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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殺戮

大良醫 雪兒格格 2698 2024-01-31 01:12

  張輔齡将手中的賬本放下,對應着賬目,後面是各項支出的憑證,每一項哪個鋪子收款,錢莊的欠條,全都詳盡粘貼着,足足有幾寸厚。

  看過這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整個案件已經清晰明了,就是有人惡意栽贓,想将劉仁禮置之死地,至于赈災款還有這些募集資金的事情,可以任人篡改。

  災民是否能得到赈濟,已經無人問津,倒是清平縣,以及其他縣撥付的赈災款,不知會被誰貪墨了,張輔齡抓起驚堂木用力一拍。

  啪一聲巨響,劉明順和何孝堂腿上一軟,差點兒趴在地上。

  這所有的證據,就在眼前,他們此刻覺得心慌了。

  張輔齡朗聲問道:“劉明順何孝堂,你二人可還有何話說,此時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要誣陷劉仁禮嗎?”

  這時候他們兩個已經沒有什麼好掙紮的,不斷求饒着。

  “大人開恩,這是下官失察。”

  張輔齡示意一個侍衛,将劉仁禮扶起來除去身上的枷鎖,至于那腿此刻是無法救治,不過給劉仁禮搬了一把椅子,将他攙扶着坐在周恒身側。

  張輔齡瞥了一眼負責記錄之人,那人還算識相,剛剛一直是奮筆疾書,将公堂上所發生的事件逐一記錄,此刻趕緊潤墨,快速聽着張輔齡的言辭,準備記錄。

  “現已查明,劉仁禮赈災款貪墨一案純屬誣告,人證物證聚在,一切誣告皆子虛烏有,當堂釋放受審的清平縣所有官員,讓劉明順和何孝堂二人簽字畫押。”

  周恒聽完松了一口氣,瞬間明白他的意圖。

  這個張輔齡确實有一套,既然你們搞誣告沒問題,我先按照你所說的這個案子進行審理,證明是誣告那就撤銷,然後在追責二審誣陷之罪。

  劉何二人已經沒有回天之力,這大理寺少卿着實厲害。

  周恒猜的不錯,那二人見一張細密的記錄送到面前,此時還能怎樣,難道還堅持說劉仁禮是巨貪,人家别說貪墨,還捐贈了一年的俸祿。

  互望一眼,老老實實提筆簽字,最後按上手印。

  張輔齡見二人已經請簽字畫押,擡起雙眸看向劉明順,那目光好似刀劍冷飕飕地駭人。

  “劉明順本官且問你,這清平縣,何時劃歸泰州府的?”

  劉明順一頓,眼睛瞄向何孝堂,張輔齡眯起眼。

  “怎麼,劉知州不知?還是說這是何巡按的意思?”

  何孝堂一驚,趕緊答道:“大人明鑒,下關隻是得到劉明順呈報的一份密函,這才跟着他趕到清平縣徹查此事,對這這些細節未曾深究。”

  張輔齡哼了一聲,朝着身後的方向一抱拳。

  “好一個未曾深究,難道你向都察院禀明的時候,就用着四字搪塞?”

  何孝堂趕緊跪下,他明白今天遇到張輔齡算是完了,别說官職是否能保住,此刻已是性命堪憂。

  “大人......”

  張輔齡一擡手制止了他的話,目光落在劉明順的身上,這案子劉明順是主審,并且押解着劉仁禮從濟南府而來。

  這裡面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勾當,還需要仔細盤問,反正絕對少不了。

  “劉明順,你還未回答本官的問話?”

  劉明順跪在地上已經篩糠,說與不說都是死,今日是逃不過了,不過他一個小小的知州真的擔不起。

  “大人明鑒,下官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州,如何劃歸下轄郡縣,這并非下官能做主的,下官隻是得到命令,協同何孝堂大人,共同赴清平縣徹查劉仁禮貪墨赈災款一案。”

  張輔齡看着地上不斷顫抖的二人,追問道:

  “到了此時無需吞吞吐吐,如若是奉命行事,你們的罪責也會輕些,說清楚奉誰之命?”

  劉明順一顫,猶豫了片刻,朝着張輔齡磕頭說道:

  “下官是奉了濟......”

  就在劉明順要說出那人名字的時候,嗖嗖兩聲輕響傳來,原本在朱筠墨身後站着的龐蕭直接上前一步,擋在朱筠墨和周恒的身前。

  幾個侍衛動作迅捷,朝着西側的一個角門沖了出去,抽刀聲呼喊聲不絕于耳。

  周恒擡眼看向劉明順,他抓着自己的頸部,眼睛瞪大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嘎巴嘎巴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一頭栽倒,旁邊的何孝堂亦是如此,二人雙雙倒地,順着嘴角皿流了出來。

  周恒趕緊上前,伸手觸及二人的頸部,此時已經沒有了脈搏。

  拉開劉明順的手,可以看到在喉結下方,有一根一指粗細的釘子樣飛镖刺在那,尾部一根紅綢。

  那個紅衣的徐百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已經癡傻,畢竟那二人就是在他身側被殺的,他的身形隻是被劉明順擋着,不然此刻大堂上隻是多一具屍體。

  周恒環顧了一周,剛才龐蕭的動作,已經說明他發現了什麼,這大堂之上竟然有人殺人滅口,這是何等嚣張。

  再者,從劉明順身形頓住,到二人倒地不過十幾秒的時間,這飛镖顯然被喂了毒,如此毒性堪比氰化鉀。

  就在周恒檢查的時候,屈大夫也湊過來,蹲在何孝堂的身側,剛要伸手去抓飛镖,被周恒制止了動作。

  “别碰,這飛镖上喂了毒,這二人被刺中的位置不同,一個在頸部一個在肩部,肩部雖不是緻命的位置,卻也在兩吸之内死亡,可見毒性之巨。”

  如此一說,所有人都停住了。

  後面來作證的百姓,有些慌亂,此時早已有侍衛上前要保護張輔齡,不過張輔齡一臉憤慨,用力拍着案牍。

  不可能不氣,整個案子已經審理到最關鍵的時刻,那劉明順顯然是要說出幕後指使,這時候被殺,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要阻止自己的審理。

  “來人,将這二人的屍首送去仵作房,我要知道這是什麼毒,暗器出自何處!”

  周恒用紙條蹭了蹭飛镖,送到鼻端仔細感知這毒的味道,随即朝着張輔齡趕緊拜倒,恭敬地說道:

  “大人,此毒乃見皿封喉,又名箭毒木,沾染皮膚就可中毒,如若刺破皮膚,可瞬間心髒麻痹,如若屍檢定要謹慎處置。”

  張輔齡看看周恒,沒想到他對毒藥也很有研究,微微頓了頓。

  劉仁禮抓着張主簿的手,用那條好腿支撐,緩緩起身欲叩拜,張輔齡趕緊揮袖。

  “無需施禮,劉縣令有什麼想說的直說便是。”

  劉仁禮抱拳說道:“多謝大人主持公道,下官九月二十四抵達濟南府後,将赈災文書報送後就回驿館等候,當日夜裡就被蒙頭抓走關入一處地牢,之後就是劉明順對下官進行拷問,四日後被押解回清平縣,這期間并未見到濟南府知府以及其他官員,也不知這文書是如何落入劉明順手中的,下官被害亦無所謂,不過這清平縣城外還有數萬災民需要赈濟,此刻惶恐的是,如若沒有赈災銀兩,怕是......會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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