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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良醫 第一百一十一章 :周大夫來了

大良醫 雪兒格格 2678 2024-03-13 17:48

  劉仁禮甩開張主簿,氣得手發抖。

  “你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

  張主簿剛要說話,聽到身後的一陣馬蹄聲傳來。

  回身一看,一架馬車,飛也似得朝着木屋趕來,臉上瞬間露出喜色。

  “周大夫,是周大夫他們來了。”

  劉仁禮聽到周大夫來啦,頓住身形,張主簿也松開了鉗制。

  那馬車也快速停在木屋前,報信的衙役和薛老大坐在車轅上,快速跳下來,挑開車簾将周恒扶下來。

  後面的德勝、屈子平,還有張安康跟着跳下來,幾人身上套着油布的隔離服,快步走到劉仁禮身側。

  劉仁禮有些急切,指着房内說道:

  “這裡有四個病患,是從護城河爬上來的,剛剛壽和堂姓彭的,給那個老漢施針灌藥了,此刻已經失禁,沒那麼躁動,你快去看看。”

  别說,幾句話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周恒知道劉仁禮着急,不過他是清平縣的知縣,是最不能有事兒的一個,如若他有任何問題,這全盤就沒人打理了。

  “大人我曉得了,你退後等待一下,這裡交給我,我們這就開始救治。”

  劉仁禮沒在執着,畢竟周恒的能力在那裡,他是這些人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退後幾步,站到窗口的位置,朝着身側的衙役吩咐道:

  “将孟孝友他們帶出來。”

  此刻,房内的人都篩糠了,不用别人過來拉扯,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出了木屋,跪在下面的草地上。

  幾個衙役提刀站在左右,剛剛的舉動他們聽得真切,連着幾天在這裡救濟災民,能聽到要将活人送去燒掉,這樣的言辭也是一個大夫說出來的,簡直難以置信。

  如若他們染病,落在這些人手中,是不是也會是這樣被燒死的結果。

  一個個不用劉仁禮多說,都是怒目而視,出鞘的刀,直接架在這些人的脖子上。

  孟孝友他們已經被吓得魂不附體,隻有彭大夫還是一臉的不服氣,直挺挺地跪着看向房内。

  屈子平和張安康不用吩咐,分别給那三人去測量體溫,進行初步檢查。

  周恒進入房間,雖然戴着口罩,瞬間聞到了尿騷味,趕緊蹲在老漢的身側,檢查了一番。

  手剛觸及老漢的脖子,就感受到他高熱的體溫,老漢弓起身子,有節奏地向上仰頭,周恒眯起眼吩咐道:

  “德勝找桶接着,他要吐。”

  德勝手腳極為麻利,而且與周恒配合的時間最長,抓起一個盆,沖到老漢的另一側,一手持盆,一手扶着老漢的後背将人側過身,還未擺正,老漢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黑漆漆的藥汁,混雜着膽汁和一些碎渣,那味道極為的難聞,不過四人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

  薛老大此時,抱着好幾個醫藥箱走了進來,見德勝抱着盆子,他趕緊走過去将盆子接過來。

  “你配藥吧,這些雜活兒我來。”

  德勝松開手,畢竟體力上比不過薛老大,還是趕緊将藥箱打開,注射器還有各種藥劑擺放好。

  抓起酒精棉,先将自己戴着手套的雙手消毒,這才開始配藥。

  周恒看着老漢,這人吐起來就沒完了,到最後雖然還在嘔着,似乎胃内沒什麼東西了。

  周恒看向薛老大,“老辦法,将人攔腰抱着,臉朝下,用力擠壓腹部,似乎還有東西沒吐幹淨。”

  薛老大趕緊照做,一伸手将老漢從地上拎起來,臉朝着盆,雙臂從後方抱緊老漢,用力擠壓老漢的腹部。

  哇一聲,老漢再度吐出來很多東西,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不過這會兒周恒也能斷定,這老漢定是饑餓難耐,所以在水中捉魚吃了。

  不過魚是生的,而這水就不用說了,城中人都已經隻飲用兩處泉水,河水已經被污染,斷不能生飲。

  這番折騰後,老漢像面條一樣癱軟下來,薛老大将人放下,端着盆子出來,一個衙役要接過去,薛老大趕緊攔住。

  “别動,這東西倒在哪兒哪兒有人患病,必須統一收集銷毀。”

  說着去車上找到一個帶蓋子的桶,将這一盆嘔吐物裝在裡面,盆子也是用破布擦拭幹淨,盆子噴上消毒液,破布也丢在桶中蓋好。

  薛老大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一群人,這才看向劉仁禮。

  “大人還是問問,這些天他們醫治過多少人?人都在哪兒?是不是真的有燒死的?如若醫治過的人,直接放入安置區,要及時找到,不然這疫病真的在安置區擴散,我們也沒轍了,我們的藥已經不多,别說來千八百人,就是幾百人都不夠用。”

  劉仁禮點點頭,黑着臉看向身後跪着的幾個人,壓着怒火看向張主簿。

  “你帶着他們幾個,去遠點兒問清楚,如若真的有進入安置區的,抓緊将人找到。”

  張主簿領命,與幾個衙役押着人朝東側挪出去十來米,開始盤問。

  房内的周恒,蹲在老漢身側,看向張安康和屈子平。

  “體溫都是多少?”

  屈子平抱着幾張木闆,趕緊說道:“一号患者體溫三十九度,身上有紅點兒,衣衫和發髻上可見虱蟲;二号患者體溫三十八度六,手腳均有傷口,傷口有感染迹象;三号患者體溫三十八度九,口中臉上又疱疹,四号老伯體溫四十二度,右腳大腳趾腫大一倍,已潰爛發黑。”

  周恒點點頭,“全部給藥,治療方案依舊,鍊黴素和磺胺嘧啶靜脈推注,四号老伯鍊黴素加一倍,然後給五十高糖。”

  二人立馬動了起來,周恒看向德勝。

  “準備兩個無菌包,你給二号患者清理包紮,我給四号老漢切除腳趾。”

  德勝怔了一下,趕緊動了起來,将一個托盤放在周恒身側,自己則端着另一個托盤去了二号的身前,麻醉清創縫合,做得有闆有眼。

  屈子平給老漢開始推藥,似乎是腹中充斥的東西排空,沒了剛剛的躁動。

  周恒瞥了一眼德勝,遇到如此大量的患者,是最鍛煉人的,德勝的能力不算出衆,不過非常的刻苦練習,此刻縫合的動作極為純熟。

  深吸一口氣,周恒也開始給老漢的腳趾周圍進行局麻。

  腳趾腫脹成黑色,已經完全保不住了,此刻高燒一個原因是鼠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體内的細菌感染,如若再不治療恐怕就是毒皿症。

  這會兒想要簽字是不可能的,這幾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漢的家人,周恒管不了那麼多,消毒後鋪上孔巾,開始切開腳趾的皮膚。

  一股惡臭的黑皿伴着膿液流出,周恒擦拭幹淨創面,不斷分離,還算幸運流出一定膿液後,皿液也變得鮮紅起來,不過這腳趾第一節已經腐敗,保住是完全不用想的。

  現在的條件有限,周恒舉起手術刀朝着關節連接處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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