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國王亨利,此時東法蘭克王國進入了後國王時代,同時奧托王子以亨利的名義向公爵們發布,前往亞堔進行選舉的命令,這個命令是亨利還清醒時候簽訂的,由美因茨大主教作為見證者,同時簽署了命令。
“轟隆隆~~。”馬車笨重的車輪碾壓着泥濘的地面,這是奧托出巡前往亞堔的車隊,馬車上馱着行進随從和貴族們的日用品,以及所需的糧草,但在這些馬車們中間卻有着一些古怪的箱車,這讓日耳曼貴族們非常的好奇。
“這種馬車是怎麼回事?”薩克森貴族們看着箱車,好奇的相互打聽,他們的馬車在泥濘的道路上颠簸着,可是那種箱車看上去非常的穩定。
“别看了,那是梅克倫堡公爵的偏廂車。”這時候,有知道内幕的薩克森貴族頓時牛逼哄哄起來,他先是抛出一個名詞,接着就像是垂釣的人般悠哉的等待着。
“梅克倫堡公爵的偏廂車,那是什麼?”果然,其他的薩克森貴族們忍不住問道。
“那是梅克倫堡公爵的秘密武器,你們别看外面的套着如同房子般的箱子,其實是最堅固的堡壘,戰鬥的時候士兵們可以躲在裡面從射擊孔打擊敵人,偏廂車的頂部還有城垛狀木闆,隻要立起來就像是一座角樓。”那名知道内幕的薩克森貴族得意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但是那麼笨重的東西如果被人圍住了怎麼辦?”有人問道,确實偏箱車雖然可以提供防禦,但是移動速度比較慢,這可能就是最大的缺點了。
“這點梅克倫堡公爵也想到了,你們看每個偏廂車的尾端都有鈎子和鎖鍊,隻要首位相連在一起,就可以形成一個圓形的堡壘,尤其是在野外紮營的時候,隻要将偏廂車連接在一起,就成為臨時營地非常的方便。”
“真是奇怪的東西呢!”薩克森貴族們聽了後相互搖着頭,他們還是不太相信這種奇怪的玩具。
“阿若德大人,這東西内部比想象要穩固一些。”而阿若德和奧托則在一輛偏廂車内,奧托看着這輛偏廂車有些驚訝,因為這輛偏廂車内的座椅包着厚厚的呢絨和柔軟的填充物,雖然偏廂車還是有些颠簸,但是卻比一般的馬車要好得多,這是因為阿若德讓工匠們作出了一些防震彈簧。
“希望您能夠滿意。”阿若德抱着自己的兒子小威廉,他順手拉開偏廂車内一個小櫃子,裡面有許多的小玩具,小威廉高興的拍着手玩着。
“哈,我覺得自己不像是在出巡,而像是呆在自己的宮殿中。”奧托用手托着下巴,座椅上甚至還打造着扶手,扶手上同樣包裹着呢絨填充物,奧托都有些嫉妒阿若德能夠擁有這麼多的能工巧匠,在旅行途中都可以擁有這樣的享受。
“那麼請允許我将這座偏廂車送給陛下,作為您登基為王的禮物。”阿若德微微一笑,對奧托說道。
“送給我嗎?這太珍貴了。”奧托詫異的說道。
“請您接受。”阿若德向奧托誠摯的表示,奧托看着這座偏箱車确實有些心動了。
“公爵大人,我有個疑問。”奧托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對阿若德的奇思妙想實在佩服,就比如這偏廂車,不僅僅是為了享受,在軍事上非常的有用。
“請說,我知無不答。”阿若德說道。
“您打造這個東西,是不是為了對付那群騎馬民族的?”奧托身體前傾了一下,對阿若德問道。
“恩,确實有這種打算。”阿若德點了點頭。
“我就說嘛!”奧托一拍自己的大腿,他為自己能猜破阿若德的心思感到高興,他接着說道:“這種能夠連接成堡壘的偏廂車,如果大量制造的話,即使在斯拉夫人的草原上,我們也可以對付那群騎馬民族。”
“唔。”阿若德仿佛在聽奧托的話,他彎下腰從座椅下的抽屜中拿出一個銀制的酒壺,那酒壺非常的精緻,壺嘴都是鳥的形狀,裡面裝着甘醇的葡萄酒,同時還有兩個酒杯,阿若德倒滿酒遞給了奧托。
“哇,好精緻的酒壺,梅克倫堡公爵大人您實在會享受生活。”喝着甘醇的美酒奧托不由感慨道。
“您說對了一半我的國王陛下。”阿若德抿了抿嘴,對奧托說道。
“哦,為什麼?”奧托好奇的問道。
“這種偏廂車雖然可以抵擋騎馬民族的飄忽不定的攻擊,但是移動緩慢也是它最大的問題,如果敵人攻擊我們必須救援的地方,那麼靠這種偏廂車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阿若德砸了砸嘴巴,對奧托說道。
“那麼,依照公爵大人您的看法,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奧托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完全一副求教的摸樣,從哈德維時代到“捕鳥者”亨利時代,來自東方的騎馬民族馬紮爾人都是整個歐羅巴的威脅,國王和貴族們靠着賄賂的方式才勉強苟活,但誰也不想永遠這樣,奧托更是一位雄心勃勃的王者。
