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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九十五章 你是否願意割愛

謀心亂,王姬歸來 花椒魚 6659 2024-01-31 01:12

  退帳,路過明姬的玄青大帳時,内裡響起一陣高嚷怒訴:“什麼?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王上下的旨意!王上怎可将我降為左庭舍人?我還懷着王上的王兒呢!不,别攔着我,我要去見王上!”

  魏姬那略略壓低卻肅冷的聲音随後響起:“你還不知消停嗎?當真是要鬧到王上與你翻臉不成?你該慶幸腹中尚有王子護佑你,否則一個左庭舍人都沒你份兒做了!王上面前,你掃袖則來拂袖則去,眼裡還有半點尊君尊夫之道沒有?罰你禁足一月,已算王上寬厚了,你若還不徹底反省,隻怕往後真得跟王上夫妻情斷了,聽明白了嗎?”

  帳内忽地就沉寂了,明姬此時此刻的臉色她完全能想象得出,必是紫紅得如同爆了醬的龍葵果,掀了天的怒氣憋在心口無處發洩,隻能陣陣沉喘。

  一個入宮多年,曾絲毫不起眼的女官,忽地就因為弟弟顯赫的戰功爬上了稽昌的王榻,得享無數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尊位,成了人人都要跪拜的明姬夫人,那份欣喜若狂可想而知。但,喜可以喜,卻不能狂,一旦自喜成狂,便是明姬如今這般下場。

  同樣,在博陽這片繁華榮耀之地,輕狂自傲的遠不止明姬一個,也遠不止烏可氏一家,魏氏也亦然。

  當江應謀提到魏氏與王位的時候,她忽地就意識到從前過低地估計了魏氏的野心。魏氏想要的,隻怕并非簡單的高官厚祿,王位,或許才是這個以匪起家的家族最想要的。

  哼,想登高問鼎号令天下,輕狂的魏氏,我倒要親眼瞧瞧你是如何掉下萬丈深淵的!

  江應謀一早就出發去三處遇刺地點了,直到日落時分才一身疲憊地回到營地。遠遠地,他看見那鋪滿淺金色殘陽的湖畔深處,一股炊煙袅袅升起,炊煙旁,一抹石榴紅背影正躬身爬在那兒,對着火堆瞧着什麼。

  蒲心沒走?他微微一笑,緩步走了過去。

  “戳一戳……破皮兒了……那應該是熟了……扒一個出來瞧瞧……”

  “在玩什麼呢?”

  “烤紅薯……公子?”她立刻擡起了頭,可剛一擡頭,挂在額前的一小抹煙灰就撲撲地掉了下來,嗆得她直咳嗽。

  江應謀蹲下,擡手替她拍了拍灰,笑問道:“怎麼沒回去?”

  “阡陌着了風寒,奴婢讓她回去歇着了,咳咳!”她摁着心口咳嗽了兩聲。

  “你自己不還傷着嗎?”

  “奴婢已經沒事兒了,奴婢生來皮厚肉糙,那一點點内傷根本算不得什麼。公子您請先回帳,奴婢已經備好晚飯了,這就給您送過去。”

  “怎麼想起烤紅薯了?”江應謀接過她手裡的掏棍,往火堆下扒拉了幾下,兩隻燒得皮焦肉黃的紅薯便咕噜咕噜地滾了出來,一股焦糖香撲鼻而來。

  “阡陌臨走的時候說,您來了這野外不喜歡大魚大肉,就愛吃點野味兒,或是給您拌一碟野菜,或是蒸一碗茴香蛋羹,您都能佐下一兩碗飯。奴婢想想,估摸着這野地裡挖出來的紅薯您大概也愛吃吧,就架火燒了幾隻。”

  “我還真愛吃,”江應謀拾起一隻,用手掰開,輕輕地吹了一口騰起的熱氣,小小地咬了一口,回味道,“說起這烤紅薯我倒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那時候,我還在炎王宮,宮裡并沒有紅薯這種東西,偏我那日又十分想吃,江塵就私下偷偷出宮去買了點。買回來之後就在我上吟殿後刨了坑,也像你這麼架了一堆火烤着。烤得快熟時,我有事離開了一小會兒,等我回來時,坑還在,火堆也還在,隻是我嘴饞的那幾隻烤紅薯全不見了,就剩幾塊皮兒了。”

  “哦……那烤紅薯去哪兒了呢?”她明知故問道。

  江應謀笑了笑,遞了一半給她道:“被一隻饞貓先下手為強了。”

