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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方興未艾

明廷 官笙 2590 2024-01-31 01:12

  周正聽着劉六轍若有深意的話,笑了一聲,抱着茶杯,目光靜靜的看着門外。

  徐文爵确實是個軟骨頭,曆史上滿清攻入南京,他是率衆投降的人,奴顔婢膝到極點,毫無廉恥。

  倒是這位小皇帝,真的能屈能伸嗎?

  周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明年,你親自去一趟南京。鎮守太監我已經換了,李恒秉再任南直隸巡撫,姜廣曰任南京兵部尚書。”

  劉六轍有些小心的看着周正,低聲道:“二少爺,李恒秉能相信嗎?”

  周正輕吐了口氣,神色冷峻,道:“我已經命張一潭擔任應天總兵,如果有人作亂,你持我令牌。”

  劉六轍頓時明白,道:“是!二少爺,我知道怎麼做了。”

  周正嗯了一聲,而後道:“這些是明年的話了,你給我盯緊朝中内外的動向。”

  劉六轍又應聲,還沒等接話,周方就來了,神色有些不太好。

  劉六轍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周方走進來,一臉煩躁的道:“你要将順天府讓給周延儒?”

  順天府統管京城,順天府尹三品,位列朝班,比一般的封疆大吏還告半分,可以想見多麼重要。

  周正伸手給他倒了杯茶,道:“元輔當衆說了,如果我不答應,就讓我皿濺當場。”

  周方倒是不知道這個,聽着就嘴角抽了抽。

  大明朝廷經常上演一些奇怪的劇目,比如群臣堵住皇帝,‘教育’幾個時辰,皇帝隻能忍着,躲着。又比如,群情激奮發之下,在金銮殿上飽以老拳打死奸佞。

  這些還能說得過去,要是一個首輔拿着匕首在金銮殿上追殺閣臣,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周方明白周正面對的壓力了,在對面坐下,拿起茶杯,剛要喝又道:“還讓出刑部?”

  周正悠哉悠哉的道:“我打算改革刑部,對重複的職權進行梳理。”

  潛台詞就是,周正要削刑部的職權。

  周方默默的喝茶,為那位周首輔默哀,隻怕現在還在沾沾自喜。

  周方喝了口茶,理着思緒,道:“我接下來怎麼安排?”

  “工部尚書。”周正毫不猶豫的道。

  周方放下茶杯,皺了皺眉,道:“工部主管的都是各種工程,宮殿,城牆之類的修繕,沒有什麼用啊。”

  周正笑着道:“我會梳理六部職權,工部不會那麼閑的。”

  周方是想做事情的人,聽着頓時滿意,道:“好,我聽你的。我回去安排一下順天府的事。對了,弟妹讓你有空回去管教孩子。”

  周正答應一聲,便繼續埋頭翻看奏本。

  西北的情勢越來越到最關鍵時刻,從盧象升等人的奏本來看,盧象升與秦良玉等人鈎織了一張大網,準備将李自成等人一網成擒!

  西北關乎大明社稷安穩,周正從來沒有放松過。

  在周方從征西廊出來,恰好看到陳演與張四知出内閣,三人對視,都是點頭微笑。

  周方大步離去,他要上任工部尚書,要交接順天府,有的忙了。

  張四知看着周方的背影,輕聲歎道:“你說,他怎麼就那麼高興呢?”

  陳演的戶部尚書沒了,卻沒有被放離京城,此刻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看着調任刑部尚書的張四知,道:“他有個好弟弟。不說他們,你去刑部,打算怎麼辦?”

  張四知擡頭看了看天,道:“宗室,勳貴那邊是定下來了,無需我們操心。剩下的就是那些官吏,元輔的意思,能保就保,不能保的也要留着香火情。”

  陳演點點頭而後又搖頭,道:“元輔與征西伯各行其是,沖突還會再有,我是卸下了,你也要早做打算。”

  張四知想到那張投降表,頓時頭皮發麻,他怎麼也想不通,當時怎麼就糊塗的給李自成寫了降表,以至于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

  張四知神色煩躁,道:“等等再說吧,好歹先将這個年過了。”

  陳演默默點頭,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過了年,就是安和元年,徹底與崇祯朝說再見了。

  半個時辰之後,上官烈将原本的徐文爵的一千人給整肅完畢,留下大概七百人,整齊劃一的站在乾清宮前。

  乾清宮階梯前,朱慈烺繃着臉,看着這些人,餘光則看着邊上的上官烈,身體可見的發抖。

  上官烈看着下面,沉聲道:“陛下,臣已經清查,整肅過了,這七百人可供陛下差遣,居然的任命,布防,安置都由陛下決定,臣不置喙。”

  朱慈烺怔怔,看着他道:“真的,交給朕?”

  上官烈道:“是。”

  朱慈烺有些狐疑,卻更加激動,若是這些人是他的,那内廷就是他的,至少安全了那麼幾分。

  朱慈烺盯着七百人,眼神發熱,道:“那,城門,還封鎖嗎?”

  上官烈傾着身,道:“乾清門不封,陛下進出随意。”

  朱慈烺心裡激動,卻狐疑更多,很不安,卻又沒有人商量,隻能看向李忠與李化貞。

  李忠擰着眉,一樣想不通。

  倒是李化貞,微笑着道:“不着急,陛下慢慢看就是了。”

  朱慈烺聽着,好像覺得有理,默默點頭。

  與此同時,錢謙益再次在刑部大堂開審。

  這是審理的,是地位僅次于宗室的勳貴公卿。在勳貴公卿中,降賊的比宗室的多,彼此又是姻親之類的關系十分複雜,牽一發動全身。

  喊冤叫屈的不少,但三司拿出的證據,足以等高,即便沒有逆案,他們也逃不過。

  一場場審下來,圍觀的百姓是目瞪口呆,滿臉震驚。

  曾經高不可攀,以為光鮮亮麗的這些公卿侯伯,原來實際是這般的肮髒與龌龊!

  與上次一樣,錢謙益沒有當衆判決,而是擇日宣判。

  但是接連兩個大案,還是在京城掀起巨大的風暴,并且向着京城之外快速傳播。

  這些宗室,這些勳貴公卿可不是一年兩年,他們少則百年,多則兩百年,根基深厚,枝蔓橫穿,注定要引起龐大的波瀾!

  那些言官被抓,已經引起朝野的不滿與震驚,若是這兩個大案宣判,天下都要為之震動!

  京城的官員們紛紛動了起來,本來清閑下來的通政使司忽然忙碌,收到越來越多的奏本。

  連一些緻仕多年,甚至是不問世事的老古董,隐修的文壇巨匠都陸續出山,以各種方式出現在朝廷的視野裡。

  而地方上的官員們,陸陸續續得到消息,上書的奏本正在路上,如過江之卿,洶湧澎湃的奔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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