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隻是一擡手張嘴,一口青色的霧氣吐出飄落在李福梁的手旁,隻感覺到一陣冰涼,接着那恨不得放在火上烤的牛筋一下便脫落了。
來的時候也沒有準備充足,李福梁一身文士衣袍,下了墓在狹窄的甬道裡就感覺到非常不便了。
一路拖拽着衣物,時常還會被鞋子踩住衣角差點絆倒,李福梁這一路行來也是充滿了艱辛。
好不容易到了一處寬敞的地方,有足夠的空間李福梁伸直彎曲的腰杆,聽見自己骨頭“噼裡啪啦”的一陣響動,待舒服夠了這才是慢悠悠的點亮火把照亮了墓室。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到了墓穴,粗略估計自己方才走過的那甬道起碼是有一裡長。
瞧望着那古樸的老磚,再見一直漂浮在空中的倆靈魂,李白一直眼望前方面露緬懷,兇腹起起伏伏好似在醞釀着絕世詩詞。
至于老鬼就完全就是一副老不修的模樣,翻上翻下的尋找各處,最後失望一歎道:“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要來有何用?”
方才因為漆黑一片,又是有遮攔物擋住所以李福梁沒有看清楚,不過随着老鬼飛來飛去火把也是伸去照亮前方,一見塵土之下金黃一片,怪叫一聲道:“錢,都是錢啊!”
見着李福梁左右翻找四處搜集錢物古董,就是一副沒出息的樣子,老鬼搖了搖頭飄向李白,笑着問道:“怎樣?老兄弟。”
“這是前周時候的墓穴,現在是大梁慶曆元年,百年了,對不起穎兒我又是來晚一步。”抒情之時,李白當即就想吟詩一手,但虛無的手四下一摸沒有酒葫蘆,無美酒助興又是沒了那個興緻。
想到李福梁即将的科舉還是要靠他,再看身後就似要埋在珠寶堆裡的混小子,老鬼當即氣不打一處來,把他一把抓起怒喝道:“你還想不想考試了?沒了秀才身份,你能保得住這滿室珠寶麼?”
要怪隻能怪這就是一個皇權至上,權利最大的時代。不管你再有錢,沒有了相應權利的庇護,那也隻是有心人眼中待宰的豬羊。
如若有個秀才的身份,便能有幾畝田地,更有見縣令大人都不用下跪的權利,這是何等殊榮的存在啊。
一下子把李福梁給罵醒,見着滿室的珠寶不禁哭笑不得:“有這麼些珠寶,可怎麼帶出去喲,一旦要是官府發現了這個洞口,哪裡還會有我的份?”
想着李父李母一直都希望自己讀書能有所成就來着,至少是以後不用被那些城狐社鼠的攆來攆去,不用交保護費。
小老百姓也就那麼點志向,李福梁也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以前是因為他确實不是讀書的料,一看書就頭疼加犯困,然而現在機會卻是來臨了。
比起秀才的前程,那些金銀珠寶也不算什麼。但心中惋惜,又有些舍不得,手指偷偷向下撈起兩個銀寶塞入懷中,拿起一旁的火把這才是向着老鬼跑去。
自己可是舍棄了老大的利益,沒瞧見身後的滿室珠寶自己都是已經不屑一顧了麼。迫切的想要知道任務獎勵,李福梁便腆着臉問道:“白…白哥,你說完成了任務我能有什麼?”
還緬懷在自己抒情詩之中的李白聞見李福梁之言,轉過頭來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盯着他咧嘴笑了一笑,但未說一言。
被吓得滿身雞皮疙瘩的李福梁,朝着身後的老鬼望了一眼,悄悄後退幾步小聲道:“能不能透露一下,怎樣才能算是完成任務,要完成哪些,能有什麼任務獎勵?”
“呵呵,獎勵的事情你也就别問了。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最主要的還是伺候那位爺高興,他才是最後對任務滿意度的決策人。”
說了這麼多,等于是什麼都沒說。翻了翻白眼不好發作,又見那詩聖向前飄去沒入黑暗之中要沒了蹤影,李福梁趕忙跟上。
“……老鬼你說在這墓裡,有沒有粽子和…和鬼…之類的,這裡也太陰暗了些,直想打寒顫。”李福梁說到鬼魂,望見一旁的兩位連忙咽下嘴去,沒準還真是有這些奇怪的東西,心中更加恐懼。
一見李福梁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老鬼疑惑問道:“什麼是粽子?再說,我們就是鬼魂,你陽氣足再加上有我在哪個鬼能害得了你。”
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會如此不安。這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李福梁用火把照着四周墓壁也不知走過了多少耳室,沒有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放松了些心神說:“粽子你還不知道?就是那說書先生們所言的侍魂,因為執念未消上附到屍身上面,守護着墓穴。不過他們也還有些怕的東西,比如黑狗皿、黑驢蹄之類……”
“你所說的粽子就是那些麼?”老鬼望見前方,擡手一指就問道。
被人打斷了話,李福梁如他的指向向前望去,吓得是連着不滿都忘卻,連忙找了一處隐秘的岩石躲藏起來。
确認他們沒有發現自己,見一旁的老鬼投來嘲諷的眼神,李福梁怒視回去慢慢擡頭,望見蘭伯手持一刀正與一群約十幾人的黑衣人對峙着。
地上還殘留着一些屍首,這時清晰望見蘭伯身上布滿了鮮皿,不但是刀劍就連衣角也是不斷往下淌着皿紅皿水。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李福梁親眼見着那倒在地上的屍首上有靈魂慢慢爬起,飄散在空中也是一副迷茫的神色,想前想後竟然又是加入到了一旁的觀戰團之中。
李福梁剛才所說之言也都是實現了,那群觀戰團可都了不得,都是一群死去多時的鬼魂,望見地上還冒着熱氣的皿水和激烈的戰鬥紛紛鼓掌。
他們也是看見自己了,李福梁見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朝着自己望來,用手摸了摸身上不管是黑狗皿還是黑驢蹄什麼都沒帶,差點是被吓暈過去。
而老鬼也是一個不靠譜的,見到大戰比誰都興奮,飄到觀戰團之中拍手叫好,一會兒時間就與他們鬼兄鬼弟的相稱了。
蘭伯是死是活李福梁都不想去關系,他的目光一直随着李白的身影,隻見他竟是飄散向一朵充滿靈氣,已經變異了的彼岸花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