來越濃,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是不是開始有點怕我了?”無畏彎下腰去,直直地盯着她那雙沒什麼光色的眼睛,笑得狡黠道,“是不是發現原來我也會殺人?那你可要長點記性了,要是你還想跟我搶男人的話,下回我一定對準了你的心口射,絕無失手!”

  “走……”她全身都抽搐了起來,滿滿的畏懼盡顯眼底。

  “哼哼,不必激動,這會兒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好好歇着吧!”

  走出房門,擡頭就看見了江應謀,無畏快步地走過去問道:“在看什麼呢?又有什麼動靜了嗎?”

  江應謀遠眺着黛黑色的天空,臉上劃過了一絲輕松:“我方才看到了晉寒放了煙火。”

  “真的?”無畏陡然興奮了起來。

  “就在東邊,一注紅色兩注綠色,這是我跟他約定好了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已經殺進宮來了?”

  “不,那是意味着他們已經掌控了博陽的局勢。很快,他和你哥就能殺進王宮來了。”

  “看來比你估算的還早了些,我哥和晉寒真不愧是當世猛将呢!”

  “我想此時此刻,魏空明兄妹倆應該要着急了吧?博陽城已經沒他們什麼事兒了,他們死守在這王宮裡也沒用處了,也是時候該收拾起他們的殘兵敗将逃了。”

  金玉殿内,魏空明和魏竹馨這兄妹倆正在“分享”着剛剛從宮外傳來的消息。倒戈他們的齊萬兩位将軍已敗在了晉寒手中,兵權也被沒收了,博陽暫時處于了晉氏的掌控之下,這就意味着他們成了困鬥之獸了。

  “逃吧!”魏竹馨雖臉色鐵青,卻說得斬釘截鐵。

  “就這麼逃了?”魏空明看着她,眼裡的火都快冒到頭頂上了。

  “不要再猶豫了!”魏竹馨起身道,“咱們已失大局,更無力再奪回博陽城的掌控之權,留在這兒也隻是等死!召集你的人,立刻退出王宮!”

  “怎麼會這樣?咱們都已經殺到王宮來了……”

  “說這些有用嗎?說這些能挽回什麼嗎?”魏竹馨高聲呵斥道,“倘若你肯依照我的計劃,咱們早找到虎符,調動了駐守大軍,也不至于讓晉氏搶了個先!行了,不必再說這些廢話,趕緊撤!”

  魏空明臉上顯着滿滿的郁憤和不甘心,拔刀出來橫向砍斷了一座大燭台,悻悻道:“沒想到是這樣的收場!我已經站在這金玉殿了,離王座已經不遠了,怎麼能讓我就這樣離開?可惡的江應謀!可惡的晉寒!”

  “但至少咱們救出了爹和那些忠心于咱們魏氏的人,隻要留得青山,不怕來日複興不了!對了,把稽昌帶上!”

  “還帶那個廢物做什麼?”

  “你别管,照我的話去做!”

  “帶着那個廢物隻是個拖累罷了!”

  “我r後再跟你解釋,立刻派兩個人跟我去清音閣!随後,咱們在洞庭軒那裡碰頭!”

  再次來到清音閣,魏竹馨什麼也沒多說,隻讓手下的人将稽昌擡走。司馬震前來阻攔,她隻是冷臉對司馬震說道:“博陽已被晉寒所掌控,高軒王父子也已經被斬殺,成翎王一派也死盡了,稽氏眼下就隻剩你家王上一個了,你認為那些人會拱手将王位送回給你家王上嗎?”

  “那你想帶王上去哪兒?”司馬震問道。

  “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不行,王上不能做一個逃君,這樣的話,他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留在這裡做個傀儡,難道就不會被天下人恥笑嗎?”

  “也總好過做一個逃君……”

  話未完,魏竹馨其中一個手下忽然出手砸了司馬震一棍子,司馬震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稽昌大驚,沖魏竹馨喊道:“魏竹馨,你到底想幹什麼?”

  魏竹馨色如冷月:“隻要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我不會讓你和你的司馬震死的。你們幾個,把他和司馬震給我弄走!”

