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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732章 上報天子

首輔家的長孫媳 刹時紅瘦 3510 2024-03-13 18:05

  不得不說太子也真夠用心良苦,但卻沒想到這樣以身涉險會踩中死亡陷井。

  “我猜當孫崇葆的‘蔔言’得以實證後,臨淄王才會透露準确的消息為殿下‘察實’。”蘭庭道。

  “可那時咱們再想營救之策,會否太晚,而今最重要的是保證顧公的安全。”太子也蹙起了眉頭:“我倒是可以再逼一逼陶氏。”

  “陶氏落得如今下場,恐怕不會再期望殿下能予她榮華富貴了,殿下用刑,或許能逼她開口,但萬一陶氏随口胡謅,極有可以打草驚蛇,反而會讓嶽丈陷于危險。且臨淄王既然有意污篾嶽丈為東瀛細作,恐怕不僅僅是打算誘害殿下入伏而已,甚至想将臣及軒翥堂也一網打盡,所以……嶽丈暫時還無性命之憂。

  臣有一建議,而今皇上既然已将錦衣衛交給殿下節制,此事莫如動用錦衣衛暗察,臣與内子,均不相信嶽丈真為東瀛細作,負叛國大罪,不懼錦衣衛察實。”

  也就是說這一件事蘭庭的打算是公察而非暗究。

  “迳勿應當明白,父皇雖已将錦衣衛交我節制,可我若然真要動用錦衣衛,理當上禀父皇知悉。”太子緩緩的用手指輕叩幾案:“我是親眼目睹過玉陽真君的存在,所以不會懷疑春歸的話,但時光回流這等悚人聽聞的事體可無法說服父皇也信之不疑,便是有丹陽老道旁證,父皇相信的也僅限丹陽老道的醫術,對測蔔方術之說,一直是心懷警慎的。”

  蘭庭明白太子的言下之意。

  “殿下是擔心事涉臨淄王,會觸動皇上的疑忌,以為殿下急着将手足兄弟斬盡殺絕。”

  “若非父皇一直深忌禍起蕭牆,多少事體我們也不會這般束手束腳。”太子點明了這個事實。

  “但而今是該讓皇上明白,杜絕禍起蕭牆并非殿下單方面寬容就能做到了,而且,此回事件關系到嶽丈及内子,殿下倘若暗察,豈不讓皇上懷疑包庇徇私,珍珑殺局尚且過去不久,殿下察知這一件事件後禀明皇上,方為合情合理之事。”

  太子飛快掃了一眼蘭庭,手指停止叩擊:“迳勿是想說我這回自作主張,險些又将春歸置于險境?”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臣不過是提醒殿下規避風險。”

  “迳勿,而今你們都知道了……”話剛說半句,太子便就頓住,忽而搖頭一笑:“罷了,現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

  說是慎重考慮,但太子其實也就隻和如今俨然已經被他當作心腹客僚的龔望商量了商量,龔望一聽這建議是蘭庭親口提出,便拒絕思考了:“趙都禦的法子,那必然是最妥當的,且皇上而今連國政幾乎都已經交給了殿下,足見殿下日後克承大統已經成為必然,不管是臨淄王還是秦王,隻要野心不死,理當會趁塵埃落定之前興風作浪,皇上忌諱的是手足相殘,殿下防範的同樣是阖牆之争,可争亂眼看不能避免,不是閉起眼來就能平息了,殿下也确實應當提醒皇上警防不臣挑生逆亂,否則便不是皇家一

  姓之禍,而為天下朝野之劫。”

  太子擡起眼睑來:“小龔你可真是實打實的趙都禦鐵頭擁趸。”

  “我對趙都禦,那确實越是了解越是心折。”龔望嘻嘻一笑。

  “梁師砦不是要給你做媒麼?這段兒怎麼也沒聽你再說有無下文。”太子輕哼一聲,摁下拈酸吃醋的心思,問起另一件事。

  原來弘複帝将錦衣衛交給太子節制後,指揮使梁師砦便開始頻頻向太子殿下秋波暗送,大約認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準則會給他的仕途帶來可能的轉機,讓他擺脫被陶嘯深架空的尴尬局面吧。不過太子殿下的高枝兒不那麼易攀,并沒有與梁師砦眉來眼去,于是乎梁師砦就盯上了東宮“近臣”龔望,他是再沒有女兒适合用來聯姻了,竟把主意打在了女婿的家族。

  申長英有個侄女正值适婚的年紀,在梁師砦看來申家雖然已經落魄,但爛船尚有三斤釘,一個勳貴門第的千金足夠般配龔望這個鄉紳之子了。

  太子之所以問起這事,是因春歸曾經提起過這對翁婿,太師府的婢女英仙确定是魏國公安插,而英仙的真實身份卻是錦衣衛的暗探,梁師砦與申長英無論是與魏國公還是英仙都有交集,但春歸的見解,翁婿兩個并不同心。

  也就是隻有其中一人為魏國公的同謀。

  但這回,無疑是梁師砦率先行動了。

  “我托了太子妃替我相看,可聽太子妃的說法……殿下放過我吧,我是真不想禍害人家循規蹈矩的好姑娘,可我又偏是個本性難移的人,無法滿足賢妻良母們的期望,正正經經為人處世。”龔望連連擺手,連太子妃都直言那位申姑娘圖的是日後夫婿能夠高官厚祿,他這種吊兒郎當好逸惡勞的人可配不上這樣的“賢妻”,他的擇妻願望其實很簡單,一是貌美,二是意趣,萬萬不能接受鞭策他在經濟仕途上高歌猛進的賢内助。

  “我會逼着你娶妻?我又不是你爹!”太子翻了個白眼:“申長英呢?他是什麼态度?”

