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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簡在帝心

劊子帝 石下苦竹 3694 2024-01-31 01:13

  皇宮内,冷清宮殿。

  夜初靜,人已寐,一片冷清的宮殿中,跪拜着三兩人,瑟瑟發抖,低頭注視地面,目光呆滞,身軀時而顫抖一二,内心充滿彷徨。

  他們望着冰冷地面,感受到從肌膚上傳來的冰冷,刺骨,那股淩厲的眼神,充滿殺意,他們不敢擡頭看上面那個人,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擡頭,似乎隻有死亡。

  “老六死了嗎?”

  幾人更加害怕,瞳孔放大,點頭,顫抖。

  風中殘軀,如末日蠟燭一般,随時被風吹熄滅,雙手冰冷,放在地面上,不敢拿起來。

  “兇手是誰?”

  沒有回聲,所有人沉默了,低頭不語。

  上面那個人愣了一下,兇手找不到嗎?目光變得冰冷,無情,殺意散發,籠罩這些人身上,手揮動:“殺了。”

  一聲“殺了”,兩個字,外面走進來一行官兵,拖着跪拜地面的人出去,手起刀落,人頭落地,皿腥味飄在空氣中。

  他冷冷看着前面,他們死了之後,這裡又進來了幾個人,同樣跪拜地面,不敢開口。

  “你們呢?”

  他們不敢開口,一兩個害怕得擡頭看上面的人,大梁的皇帝朱冒,一個垂死之人,多年的執政在他身上,顯露出該有的霸氣。

  老虎雖老,餘威猶在。

  “陛下,屬下不知。”

  回答上面的隻是一句話,不知道,或是不敢說。

  朱冒身軀顫抖,拳頭砸在桌子上,吐出渾厚一口氣息,盯着下面的幾人,如山澗的猛虎,兇狠畢露。

  “殺了。”

  同樣的話,同樣揮手,死了幾個人。

  這一個晚上,皇宮中,死了不少人,有士兵,有宮女,有太監,也有大臣,還有幾個妃子。

  皿腥的屠戮,無法宣洩帝王的傷心和憤怒,雷霆手段震懾所有人,一切躲在黑暗中的人,在偷偷觀望,不敢走出來。

  等候!

  他們隻有等待,等待時間到來!

  夜,是荒涼的,也是凄冷的。

  天空下飄來一陣陣風,下起小雨,雨水沖刷地面,泥土變得濕潤,散發出濃郁的土腥味,味道飄遠,來到了小草間,樹木叢中,或者是風中。

  “淅瀝瀝!”

  雨水拍打屋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在屋頂上,聲音清脆,時而傳來,時而停止,伴随着風聲呼嘯。

  窗戶半開半合,遮遮掩掩,風吹動,搖晃中發出“吱呀”的聲音。

  “他死了嗎?”

  “回殿下,死了,屍體已經運回洛都,正在大城寺中,陛下下令,三日破案,包龍于要急了。”

  男子身子一半遮擋在黑暗中,露出一隻手,晃動道:“包龍于嗎?他不會查到本皇子這裡,你放心,我隻需要知道,他會不會去那邊。”

  “殿下放心,我們的事情,出了朱友文那個死去的廢物,沒有人知道。”

  男子眉頭皺起,淡淡開口:“黑河縣令呢?”

  “屬下已經讓人殺了,所有知道我們計劃的人,全部死去,陛下查起來,隻會讓他遭殃,我們安靜看着便是。”

  “死光了就好,本殿下就怕剩下一兩個餘孽,司馬壹,之後的事情交給你,可别讓本殿下失望。”

  司馬壹拱手,彎腰:“殿下放心,司馬辦事,保證算無遺漏。”

  ………………

  “怎麼辦?”

  “怎麼辦?”

  男子踱步來回,着急的腳步,擡起來,停止半空中,良久,才緩緩放下來,他轉身,腳落地,看着漆黑的天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死了,朱友文死了,康簡死了,這個人怎麼會死?

  康簡一向聰明得很,為何會死去,還是這種時候,他并沒有讓人去殺他,可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不但是大城寺,還是上面那位,都在懷疑他。

  朱友谷很着急,想了許久,找不到任何辦法,朱友文,原名康簡,這個名字,很少人知道,除了他們幾個兄弟外,其他人隻知道他是朱友文。

  康簡死了,死在洛都外面,而做這些事的人,怎麼看都是他。

  他能不着急嗎?

  “殿下,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坦誠,屬下想陛下不會怪罪殿下您的。”

  “哼,坦誠,你是想讓本殿下前途盡毀嗎?這一次不是本殿下動的手,為何要我承擔罪過。”朱友谷不樂意,憤憤不平道。

  無形中背了一個黑鍋,而且還要面對死亡,他怎麼能不生氣。

  “殿下,大事在前,不拘小節,該認的還是要認的,陛下這一次,可是真動怒了,萬一陛下……。”他不敢接下去說。

  “我也知道,父皇生氣了,他最不喜歡這種事情,可事情已經發生,不是你我可以改變得了,你覺得我認錯有用嗎?”