“恩,那麼我問您馬紮爾人依仗的是什麼?”阿若德也放下手中的杯子,對奧托反問道。
“當然是快如疾風的騎兵,我聽父親常常說起,每當警鐘響起的時候,國王和貴族們便召集數萬的步兵,可是當他們趕去救援的時候,常常隻能夠看見燃燒的城鎮,連一個馬紮爾人的鬼影子的看不見,可是警鐘又從另一邊響起,軍隊又不得不撲向另一個空,結果士兵們的士氣就這樣被拖垮,這時候狡猾的馬紮爾人才像是憑空變出的一樣,如同風暴般撲向我們的軍隊。”奧托對阿若德說道。
“沒錯,這就是機動力的可怕,可以說這個時代騎兵才是王道。”阿若德看着面前的奧托對他說道,而一旁的小威廉正好拿起一個小馬,正在得意的手舞足蹈。
“騎兵嘛?”奧托聽了仿佛一聲驚雷劈在腦門上,他突然恍然大悟起來,唯有騎兵才是騎兵的對手。
“騎兵才是王道。”阿若德再次強調道,并且在心中歎息着,這個道理可是天朝與北方遊牧民族數千年戰鬥積累的經驗,并且最終得出的結論。
“我明白了,用敵人最得意的戰術去消滅他們。”奧托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年輕統治者,隻要稍稍點撥便立即撥雲見日,而阿若德明白已經無須再多說什麼。
“不過,在初期我們沒有實力對抗馬紮爾人,我的建議是最好繼續實行亨利陛下的政策,用财物麻痹馬紮爾人,同時暗中培育自己的騎兵。”阿若德對奧托說道。
“真是好主意。”奧托激動地站起來,他都忘記自己在偏廂車内,頓時腦袋撞在了天花闆上,發出了乒的一聲巨響。
在偏廂車外護衛的宮廷騎士聽見聲音,連忙敲了敲偏廂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有些擔心奧托。
“沒事,沒事。”奧托連忙說道。
同時奧托看向重新拿起酒杯的阿若德,他正緩緩的品嘗着葡萄酒,此時奧托看向阿若德的目光已經不是尊敬,而是完完全全的崇拜。
“我建議在易北河以東的要點,命令貴族們修建城堡要塞,一旦開戰要盡量的限制馬紮爾人戰略空間,并且為我們日後提供糧草供需。”阿若德輕描淡寫的說道,可是停在奧托的耳中卻猶如雷鳴轟然,如此大規模的戰略思維,完全是王者才具備的。
“公爵大人,我以後一定要繼續成為您的朋友,說實在的您的智慧簡直令人畏懼。”奧托搖着腦袋,苦笑着說道。
“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永遠。”阿若德微笑了一下,用手中的酒杯碰了碰奧托的酒杯。
這時候,車隊正好停了下來,行進中的人們需要停下來安營紮寨休息,奧托和阿若德所在的偏廂車停了下來,當門打開的時候,奧托撞撞跌跌的走了下來,宮廷騎士擔心的連忙上前企圖扶住奧托。
“不用擔心,我沒事。”奧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氅,他推開騎士們伸過來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與阿若德的一席話讓他曾經煩惱很久的疑問得到了解釋。
“奧托陛下,沒事吧!”阿若德也走下來,看着奧托說道。
“不,感謝您公爵大人,哦對了,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您。”奧托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睜開眼睛轉過身面對着阿若德。
“是什麼?”阿若德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關于赫爾曼。比隆的事情。”奧托突然提到了赫爾曼。比隆的名字,這倒是出乎阿若德的意料之外。
“哦,赫爾曼。比隆大人怎麼了?”阿若德的臉上挂着笑容,好像不知情般問道。
“赫爾曼是我的朋友,一位很親密的朋友,我原本想派他到您的宮廷中去學習,但沒想到卻意外結識了令妹,這确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奧托對阿若德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會照顧好他的,放心好了,奧托陛下的朋友就是我阿若德的朋友。”阿若德點點頭,對奧托回答道。
“哈哈,那就好,還是說出來舒服多了。”奧托大笑了一聲,大步的走向營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