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武漢像一個火爐,鋼鐵森林般的高樓大廈上的玻璃窗,反射着刺眼的灼陽。
行人紛紛擡手,去擋住炫目的陽光。
深藍的瀝青公路卷起一股股熱浪,肆掠的大風如奔騰的火海,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
森羅正百無聊賴的在吹着冷風的空調下吃着雪糕,他完全對出門不敢興趣,外面熱的像煉獄。
他死也不願意離開涼爽的房間,但是手機上的一條短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今天武漢博物館要展出九鼎,森森,要不要一起來?
怎麼一直不理我……”發信人是楚潇潇,後面還有一個委屈的顔文字。
森羅翻了一下手機的記錄,發現這妮子已經發了幾十條短信,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森羅暗道一聲糟了,這幾天因為天氣過于炎熱,公司放假,森羅想好好休息下,就一直把手機處于關機狀态。
他是無論如何不想出門了,他也不怕有事,反正要不是幾年沒有聯系的老同學結婚了,要他湊個喜氣人氣。
要麼是朋友聚會,别人都是成雙成對,就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無比寂寞。
森羅沒想到那個剛來武漢的初中同學會來找她,畢竟有十年未見,當初森羅讀完初一就轉學了。
這難道是青梅竹馬劇本,森羅心中一喜。
森羅換了一身光鮮亮麗的衣服,梳洗了自己的頭發,還久違的為頭發塗蠟。
鏡子中的森羅看起來帥氣精神多了,他深吸一口氣,和楚潇潇約好了地點,就出去了。
地面的溫度已經可以煮熟雞蛋了,在這樣的天氣下,鐵闆燒甚至可以直接烤熟肉食,完全不用浪費任何的電力,而且純天然,隻是沒人能在如此炎熱的情況下還有心情去吃。
森羅已經熱成了死狗,恨不得吐出舌頭來喘氣。
但是他心裡卻美滋滋的,他興奮的想到。
剛不久作為老同學的他接待了剛來武漢工作的楚潇潇時,就覺得她很驚豔。
初中時森羅就覺得她很漂亮,但當時森羅年紀小,不懂男女之事,隻是把她當做知心小姐姐。
覺得她很溫柔,為人又好,所以愛找她玩。
那時候楚潇潇也一直叫他森森,說叫森羅不好,森羅殿是閻王住的地方,不吉祥。
森羅也沒想太多,他媽也是這麼叫他的,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為“森”是很稀有的漢族姓氏,可森羅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當時小朋友們都懷疑他其實不是漢人。
每次别人這麼說他,他都欲哭無淚,我好好一個漢人,怎麼就成了少民呢?
隻能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我不是...我沒有...”
有一次楚潇潇看到了,便認真的告訴他們:“森是中國漢族的稀有姓氏,傳聞森姓是黃帝後代,是正經的炎黃子孫啦!
”
委屈的森羅看着一本正經比劃着手指的楚潇潇,感覺她好像老師一樣,好厲害,知道的真多。
其實後來稍微長大點之後,森羅就有點覺得當時有些不對勁了,事情并沒有這麼簡單,試問當時那麼多男生,為什麼她總是和自己玩?
為什麼對自己感覺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而且為什麼還這麼了解自己的事情,例如姓氏。
不過畢竟時間也過了這麼久,也許這份朦胧的感情早已淡化,變成了美好的回憶。
如果自己突然去找她,是不是有些自以為是。
而且森羅當時轉學時,很突然,幾乎是不告而别。
後來兩人有了聯系,卻已經是很久以後,森羅已經長大,再也不是當初少年,對男女之事也有了認知,對女生有了羞怯的感情他也不想破壞以前的回憶,就在這種感情下,兩人慢慢疏遠。
所以當初楚潇潇工作調到武漢,找他時,他盡了地主之誼。
隻是森羅看到楚潇潇現在已經早就從昔日的知心小姐姐變成了女神,她有很好的工作和學曆,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階層的。
早已經被社會打磨圓滑的森羅是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不然最後連朋友都沒法做,還自取其辱。
他不想破壞美好青蔥歲月的回憶,往事如煙,一切讓它過去吧。
這幾天森羅悶在家裡,除了天氣炎熱,還有塵封的記憶再次被打開,他的心有些亂,想靜一下。
心情愉快時,時間總過的很快,森羅還沒有從那股興奮勁中抽出來,他已經站在博物館前了。
森羅沒想到本來漫長的行程一下子這麼短暫,他心裡還沒有做好準備,他在門口忐忑了一會,終于還是拿起了手機,用短信問楚潇潇在哪。
森羅有些羞怯,他本來是想打電話的,但是他害怕自己笨嘴拙舌說不好,到時候支支吾吾就不好了。
但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害羞的,他告訴自己,博物館裡接電話,一是影響不好。
二是看門口這麼多人,估計也聽不清說什麼。
森羅穿過密集的人群,心中有點好奇。
他對文物沒什麼興趣,博物館隻在電視和書中看到過,現實中是一次也沒有去過的。
在他印象裡,博物館一般不會有太多人,一般都是學校組織之類的,但這裡不僅有許多記者,人群也密密麻麻。
比黃金周的一些景點人還要多,這也太多了。
他不禁對“九鼎”有點好奇,難道是什麼稀世珍寶?
按照楚潇潇給的地點,森羅可謂是過五關斬六将才加快的速度,在人潮中生生殺出一條皿路。
後來離博物館越近,人潮才算變的稀少,已經有了志願者才維持秩序。
森羅真的是被人潮吓壞了,他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人潮的,以前隻在新聞報道中看到過。
就算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比起這個,也是遠遠不如。
“森森!
這裡!
來這裡!
”
夜莺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到森羅耳中,他擡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站在炫目陽光下的楚潇潇露出甜美的笑容看着他。
雖然人潮依舊湧動,周圍擁擠的男人仍然一副面無表情麻木的樣子,但是他們内心也蕩起了漣漪,餘光瞟向了露出甜美笑容的楚潇潇,在枯燥無味的等候中,幹涸的靈魂也像被清冽泉水沖刷過一樣,整個人猛的一激靈,心曠神怡。
森羅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甜膩的叫法還是那麼熟悉,陽光的笑容還是那麼富有親和力,長的卻是越發水靈了,本來平坦的兇部也有了起伏,剛剛好的大小。
身子曼妙,環肥燕瘦,越發的動人。
聽着楚潇潇叫他“森森”,一股微妙的感覺彌漫在森羅心頭,既害羞又喜悅,親昵的叫法好像喚醒了他沉睡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