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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副使大驚

首輔家的長孫媳 刹時紅瘦 2587 2024-01-31 01:12

  蘭庭的視線從周王的臉上又移到周王搭在他肩頭的手上,把另一隻腳也跨出了門檻,然後站定:“二弟請便,我得回客房安置了。”

  這門一推開,既然處于衆目睽睽之下,蘭庭便如約定一般又回複了兄弟相稱的模式。

  周王便收回了手隔着門檻與蘭庭互瞪:“你要回客房安置?”

  “該商議之事已經商議妥當,我自然要回客房安置。”蘭庭大覺周王的驚奇才是眼下最讓人驚奇的事:“好容易腳踏實地,二弟也應早些安置養足精神。”

  “我的意思是你何必走這一趟,難道我這客房還不夠咱們兩個安置?”

  蘭庭:……

  兄弟,我可是帶着媳婦出行的已婚男子,撇開媳婦獨守空房反倒和你同床共枕?莫不是我真冤枉了兄弟你對木末的情意,我才是你心有别屬的對象?

  蘭庭被自己這一猜測吓得脊梁一寒,胳膊上冷栗暴突,後跌一步好容易才能維持尴尬卻不失禮節的微笑:“我今日訂下的是甲字号客房,兩層小獨棟。”

  周王:……

  這就是說嫌棄我這間乙字号客房簡陋狹窄了?本王到底是因為誰才放着好端端的九州客驿天字号院不住,憋屈忍耐這間桌子靠椅正對床榻的破屋子?

  但則蘭庭已經拔足往走廊那端的扶梯直奔過去,幾乎沒有走出一道殘影。

  而周王也後知後覺的醒悟,他上趕着讨憋屈的原因還真難以對趙副使啟齒,若還要怪罪人家那就更加卑鄙無恥了,隻好輕輕關上門扇,重重把自己往床上一倒瞪着帳頂生悶氣:“真是瘋魔了,這癔症還能好不能好了!!!”

  從乙字号樓到甲字号院短短不超百步的距離,趙副使在金陵城入夜之後尚且涼風徐徐的晚上硬是奔走出一身“熱汗”來,直到進了他甲字号房樓下的淨室徹底沐浴一番,才把一口氣舒出,細細一揣摩周王殿下的作派……

  說起來這段時間行船上,因着艙房的床鋪狹窄,且周王又常常拉着他秉燭夜談,他隻好與春歸分房而眠,的确有時候隻能和周王湊合在偌大一艘船,唯一能擺下兩張鋪位的艙房,不過殿下倒也沒有行為過狎昵的舉止,且那位的一貫習性……

  從大婚之前衣食起居都是婢女服侍,從來不讓小厮貼身照料,又對婢女的容顔要求甚苛……

  怎麼也不像有龍陽之好。

  當是自己多想了吧,那位應是忐忑于儲位之争的勝負,才比從前更加依賴自己這位左膀右臂幾分。

  蘭庭為自己這段時間的疑神疑鬼悄悄臉紅了一下,決定不去細究主上最近頗顯詭異的作風,他踩着扶梯走到二樓卧房,一推開隻是輕合的門扇,果然便見一室的燈火搖紅,春歸并沒有先行安置。

  甲字号客房和乙字号客房又一處顯然的區别,一排窗戶之外,依然能夠觀賞雖已夜深但并未黯寂的秦淮河,而這窗外的情境,俨然又與乘坐畫舫時的目睹是不同的風情。

  燈火搖紅中春歸側臉望了過來。

  那效仿男子束于發頂的烏絲此時已經垂散披落,臉上的僞裝也已經清洗一淨,恢複了不染脂粉的清爽瑩澈,于是妩麗的容色便自然而然顯露于眉眼,她隻着一身中單,仍是偏于寬大的男裝款式,不過兇前的束縛當是徹底解除了,從這角度看去有小小的起伏,一笑,幾顆貝齒。

  蘭庭轉身,慢條斯理的栓好了門。

  他這時才聞到屋子裡若有若無的茶香,随着窗外卷進的清風飄逸遊走。

  “怎麼還沒安置?”蘭庭着實有些心不在焉,他靠近,一手撐在茶案一手撫在香肩,卻不去看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河面,視線探進了女子那雙似被波光浸染又不失清透的眸心,話問出來,但自己似乎參不透那淺顯的字意。

  春歸徹底把身體轉過來,毫不扭捏的展臂環上了蘭庭的腰,且是從他虛披在外的一件青衫底下,掌心能夠清晰的感觸中單衣料輕薄的隔擋外,男子微熱的體溫。

  “咱們多久沒有不受滋擾兩人私/處過了,自然是要等你一同安置的。”

  這字意倒是被蘭庭參透得一清二楚,笑意就一點點不受控制的蔓延直達眼底心窩:“原來不僅僅我一人覺得恍若久别重逢。”

  說話間腰身已然是放得更低,額頭将抵額頭,呼息糾纏呼吸。

  ――

  次日婢女阿丹發現周王殿下回到九州客驿時眼眶畫着兩團烏青。

  趙副使夫

  妻兩個卻照舊是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阿丹面無表情:就知道殿下一去十裡秦淮少不了尋花問柳沉迷酒色,這荒唐的作派一定要上告太後娘娘!

  而這一日,接下來的一日,再接下來一日,直至登船暫離金陵繼續往浙江行進的這日,周王殿下無論如何乖巧讨好眼瞅着“三弟”仍然對他不冷不熱絕情疏離,終于忍不住把蘭庭一把拖進船艙質問:“趙迳勿你究竟有沒有替我平反昭雪?!”

  蘭庭:?

  “大姨姐俨然還對我心懷成見!”

  蘭庭方才恍然大悟:“我還真沒替殿下辯解。”

  周王:!!!

  “内子憂心,無非是為王妃日後能否喜樂安好,殿下雖說申明對木末不曾動意,便則我對此不存質疑,内子也必然不會因為殿下一番申明就打消疑慮,還得看殿下日後如何行事才能安心……不過殿下放心,内子行事自然知曉分寸,不至于會将捕風捉影之說告訴王妃。”

  周王竟無法反駁。

  他倒也洩了氣,默念着“志在天下”的口決努力不讓自己心系旁骛,警醒自己把趙迳勿家的媳婦隻當作趙迳勿家的媳婦看待的話,何需在意趙迳勿家的媳婦對自己是何感觀?講道理趙迳勿那話也确然沒哪裡不對,隻要他家王妃心裡不存嫌隙,與自己琴瑟合諧,難不成當大姨姐的還會從中作梗挑撥離間非攪和得妹妹與妹婿夫妻反目後院起火?

  但明明能夠梳整清楚條理,周王卻依然忍不住磨蹭着接近春歸,話裡有話的提起木末:“在我看來那周佳儲确然對木末矢志不渝,雖說身為世家子弟怎麼也不敢停妻另娶,不過周家娘子風評甚是賢惠,斷然不是妒悍之人,若木末回頭是岸,日後必定不會受到主母的苛責,待得這回江南事了,我也會好好勸說木末莫再執迷,省得咱們幾個故交總替她的歸宿終生操心。”

  春歸:……這話何意,是在婉轉抱怨我家明妹妹乃妒婦?!

  把臉一轉脫口譏諷:“殿下還真是不負憐香惜玉之名。”

  周王:?

  他怎麼覺得自己在對方眼中照舊有做賊心虛之嫌?

  這黑鍋背得……還着實是莫名其妙荒謬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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