  饞貓?本公主是饞貓嗎?幾年前吃了你幾隻烤紅薯,你至今都還記得,江應謀你會不會太小器了?再說了,在本公主那麼漂亮的上吟殿後院你挖坑烤紅薯,隻是沒收了你的烤紅薯而已,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那隻饞貓吧,吃了還不認,非說是給别的貓偷吃的,可她一打嗝吧,什麼原形都露出來了,滿滿的紅薯味兒,”江應謀說着又聳肩笑了笑,直搖頭道,“沒法,我饞了整整一日的紅薯就這麼進了她的肚子,我是哭也不是笑不是,隻好認栽了。”

  “那您就沒好好懲罰一下那隻饞貓?”她捧着那半隻熱乎乎的紅薯偷偷地翻了個白眼。

  “怎麼舍得?進了她的肚子跟進了我的肚子是一樣的,難得她嘴饞喜歡吃,吃再多都無所謂,隻不過,”江應謀說着咯咯直笑了起來,“吃完之後,她那晚沒少放氣,後來不好意思了,自個抱了個枕頭去書房睡了。”

  她瞬間有些窘了,身子下意識地往右邊側了側,生怕真漏個屁出來就尴尬了,娘的,什麼沒記住就記住這個了,本公主在你心目中就是一愛放屁的饞貓嗎?還說得那麼暧昧,怎麼舍得?你要真舍不得,後來為何要私下逃出赫城,獨奔前程去?

  “怎麼了?”她那一點點細微的小動作被江應謀盡收眼底,抿笑道,“你也要煙霧缭繞了?我不介意,隻是你别憋壞了才是。對了,今晚給我備了什麼?趁着這夕陽甚好,讓人擡了桌出來就擱這兒吃也不錯,你說呢?”

  “哦,随公子樂意。您稍後,奴婢這就去讓人把桌子擡出來。”她捧着那個滾燙的紅薯飛快地走開了。

  江應謀望了一眼她的背影,盤腿坐下,重新拿起掏棍掏剩下的紅薯:“江坎,你也來嘗嘗,是好東西呢!”

  江坎湊過來蹲下道:“聞着這味兒确實饞人,公子,甜嗎?”

  “甜,比甘蔗還甜呢……”

  “怎麼了,公子?”江坎發現江應謀忽然盯着一小堆木棍子發起了愣。

  江應謀伸手抓起了那堆小棍子,再普通不過的山柴棍子,被折得幾乎長短一樣,且整整齊齊地放着。若沒記錯,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看見這樣的東西了,上回在杜鵑閣茶間的小竈前也放着這麼一把小玩意兒,當時他便疑心是蒲心折的,卻不肯定,此刻他算是肯定了。

  真是奇怪,蒲心跟無畏居然有相同的習慣,在賭氣或者煩悶無聊時,喜歡折棍子玩,一截一截的,長短幾乎一樣。

  “那棍子怎麼了,公子?”江坎又問了一聲。

  “沒什麼。”江應謀掂了掂那把小棍子,輕輕一抛,抛進了微微冒着紅星的火堆裡,扭頭朝自家大帳望去時,但見那石榴紅身影正在帳前晃來晃去,招呼侍衛搬桌子。

  蒲心與無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性格也迥然,可不知為何,最近他越發地覺得兩人之間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僅僅是側臉眉額處的清秀,以及這堆被折得整整齊齊的小棍子,還有一些地方,也都讓他有似曾相似的感覺。

  難道這僅僅是因為人有相似嗎?還是自己對無畏的思念真的已經轉挪到蒲心身上了?就像竹馨說的那樣,蒲心是一劑止痛散,能讓自己鮮皿淋淋的心稍微好受一點?

  無畏,蒲心會是你派來的小祭仙嗎?

  就着漸漸落下的殘陽,他吃了一頓十分惬意的湖光晚餐。碗碟撤下後,他讓江坎煮了一壺茶來,與她坐在湖邊閑聊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晉寒邁着大步子過來了,一屁股坐下,手裡的馬鞭往桌上一拍,問:“有吃的嗎?”

  江應謀含笑道:“烤紅薯吃不吃?”

  晉寒沖他翻了個眼:“本将軍跑了一天,你就給本将軍吃烤紅薯,江聰兒你也太吝啬了吧?林蒲心,去取了你家公子的酒,另再烤兩隻雞來,肥點的,餓死我了!”

  “她還傷着呢,使喚她幹什麼?江坎去吧,”江應謀轉頭吩咐道,“把咱們今兒在林子裡射中的那隻灰兔給少将軍剝了,拿這兒來烤,另外再取壺十裡紅來。”

  “林蒲心你傷着也沒回博陽去?”晉寒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

  “阡陌病了,奴婢得留下不是?要不,誰伺候公子一日三餐?”她提起茶壺梁子給晉寒倒了一盞茶,“少将軍嘴皮子泛紅,舌苔苔色也重,奴婢覺得您還是先喝兩盞清茶,把您那一腔子火氣消下去再說吧!”