  就這樣,在稽昌滿腦子還全是漿糊,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時,他便被魏竹馨的人強行帶走了。從清音閣到洞庭軒,再從洞庭軒的暗道到豆花巷,跟着再從豆花巷順着另一條暗道逃往了城外。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鼠目寸光!

  原來,原來他住了三十多年的王宮裡居然有暗道可通宮外,而這條暗道經由豆花巷,又可直通城外,可這一切他竟渾然不知!

  坐在颠簸的馬車廂上,他慘然地笑着,笑着笑着便笑出了聲。與他同車的魏竹馨扭頭看向了他,微微擰眉地問道:“被吓瘋了?”

  “不,不是,”他一面笑一面晃着腦袋,“我沒瘋,我隻是忽然發現我這些年真夠蠢的。我曾經以為我能很好地掌控你們魏氏,我還自信能利用你們魏氏,豈料,你們魏氏所藏之秘密比我知道的多多了。”

  魏竹馨送了他一瞥輕蔑的目光,轉回頭道:“所以我說,你不适合做一個君王。從前我就看出來了,你太過剛愎自用,聽不進别人的進谏,更分不清誰是忠誰是殲,又怎麼能做好這一國之君呢?”

  “你的王後之位恐怕要落空了,”稽昌帶着自嘲的笑容看着魏竹馨道,“你帶着我也沒用,不如就地把我放下,還少一個拖累。像你這樣的女人,日後不愁再找個權勢雄大的夫君,完成你的王後之夢。”

  “你以為我真的稀罕什麼王後之位嗎?”

  “你不稀罕嗎?”

  “我堂姐就是為了一個王後之夢在你身邊待了那麼久,到頭來呢?被你暗算,被你活活氣死,我怎麼還會重蹈她的覆轍?”魏竹馨不屑地掃了稽昌一眼,傲然道,“我留下你自有我的打算,你不必尋根究底地問,總之,我不會讓你死就是了。”

  “那咱們這是去哪兒?”

  馬車忽然颠了一下,随後,急促地停下了。魏竹馨險些摔了出去,雙手扶穩了後問道:“怎麼回事?”

  “二小姐,前面有人攔截!”趕馬的手下回道。

  “是誰?”

  “江應謀的夫人林蒲心!”

  “是她?”

  掀開車簾,前方不遠處果然橫排着一隊人,将這條窄小的山道給攔了個一條縫都不剩。騎着黑鬃大馬緩步上前的正是一路追擊而來的江夫人。

  “總算是追上了!”無畏勒停了馬,向車簾後的魏竹馨投去了一抹冷色,“魏竹馨,你還打算往哪兒逃呢?你以為利用密道就可以逃出生天嗎?”

  魏竹馨回頭叮囑了稽昌一句,扶着趕馬人的手下了車,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你動作挺快的。我們才離開博陽不久你就追來了,當真是趕着擒我們回去幫你的江應謀邀功嗎?”

  “擒你們是份内之事,與邀功無關。将你們這群禍國殃民的餘孽捉回去,也是對博陽百姓的一個交待。怎麼?你哥哥魏空明沒跟你們一塊兒?那我豈不是撿了個便宜?”無畏蔑笑道。

  “這個便宜似乎沒那麼好撿吧?”魏竹馨臉上也露出一絲蔑笑,再上前了幾步後,她停了下來,仰頭看着無畏道,“江夫人,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呵呵,你好像很喜歡跟人做交易啊!不知道這回你又打算拿什麼來跟我換呢?不會是你後面的那個稽國國君和你老爹吧?我對他們倆可沒什麼興趣。”

  “我知道,我知道你對他們倆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我相信你一定對這兩個人很有興趣。”

  說着,魏竹馨從袖子裡掏出兩塊圓潤的玉佩,一塊略大,垂着密而細長的流蘇,另一塊略小,但也雕刻着十分精美的镂空圖案。她順手往前一抛,那兩塊玉佩便到了無畏手裡。無畏接過來仔細一看,臉色驟然變了!

  瞧見無畏這臉色,魏竹馨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似乎你已經認出來了,對吧?那接下來的話還需要我說嗎?”