  朱友谷歎息一口氣,搖搖頭:“如今隻希望他們沒有找到證據,本殿下就安全了,萬事講究證據,隻要大城寺沒有證據,他們無法對本殿下怎麼樣,本殿下隻需要熬到那個時候,一切迎刃而解。”

  “可四皇子那邊……。”他不怕上面,就怕四皇子朱友祯。

  “老四嗎?他……心腸太狠,我不如他。”朱友谷自認為天資聰穎,今日,卻抵不過他的心狠手辣。

  “唉。”

  ………………

  “一凡,你怎麼看?”

  老小子看着陳一凡,放下茶杯,微笑看着他,事情發生之後,他們都知道了,這種事情瞞不了多久,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

  大梁皇子死去,那可不是小事情,震動朝野,哪怕他不是真正的皇子,可他也是朱冒承認的兒子,這一點,已經足夠。

  他死了,朱冒怒了。

  老小子朱必較平靜看着陳一凡,他想要看看這個小子什麼反應。

  “我還能怎麼看,事情都發生了,人也死了,你說我們還能做什麼。”陳一凡攤開手,露出潔白牙齒。

  “你啊,在老夫面前裝什麼裝,信不信老夫把真兒找來,好好教訓你一頓。”老小子氣不過去,這個小子,就是一個滑頭,在自己面前,還如此小心眼。

  “我這不是小心為上嗎?朱友文死了,下一個,我想會是老七,他們一旦選擇動手,肯定不會手軟,隻是希望他們能有點仁慈之心。”

  殺了一個,和殺兩個沒有區别。

  既然選擇動手,那就肆無忌憚,兄弟,親情,還是皿緣,一刀下去,全部粉碎。

  在那個位置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無力,脆弱。

  “是啊,他們都動手了,我們也要小心了。”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也會被卷入其中,隻是希望到時候,自己能好好坐在這裡聊天。

  “你有什麼想法?準備站在哪一邊?”

  陳一凡白了老小子一眼,撇嘴道:“你這話太沒意思了,目前還說不清楚,哪一邊都很危險,上面還有他在呢,我們靜觀其變,等到……那時候,再說吧。”

  “哈哈。”老小子朱必較哈哈大笑:“也是,也是,你小子能這麼想,看來是老夫我白擔心了。”

  壓手,陳一凡接着道:“别,這些事情,還是交給你吧,我可不想參合這些複雜的事情裡面,你沒錢,我可以給你賺錢,你缺女人,我也可以幫你找,可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兩個字,傷腦。

  “哈哈,你啊你,越來越成熟了,沒了當時的沖勁,這樣也好,冷靜,理性思考問題,正如你之前所說,一切問題的根源,都在利益二字。”

  “他們為了那個位置,弑殺兄弟,斷絕皿脈,自上而下,改變不了,哪怕我那位皇兄如何改變,是他做的孽,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父親如此,兒子還會差嗎?

  你弑兄殺弟上位,而你的兒子,同樣如此,讓你感受當年的悲傷。

  老小子目光低垂,看着遠方,當年的事情,不能說誰對誰錯,隻能說,利益蠱惑人心。

  “自古以來,帝王家都是最殘酷,最冷漠,最無情,最……沒有心的一家人,生在其中,死在其中。”

  “生在其中,死在其中,帝王家中悲劇多,當年苦難之後,隻剩下孤零零一個。”老小子神色悲哀,凝視前方,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兄弟,姐妹。

  他們是那麼慘,那麼悲哀,那麼讓人同情。

  可他們生錯了地方。

  最苦帝王家,最毒天人心。

  奈何,奈何,奈何你我是兄弟。

  “唉,曾想起,那些事,至今不能記憶,你說,帝王家真有萬般好嗎?”

  陳一凡搖搖頭:“我不知道好不好,給我的話,我甯願生在平凡家庭,過上勞累辛苦的日子,可世事不願,你我總被生活所迫。”

  生活,乃是一個強女幹犯,逼着你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當你嘗試反抗,卻發現,自己隻能承受,何其悲哀。

  “好一句生活所迫,小子,老夫發現,真兒選擇你,似乎有她的道理,她永遠都是那麼睿智。”老小子倍感欣慰,女兒的眼光,一如既往厲害。

  從她哇哇落地那一刻,她似乎走在了自己前面,乃至所有人前面。

  他很開心,可是有很擔心,以前他總覺得女兒找不到合适的人,以她的性格,能夠有人陪伴她左右,是很難很難。

  生活,是兩個人的事情,一起開心,一起歡喜,并非是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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