  晉寒一口灌幹,拍了茶盞在桌上道:“能不火氣大嗎?來去奔波了一天了,什麼玩意兒都沒查到。應謀,你讓我去附近村落走一圈,方圓五裡之内我今兒都走遍了,什麼可疑的人都沒找着,就累一身熱汗了!哎,我說,你今兒打林子裡轉悠了一圈,有什麼發現沒有?”

  江應謀右手靈巧地轉着那隻白玉茶盞道:“痕迹都給弄亂了。”

  “什麼?弄亂了?什麼意思?”

  “我依照你昨晚畫的那個形迹追蹤圖一一走了一遍,發現三個刺殺地點的腳印十分淩亂,亂到好像有人故意破壞似的,所以我原本想取獲幾枚完整腳印的打算也落空了。”

  “你懷疑有人事後去破壞過?”

  江應謀抿了口茶,輕輕地點了點頭。晉寒往前傾了傾身子,壓低了聲音道:“你覺得是那幫山匪幹的?”

  “沒有證據,我無法下這樣的定論。”

  “去!”晉寒收回身子,輕拍了一下桌面悻悻道,“那你不跟我一樣都是白忙活了嗎?依着我說,這事兒怕是查不清了,那幫人既然敢冒這樣的大不韪,那必定是做足了收尾功夫的,你去還能查着什麼?”

  “急什麼?王上給了半個月的功夫,夠我慢慢查了。即便什麼也查不着,王上也降不了我的罪。其實真正該急的那個人是王上,因為刺客一日找不出,他也就一日沒法安枕。”

  “哎,林蒲心,”晉寒轉頭問她,“你當真看不出王上中的那毒出自什麼地方?你從前治過的毒傷裡面就沒一個是相似的?白養你了?這麼要緊的時候你得有點用啊!”

  “中毒症狀當然有相似的,但僅憑這回王上中毒的症狀很難判定毒物是出自什麼地方,就好比一千個人鬧肚子都會肚子疼一樣,你能憑肚子疼分辨出那一千個人打哪兒來的嗎?”她一字不差地還了回去。

  “哎喲?”晉寒又拍了一下桌面,故意吓唬她,“敢跟本将軍頂嘴啊?你家公子把你縱得有些不像話了啊,得管教啊,回頭送我那兒去,看我怎麼把你訓得服服帖帖!”

  “少将軍有那閑工夫,倒不如去把刺客找出來訓一訓,那才算威武呢!”

  “賭我找不出來是吧?”

  “就跟您賭,看是您先找着還是我家公子先找着,少将軍您敢不敢?”

  “喲喲喲,挑撥離間啊?我為什麼要跟你家公子打賭啊?我跟你家公子是博陽最有名的雙劍無敵,我武最強,他文最厲害,這一文一武加在一塊兒那就是天下無敵,知道嗎?小丫頭片子,還挑撥上了,應謀我跟你說,這小丫頭盡早扔了,别要了,回頭我再送你一個!”

  三人正坐湖畔說笑,稽昌身旁的一個侍臣快步走了過來,拱手行禮道:“見過少将軍,見過吾青侯。”

  “有事兒?”江應謀擡頭問道。

  “王上請您過去一趟。”

  “行,知道了,這就去。”

  那侍臣走遠後,晉寒問江應謀:“去了你怎麼說?倒不如跟他辭了那活兒,讓他自個去跟魏家那幫山匪較勁兒去,咱且坐山觀虎鬥着!”

  江應謀淺笑了笑:“這撒氣兒的話說說就罷了。就算不是為了他,為了咱們稽國這社稷不垮,我也得把那幫子刺客找出來。行了,你等這兒吃烤兔兒吧,我去應付那王上。”

  “我可不給你留了啊!”

  “讓蒲心幫我吃點就行了。”

  見到稽昌,氣色已比昨日好了許多,畢竟是正當壯年的男人,又得群醫竭盡心力地救治,恢複得自然比普通人快。

  今日侍奉在側的已不是魏姬,更不可能是烏可舍人了,而是急從宮中召來的毓姬。魏姬和烏可舍人已于今晨返回了王宮。

  “王上面容好多了,想必再過一兩日就能拔營回宮了。”江應謀在榻前的方凳上坐下道。

  “其實孤還不想走了,”稽昌接過毓姬遞來的茶盞抿了一口道,“難道應謀不覺得這兒挺好的,正适合養傷嗎?回想小時候,每年最盼的就是父王領我們來這兒,沒有宮規約束,放箭就能射兔子,真是快活極了!”

  “臣小時候身子太弱,每回哥哥們來圍場伴駕時,臣都隻能躺在臣的書房裡望窗羨慕。”

  “是啊!你小時候的身子真的是太弱了,孤想找你下下棋都得挑你身子好的時候,唉,”稽昌搖頭苦笑道,“忽然這麼念及舊時,莫不是心真的已經開始老了?”