  “你怎麼得來的?”無畏緊攥着那兩塊玉佩在手,眼眸裡全是可以瞬間燎原的火光。

  “當然是從這兩塊玉佩的主人那兒得來的。哦,對了,我還必須提一句,與她們在一塊兒還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家夥。聽我哥說,那小家夥十分招人喜歡,虎頭虎腦,一看就是個猛将,完全繼承了我哥的長相和脾氣……”

  “魏竹馨!”無畏怒喝了一聲。

  “不要着急,”魏竹馨說得極為輕描淡寫,“隻要你肯放了我們離開,我一定替你好好地照顧他們三人。或許将來某一日,你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呢?”

  “真夠無恥的!”

  “怎麼回事?”江塵夾了夾馬肚,從後面走了上來。

  “自己看吧!”無畏面無表情地将手裡的玉佩遞給了江塵。

  江塵接過一看,臉色也變了,驚愕地擡起頭來,質問魏竹馨道:“你們把蕊珠和眉夫人怎麼了?”

  “呵呵,”魏竹馨淺笑了兩聲,一臉無辜道,“我能把她們怎麼了?齊玉眉是我哥的女人,她生的兒子也是我哥的兒子,我哥自然用心照料了,至于那個焉蕊珠,看在她曾是江公子前妻無畏公主的侍婢的份上,我哥也沒有為難她。不過,今ri你們要是跟我過不去,那可就不好說了。”

  “你個卑鄙的女人!”江塵痛罵道,“還好意思說眉夫人是你哥的女人?誰會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拿來要挾别人的?你們魏家真是夠無恥的!”

  “那是放還是不放呢?”魏竹馨收斂起笑容,冷冷問道。

  無畏緊咬着牙龈,沉默了一小會兒,點頭道:“好,我放你們離開,但是你得記清楚了,魏竹馨,倘若眉夫人母子和焉蕊珠有什麼差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和你的魏家!”

  “那就多謝了!後會有期,林蒲心!”

  魏竹馨帶着略顯得意的笑容回到了馬車上,招呼馬隊繼續前行了。眼看着那幾輛馬車漸漸消失在了山道深處時,江塵不由地着急了:“夫人,難道真的放他們走?”

  無畏緊盯着他們背影消失的山道,磨了磨鋒利的小牙道:“他們手裡有蕊珠和眉夫人,咱們不得不先放了。”

  “眉夫人到底是魏空明的女人,那孩子也是魏空明的親骨肉……”

  “但魏竹馨已經不是從前的魏竹馨了!”無畏聲音沉冷地打斷了江塵的話,“眼下的魏竹馨是魏空明無法掌控的,她要發起瘋來,即便魏空明想保眉夫人母子,隻怕也是于事無補。蕊珠就更不用說了,原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殺了也就殺了。”

  “可他們怎麼會知道蕊珠他們的藏身之處?”江塵又氣又惱道,“那地方是公子選的,理應十分安全僻靜,魏氏一族輕易是找不着的!”

  “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們能找着自然有他們的法子。我雖然放了他們走,但不意味着我就這麼放棄了。眉夫人母子以及蕊珠我一定會救回來!江塵,你派幾個善于跟蹤的人去追蹤魏竹馨等人的行蹤,切忌不要打草驚蛇,隻是追蹤便可!”

  “這事也就不用别人了,我親自去!我一定要把蕊珠和眉夫人母子找回來!”

  江塵叫上了幾個人,匆匆地跟上了魏家逃亡的腳步。無畏眺望着遠處,心裡默默念着,魏竹馨,你跑不了的,咱們早晚會再遇上,到時候就新仇舊賬一并算了吧!

  兩年後……

  錦城,金印王府内。

  一面打磨得通透光亮的大銅鏡前,鄭憾正饒有興緻地欣賞着自己這一身正紅色的大袍子,左轉轉右看看,還順口問問旁邊的人:“如何?可顯得本殿下足夠英武氣派?”

  一旁的衛匡點頭贊道:“殿下一直都是那麼英武氣派的,穿上這一身精心所制的大袍就更英武氣派了!”

  “當真?”鄭憾低頭看了一眼又一眼,“可本殿下總覺得少了什麼啊!”

  “不少,絕對雄姿泛發,足以迷倒千鈞公主了!”

