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趴到水溝裡,仔細觀察對面的情況。”高教官高聲命令道。
于是彭飛他們都趴到了臭水溝裡。在水溝的兩邊各有一條小土坎,隻有将兩條胳膊架在土坎上,才能看到對面的情況。而這樣一來,就隻有腰部以下浸沒在臭水溝裡了。
“哎這不錯嗎,還蠻涼快的哈。”
彭飛聽了邢景的話,下意識的回頭向水裡看了一眼。“嗯,除了有點味兒之外,還确實是挺涼快的!哎不對,那個是什麼東西?靠,水蛭,這裡面有水蛭。”
“真的,在哪兒?”
“就在你的腰旁邊遊呢。”
“我靠。”邢景一把抓起那條水蛭,用力的向前扔了出去。
結果他這個動作正好讓高教官看到了。“323,誰讓你亂動的?上來做五十個俯卧撐,然後下去老老實實給我趴着去。其他人,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許亂動。”
“還老老實實給他趴着,當我們都是狗嗎?”
蕭野聽到了彭飛的嘀咕聲,歪過頭對他說道:“我們不是狗,我們是豬,隻有編号的蠢豬!我勸你在沒有成為一名合格的狙擊手之前,不要把自己當人看,因為教官是絕對不會把你當人看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退出。”
“放心,就算是你退出了,我也絕不會退出的!”
“好,那咱們就看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一會兒兩位副教官走了過來,給每個隊員發了一個望遠鏡,一個筆記本,還有一隻筆。讓他們将自己所看到的景物都記下來,寫的越詳細越好。
彭飛借助望遠鏡向對面看去。其實對面的景物并沒有什麼稀奇的,就是一片稻田,稻田邊上有三棟小樓。在距離稻田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土丘,上面有一座墳頭。“這有什麼可寫的,還要求寫詳細點。”雖然心裡有些不屑,但彭飛還是用筆在本子上認真的寫道:稻田的東南側有三棟居民樓,左邊和中間的是白顔色兩層八扇窗戶,右邊的是黃顔色三層十扇窗戶。在第三層的露台上的晾衣繩上,晾曬着四件衣服。有一條男人的褲子,兩件女人的T恤,還有一條女童的裙子……凡是自己能夠看到的,彭飛幾乎都寫了下來。
就在彭飛他們這些隊員進行觀察和記錄的時候,高教官借機去找特種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鬼雄扯淡去了。
“老鬼啊,還記得上午的時候咱倆打的賭嗎?我就說你手下的這幫孫子退步了嘛,你還不信。結果怎麼樣,我派了個列兵出去,不但找到了你的一個士官,還打傷了你的一個少尉。”
“可是我怎麼聽說,你那個小兵是無意中踩到了我手下的人呀。還有,他是假裝摔暈了,然後趁我手下的人沒有防備進行偷襲的。不然,怎麼可能傷得了我手下的人呢。”
“怎麼會是無意的呢,那絕對是有意的,咣咣咣踩了三腳呢!至于你說的什麼偷襲,那他是狙擊隊的隊員啊,伺人不備,突然襲擊,這不正是狙擊手幹的事情嗎?”高教官的這番話,差點沒把鬼雄的鼻子給氣歪了。“甭廢話啊,今天晚上你必須請我喝酒。”
看着高山一副無賴的樣子,鬼雄無奈的搖搖頭。“好吧,晚上我請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得過去看看那幫蠢豬都寫了些什麼。”高教官來到臭水溝邊上,對着兩位副教官說道:“讓他們将自己的編号寫上,然後把筆記本收上來給我看看。”
高教官轉身離去之後,兩位副教官就像是老師收作業一樣,把彭飛他們的筆記本全部收了上來。然後,将他們重新帶回了基地中。
鞋子裡面都是水,褲子也全都濕了,就連衣服的下半截也是濕的。所以彭飛他們回到宿舍中,第一件事就是脫了鞋準備換一身衣服。可是剛把鞋脫下來,彭飛就看到腳背上鼓起了一個包。等把襪子脫下來一看,那原來是一隻肥碩的水蛭。
彭飛伸手想把它揪下來,卻被蕭野一把按住了。“它的嘴上有吸盤,所以不能像這樣直接往下揪的。萬一你把它給揪斷了,它的嘴留在你的肉裡會引起感染的。”
“那怎麼把它弄下來呢?”
“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出去拿一樣東西。”蕭野轉身跑出了宿舍。
待他回來的時候,彭飛見他手裡抓了一把白色的結晶物。“這是什麼?”
“是鹽,我剛才從炊事班要來的。”蕭野用手指捏了一些,直接敷在那條水蛭的身上。隻見那條水蛭一陣痙攣之後,吧唧掉到了地上,并且不住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誰腿上或腳上還有這東西?”蕭野回過頭向其他人問道。
“我這裡有一條。”在劉芒的腳踝上,果然也有一條同樣肥碩的水蛭叮在上面。蕭野走過去依法炮制,而那條水蛭也就有了相同的下場。
換完了衣服,在宿舍裡面稍事休息了一下,就聽外面傳來了瘦教官狼嚎般的聲音:“全體集合!”
集合完畢之後,瘦教官又将他們帶到了訓練場上。高教官同樣站在彈藥箱堆碼的高台上,同樣陰沉着臉。隻不過手上拿着兩個筆記本,沖着下面的人冷冷的說道:“編号為216和655的隊員出列。”
随着高教官的話音落下,有兩名隊員走出了隊列。
“瘦子,安排車,送他們回連隊去。”
聽高教官說要送他們回連隊去,其中一個人急忙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送我們回連隊?”
“因為這個。”高教官将手中的兩個筆記本晃了晃。“當時副教官是怎麼跟你們說的,說讓你們寫的越詳細越好。可是你們呢,你們是怎麼寫的?”
“教官,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是啊教官,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就這一次!”
高教官沒有說話,隻是對兩位副教官使了個眼色。兩位副教官便走上前,一人一個将那兩名隊員給拖走了。
他們兩個在筆記本中是怎麼寫的,高教官沒有說,所以彭飛他們誰也不知道。但接下來高教官所說的一番話,彭飛卻記得相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