  “王上正當年,怎麼會老?”

  “倒是應謀你,似乎越發地神采飛揚了,”稽昌擡眉打量了江應謀一眼,口中含着淺淺的笑道,“孤還一直擔心你會長久地沉溺于無畏公主的過世,看眼下情形,你已經是挺過來的,孤心裡也甚感安慰。”

  “勞王上憂心了。”江應謀客套道。

  “其實孤能明白,無論從前你是以何目的前往炎王宮的,但畢竟與那炎無畏夫妻共室多年,怎會沒有半點感情?草木尚且有靈性,人豈可無情?所以,當有人跟孤說你癡迷于無畏公主時,孤僅是一笑了之,根本沒放在心上,因為那是再平常不過的兒女情長了,你說是不是?”

  “王上能這樣體恤臣下,乃是稽國臣民之福。”

  “唉,孤也是人啊,也是一個昂長七尺兇有熱皿的男人,又怎會不明白你與無畏公主那些心事呢?孤雖為一國之君,但也想像普通人一樣尋得一位佳麗,兩情缱绻,白頭偕老。”稽昌又歎息了一聲。

  “王上遲早是會達成所願的,又何須這麼早歎息呢?王上,您讓臣過來,是不是想知道刺殺一案的進展?臣今日……”

  “不是,”稽昌打斷了他的話,“孤找你過來并非是想過問刺殺一案,孤知道,這案子不簡單,不是一日兩日能破的。孤找你來,其實是為了一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他臉上浮着的淺笑慢慢褪去,“王上對臣會有什麼不情之請呢?請王上直說無妨。”

  “那孤就直說了。不知道應謀你可願割愛,将你身邊的那位女醫師林蒲心送進宮來?”

  “蒲心?”他雙眸瞬間收攏,“王上想要蒲心?”

  稽昌微笑點頭,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道:“孤覺得,與她相遇是種緣分,而且還是一段不多得的良緣。自那日在竹林間被她救治之後,孤就一直惦念着她,她對孤溫柔照顧的身影,孤怎麼也忘不了。”

  “哦,是嗎?”他緊了緊牙龈,回了一絲隐忍的淺笑。

  “孤知道你身子能好起來全靠她,你或許還需要她留在你身邊,但孤也知道你對無畏公主情深似海,此生不可能再有别的女人了,留下她也隻會白白耽擱她一生,倒不如送到孤身邊,成全她此生的富貴榮華,其實這也算是你對她曾救過你最好的報答了。你以為如何?”稽昌滿面笑容,狹長的黑眸裡卻閃爍着點點陰光。

  這仿佛不是個疑問句,而是個肯定句,更何況,稽昌的要求聽着也不算過分,隻是問他要一個服侍在側的婢女,他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從聽出稽昌的用意開始,他心裡就翻騰出了無數的厭惡,腦海裡也不自主地浮現出了倘若蒲心已不在身邊的情形,一股打心底升起的涼意漸漸溢滿了他整顆心,令他陣陣發寒――

  哦,原來自己竟是這麼地舍不得蒲心離開……

  “應謀,怎麼不回答?是不舍嗎?”稽昌又再問了一遍。

  他回過神來,緩緩起身,拱手肅色道:“王上的這個不情之請其實算不得什麼,身為臣下,理應将最好的獻給王上,但蒲心,請恕臣無法割舍。”

  “為何?”稽昌眸子裡的那些暗光全都飛了出來。

  “蒲心她并非臣的婢女,在臣看來,她更像臣的妹妹。因為臣的緣故,她無法返回安家村,所以臣曾答應過她,會保她周全,并随她自己的心意想留便留,想走便走。王上能看中她,自然是她的福氣,但她野性難馴,隻怕并不适合留在宮中。”

  “哦?看來應謀你還是不舍啊……”稽昌垂下雙眸,臉色發冷了起來。

  “請王上恕罪!”江應謀沒再多說,因為多說也無用,稽昌不高興是必然的,除非真的把蒲心送進宮去。但要蒲心進宮,除非蒲心自己願意,否則,休想!

  “罷了,孤也隻是随口說說,你不必這麼緊張。好了,孤也累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

  轉身時,他故意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以示不滿,也在提醒稽昌,不要再妄想了。出了帳,走了沒多遠,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喚他,他轉身一看,原來毓姬。

  “是王上還有何吩咐嗎?”他問。

  “不是,是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這兒沒别人,你還是叫我子今好了。”毓姬原名毓子今,與江應謀同歲,是毓家曾孫輩之一,入宮多年。如果正要論江應謀真正的青梅竹馬,那就得是毓姬了。

  “你說。”

  “崔姬夫人下個月初六會出宮去你家赴宴,屆時我會随她一塊兒去,王上已經恩準了,到時候,你能不能……”

  “你想見弩兒?會不會太冒險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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