  “算了吧你!”鄭憾飛了衛匡一個白眼,走到塌邊,抱起了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白嫩娃,問道,“啟兒,你告訴殿下叔叔,這身衣裳跟叔叔襯不襯?”

  那小白嫩娃想也沒想,搖頭道:“不好看……”

  “看見了吧?”鄭憾抱着這小白嫩娃晃了晃,朝衛匡努了努嘴道,“你兒子比你能說實話多了!還淨哄我說好看,被自己兒子一句話就戳穿了吧?”

  “不好看……”衛匡的兒子衛啟又搖頭重複了一遍。

  衛匡無奈地笑了笑:“殿下,他懂什麼呀?顔色都還分不清呢!您信我吧,這一身金絲喜袍足夠襯您了,您穿上這一身進洞房,千鈞公主一看,必定會被您的英偉之姿所拜倒的!”

  “你就是拿一身喜袍在洞房裡把氏蟬拜服的?”鄭憾沖衛匡挑了挑眉道。

  “您說哪兒去了?”衛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會兒說您的喜袍呢!我看不必改了,真挺好的!啟兒,趕緊說殿下穿得好看!趕緊說!”

  “不好看!”衛啟兒很有原則,還是搖頭說不好看,倆男人不由地都樂了。

  放下衛啟兒,鄭憾将喜袍脫下,随手丢給了旁邊侍婢,打發她出去了。坐下後,鄭憾慢條斯理地問道:“最近有江應謀的消息嗎?”

  衛匡抱着衛啟兒坐下道:“還不就那樣,沒什麼特别的消息。”

  “你說我大婚要不要專門給他派個帖子呢?”

  “殿下想請他,為何?”

  “因為請了他我就能看見林蒲心了,不是嗎?”

  “殿下……”衛匡徹底無語了。

  “好!請!”鄭憾當即做了決定。

  “殿下您沒必要特地請他來啊!”衛匡勸道,“而且就算您派了帖子,他未必會來,到時候不就掃了您的面子了嗎?我看還是不請為好。”

  “你以為我是請他嗎?”

  “唉,殿下,人家林蒲心都給江應謀生了個兒子了,您還不死心呐?要不死心的話,當初在稽王宮遇上的時候就應該順手把她薅回來啊!說不定眼下都給您生了個兒子了呢!”

  “你不懂,”鄭憾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搖了搖食指,“對林蒲心那樣的女人,不是你搶回來睡一覺她就徹底拜服于你的。她很有本事,能打能算還能下廚房,對于這樣的女人,不能用老的辦法。在這一點上,我必須承認江應謀比我高明。”

  “他哪兒高明了?”

  “還記得那晚林蒲心跟我說的那番話嗎?”

  “早忘了。”

  “就是小白兔和小野鹿的話。”

  “哦……”衛匡想起來了一點點,“就是說她不是小白兔,她是小野鹿對吧?那又怎麼樣?”

  鄭憾微微一笑,流露出了一絲絲神秘之色:“我覺得吧,她那話真徹底提醒我了。她的确不是一隻可以被我圈養在王府裡的小白兔,她是一隻小野鹿,喜歡自由和馳騁,我喜歡的也正是她身上那股勁頭十足的野勁兒。所以,當時我沒再勉強帶她回來,因為我當時還沒有想好如何馴服一隻野勁兒十足的小野鹿,我不想給她留下很糟糕的印象,畢竟來日方長嘛!”

  衛匡右眼皮哆嗦了一下,帶點嫌棄的目光瞟着自己主子,問道:“您如今知道該怎麼馴服了?”

  “至少略有心得啊!”

  “但問題是,她已經不是小野鹿了,她是一頭已經下過小崽的母鹿了,您還稀罕?”

  鄭憾斜眼瞟着他:“這麼說你已經開始嫌棄啟兒的娘了?”

  “不是,殿下……”

  “生過孩子的你就嫌棄,這話要不要我告訴氏蟬?”

  “不用!不用!”

  “那就趕緊去寫帖子!”

  “真要寫?”

  “當然,”鄭憾從衛匡手裡接過衛啟兒笑道,“我要讓林蒲心親眼見證本殿下的大婚,讓她知道一個女人怎麼嫁才算不辜負了自己。去吧,啟兒我幫你看着!”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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