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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環遊

明廷 官笙 2420 2024-01-31 01:12

  周正聽着,對比着遼東地圖,道:“動作要慢,要走的紮實,不能某一天開戰,像萬曆年間一樣一潰千裡,必須穩紮穩打,徹底站住腳跟,北伐的時機尚不成熟,我們都要耐心……”

  盧象升點頭,道:“大人說的是。自從大人将騎兵調去甘肅鎮,建虜的動作就不少,沒少來我們陣前試探,佯攻。科爾沁那邊似乎有軍隊過來,有意抱團,朝鮮那邊下官已經警告過,應該問題不大。”

  周正踱着步子,道:“科爾沁這個反應不奇怪,他們與建虜聯姻多年。再等等,他們在熬,我們需要時間。”

  盧象升應着,而後道:“下官曾經試探着北上過,他們的騎兵來去如風,動辄就能突破大小淩河,威逼錦州,不管是圍魏救趙,還是圍點打援,我們應對都十分吃力。不說幾路大軍的問題,單說即便我們攻破沈陽,不消滅他們的主力,遼東依舊難以平定。沈陽離錦州太遠,不好策應,糧草等也不濟,無法立足。之前大人連翻皿戰,消耗了他們太多兵力,現在,不敢與我們硬碰硬,着實有些頭疼。”

  周正站住,看向北方,道:“這些确實是我們面對的困難。我現在設法封鎖了遼東,又對科爾沁進行威逼,建虜現在壓力巨大,黃台吉病入膏肓,最多一兩年,我們這邊能緩過勁來,建虜也被削弱的差不多。”

  盧象升站在周正身後,道:“大人說的是。大人,還有渡過大小淩河?”

  周正想了想,搖頭,道:“我想去,你們未必答應。我坐船去旅順,威海。”

  旅順衛,威海衛,扼守渤海,拱衛天津。

  盧象升點頭,周正這一圈,明顯是為了視察兵改,安定軍心。

  周正在錦州待了三天,時不時的遙遙的看着沈陽方向。

  自從平定了西北之亂,大明上下對于平定遼東的熱切前所未有的高漲,周正不止壓力大,内心也是蠢蠢欲動。好在理智告訴他,暫時不足夠。

  在周正眺望北方的時候,黃台吉也知道周正到了錦州。

  坐在沈陽皇城上,遙遙的看着錦州。

  他不斷的咳嗽,臉色蒼白,雙眼凹陷,一看就是大限将至之兆。

  他身旁站着兩個人,一個是面色如霜的濟爾哈朗,一個是隻有三歲的,第九子福臨。

  福臨還很小,白白淨淨,懵懵懂懂,不知道為什麼要站在城頭上,不時看向坐在輪椅上的黃台吉。

  黃台吉好不容易壓住咳嗽聲,輕歎道:“當年,我若是下定決心,與周征雲皿戰到底,徹底殺了,我大清或許不至于落到這般田地。”

  濟爾哈朗漠然一陣,搖頭道:“真要那樣,正中了周征雲奸計。他就是想與我大清不惜代價皿戰,消耗我大清兵力。我大清人口稀少,極難補充,明朝則不一樣。”

  黃台吉仿佛沒有聽到,極力擡頭看向南方,道:“周征雲啊,當初在盛京,我就看出此子不凡,終究惜才,放他南歸,悔之晚矣……”

  濟爾哈朗這次沒有說話,看向黃台吉的側臉,心頭陣陣悲涼。

  黃台吉什麼時候後悔過?嘴上何時服過軟?而今這樣的話越來越多,莫非,真的要不行了?

  快要到六月,天氣轉暖,黃台吉感受着熱風,道:“甯先生開荒的怎麼樣了?”

  濟爾哈朗道:“我朝漢民較少,地廣人稀,今年的夏糧,未必有多少。”

  建虜是漁獵民族,根本不會種地,也斷然不會放下刀拿起鋤頭,因此,建虜的情況依舊十分嚴峻。

  黃台吉連連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看向濟爾哈朗道:“聽說,有人要莊妃,皇後殉葬?”

  滿清有殉葬制度,比如多爾衮的聖母就被逼着跟着努爾哈赤殉葬了。

  濟爾哈朗沉默片刻,道:“甯先生反對。”

  黃台吉心裡也猶豫,他讀書非常多,知道女人幹政往往帶來大患,尤其是幼主,曆朝曆代篡位發生在這種時候最多。

  黃台吉沒有說話,看向錦州方向,輕聲道:“這個時候,好想與周征雲坐下來,好好的喝一杯。”

  濟爾哈朗多少能體會大到黃台吉的心思,但這種終究隻是奢望。一來,周正肯定不回來,二來,真要來,黃台吉也不會與他喝酒,會迫不及待的殺了周正。

  周正自然不知道黃台吉在沈陽城眺望錦州,三天後,坐船去了旅順,在旅順接見了黃龍,何可綱等人,認真巡視一番,着力解決了幾個問題,而後登船前往威海衛。

  檢查了一番海軍,與海軍軍事學院的學生等見過一次後,又看了一場‘水師’的軍演。

  接着,周正就前往山東,與山東巡撫,總督,總兵等開了幾次會,聊了不知道多少次,到了六月十二,才脫身前往河南。

  周正在河南帶了五六天,順着運河南下,直奔蘇州。

  在蘇州,周正受到了極大的歡迎,不禁是官紳,一大批商人,排着隊要見周正。要說周正這場變法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商人!

  而農民,則還沒有真實感覺到。

  周正在蘇州公開接見了太多人,接二連三的強調了‘變法’的重要性。

  蘇州知府等極力背書,蘇州上下俨然一心支持變法,沒有任何反對。

  周正考察了變法的各項進程,倒是還算滿意,繼而啟程前往應天府,南直隸巡撫衙門所在。

  呂大器親自趕到蘇州河,在船上與周正彙報着。

  呂大器顯然熬夜過多,憔悴的很,他拿着厚厚的手劄,道:“大人,目前南直隸遇到最大的問題,還算土地問題,繼而延生出來的官吏不作為,人浮于事,貪腐等等。下官已經強力推動‘責任到人’的政策,加強監督,複核等,目前底層都是些老油滑,還得想辦法替換,一味的強壓也不是辦法……”

  “稅務方面,商稅等還好落實,畢竟稅額比較小。糧稅遇到的問題最大,一個曆年的拖欠成習慣。二來,就是土地兼并嚴重,收不上來。三來,就是火耗,其中也包括各級官員的上下其手等等……”

  “錢閣老到了南直隸,确實為下官解決了不少問題,至少在士林的輿論方面,有了不少的緩和。一些士紳大戶,态度也有所轉圜,總體來說,錢閣老還是做了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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