  “也被梁公逼着和我套近乎呗,約着去打了好幾場捶丸,奇異的是申鎮使雖直講了他是出于被逼無奈,偏偏和我倒像還能成個忘年之交,我聽申鎮使的意思,他是受不住他那泰山大人的教誡,少不得勤勉一些圖一時耳根清淨。”

  龔望這話說得很有幾分意味深長。

  太子便道:“那你不妨就和申長英結個‘忘年之交’吧,且看他能勤勉到何地步。”

  龔望這才如釋重負。

  終生大事一個失誤,結果就是終生不能舒心,他再怎麼忠誠也不願奉獻一生的安惬,婚姻隻要還有自主權就好。

  結果就是當錦衣衛正式針對顧濟滄生還并疑為倭國細作案展開調察時,申長英通過龔望也終于獲取了輔佐陶嘯深審辦這起案件的權能,為此他還特地操辦了一桌美味佳肴答謝龔望,十分的感激。

  “我和陶兄本就是多年摯交,也自知不敵陶兄的才能,奈何嶽丈及内子非要鞭策我上進,近來越發不肯容我逍遙渡日了

  ,也隻好聽他們的話争取個輔辦的授命,橫豎陶兄才是主辦,功勞他占大頭,我就隻需要獲個口頭的贊诩應酬嶽丈及内子,讓他們無話可說,就徹底清淨了。”申長英端着酒又敬龔望。

  卻發覺龔望一雙眼直盯着他今日請來的歌姬看得入神,申長英頓悟:“小龔可是看中了知秋?好眼光,知秋可不僅僅隻有一把好嗓子,她可就是彈琴吹箫、繪畫雙陸百般淫巧無所不通的大一等,隻不過她的養家可不肯輕易轉讓,叫價極高,我倒是有心成全小龔,可惜我家銀錢不由我自主……内子又是個醋壇子,我為這事張口,就怕内子疑心我另有企圖。”

  “财銀是小事。”龔望微笑:“不過而今我也是寄居在慈慶宮,遺憾沒有處好居宅安頓佳人。”

  “這算什麼?”申長英哈哈大笑:“知秋自己就有香閨,無非是多耗些财銀替她買下了事。”

  “那便有勞申鎮使費心,和知秋姑娘的養家周旋了。”龔望大喜。

  對于“金屋藏嬌”的私事,龔望自然不可能瞞着太子殿下。

  “你是懷疑知秋來曆不凡?”太子問道。

  “所謂的揚州瘦馬,大多是些身世可憐的女子,但能稱為一等者,又個個都是才貌雙全溫柔解意,我呢,是個憐香惜玉的脾氣,又慣常了解風月之事,所以練就了一雙好眼睛。知秋看着雖然柔弱,像是那些養家調教出來取悅金主的女子,可她隐隐透露出察顔觀色的機警,氣态裡甚至有殺伐決斷的幹脆,這都并非普通的風塵女子應當具備。而且在知秋之前,幾乎回回與申長英飲宴,那些歌姬美婢,也都流露出此類氣态,旁人是否能夠判斷不知,卻瞞不過我的一雙眼睛,申長英數番嘗試在我身邊安插耳目,這回我讓他如願,且看他究竟藏着什麼目的。”

  關于陶氏的“夢蔔”,丹陽老道的奇遇,玉陽真君的警言,太子尚且還瞞着龔望不曾坦白,所以龔望并不知所有對手當中,秦王才是最應忌憚的人,他而今也鬧不清申長英雖然可疑,但究竟是為了何人賣命。

  “不關要緊的消息,不妨透露給那知秋,隻要她與申長英再有聯絡,說不定我們就能順籐摸瓜。”太子囑咐。

  于是這日,龔望便邀請莫問小道一同往知秋的香閨,卻不曾料小道這日剛好被一個不速之客纏得無法脫身。

  一見龔望有如見到救星,撲上前來拉着龔望便往外走,卻是對那不速之客道:“我早和龔郎約好了外出,小姑奶奶你快回去吧。”

  龔望好奇的打量那位“小姑奶奶”。

  很标緻的一張鵝蛋臉,黑亮亮的銀杏眼,翹鼻尖豐菱唇,顴骨處幾點俏皮的淡斑,一身樸素素的窄袖襖裙襯得身量高挑,梳着兩個高高的“把子”,露出一雙豐潤的耳垂,聞言腳步即動,有如生風。

  “外出?你們去哪裡?把我也帶上啊,小道我跟你說你今天不收我這徒弟可别妄想脫身!”

  伸手就拽住了小道的胳膊,得意洋洋的讓她自己那張嘴越像極了香甜豐美的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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