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76号,還是梅機關,在對付上海灘有聲望的公衆人物時,都愛用暗中綁架這一招。
柳雲龍和北川宮商量,汪政府的副部長要投重慶,這不是小事。必須要有證據,最好能人贓并獲。
北川宮說道:“義兄。現在我們手裡就這兩封密電,似乎證明不了什麼。”
柳雲龍笑道:“這好辦。曾中明的兒子曾凱是百樂門的常客。号稱什麼上海六公子之一。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咱們綁了他,一審便知!”
北川宮道:“好,那咱們現在就去百樂門?可咱們現在就你、我、覃人元、徐必成四個人。曾凱這種公子哥,出行是會帶保镖的。。。。”
柳雲龍道:“放心,四個人足夠。不能強取,咱們就來個智擒!”
柳雲龍打電話,叫來覃人元、徐必成,驅車來到百樂門。
曾凱果然正摟着一個舞女,在百樂門跳舞呢。
柳雲龍迎了上去,拍了曾凱肩膀一下:“老賀!你怎麼在。。。對不起,認錯人了!”
曾凱見柳雲龍穿着日軍中佐軍服,長得又極為體面,知道對方不是什麼等閑之輩。他笑了笑:“認錯人是常有的事情,沒事的。”
柳雲龍道:“我似乎在哪兒見過你。哦,對了,前幾天駐滬日軍軍官俱樂部辦了個舞會,你也在吧?”
曾凱點點頭:“是,我代家父去的!”
柳雲龍問:“令尊是?”
曾凱答道:“家父是南京政府組織部副部長,曾中明!”
柳雲龍裝出一副驚訝的神色:“曾老師?我的天啊,咱們是世兄弟呢!你不知道,35年廬山軍官訓練團我跟曾老師上過六個月的三民主義課。他可是我的老師!世兄,我請你喝杯酒如何?”
其實柳雲龍根本沒見過曾中明,隻是信口胡謅的。
曾中明這個老官僚,倒是一直給兒子灌輸:要多交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
曾凱愉快的接受了柳雲龍的邀請。
柳雲龍領着曾凱來到北川宮這一桌,他引薦道:“這位是帝國親王北川宮殿下。”
曾凱聞言,趕忙給北川宮鞠了個躬:“親王殿下您好!”
北川宮擺擺手:“你是柳桑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不要拘禮!”
曾凱入座,三人觥籌交錯。覃人元則和徐必成侍立在一旁。
曾凱是纨绔子弟,喜好賭博、抽大煙、玩女人。柳雲龍倒是投其所好,一直把話題往下三路引。
柳雲龍道:“曾公子,你知不知道愛琴路新來了五個小尼姑?”
愛琴路是上海灘有名的私娼聚集地。
曾凱一臉壞笑:“怎麼,柳兄也深谙此道?”
柳雲龍點點頭:“那是自然。都是男人嘛,男人可不就那點毛病?”
曾凱問:“我怎麼沒聽說那邊來了什麼小尼姑?”
柳雲龍大笑:“你這幾天沒去愛琴路吧?愛琴路怡情館的媽媽,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五個光頭小尼姑。這五個小尼姑可不得了,據說是在五台山跟着某個雙修道士學過什麼‘房中秘’。呵,再精壯的男人,陪着一個小尼姑睡一夜,第二天都要起不來床。其中滋味,嘿,真是奇妙無比,無法用言語形容啊!”
曾凱目放淫光:“真有此事?”
北川宮湊上來:“是真的。前兩天我就去了一趟。第二天早上我是讓侍從攙進汽車的。那簡直就是。。。。柳桑說的對,無法用言語形容。隻有切身體驗一次,才知道是如何的,柳桑,你們中國話怎麼說來着?”
柳雲龍道:“銷骨蝕魂!”
三個人你一眼,我一語。柳雲龍見曾凱上套了,笑着說道:“都說是百聞不如一見。現在剛12點,夜生活才剛開始嘛。我看咱們就去愛琴路怡情館,會一會那幾個小尼姑。”
曾凱忙不疊的點頭:“好,咱們這就走!”
曾凱的七八個保镖見主子要離開百樂門,聚攏了上來。
曾中明對兒子進出煙花柳巷一向很反感,曾凱怕保镖們說漏了嘴,便道:“我跟親王殿下、柳先生出去談點事,你們先回家吧!”
五人上了汽車。覃人元開車,徐必成坐在副駕駛上。柳雲龍、曾凱、北川宮則坐在後座上。
車開了一會兒,曾凱突然問:“奇怪,柳兄,這好像不是去愛琴路的方向啊!”
柳雲龍笑了笑:“當然不是去愛琴路。老覃,把車開去梅機關!”
“梅機關?去那兒幹什麼?”曾凱感覺有些不對。
柳雲龍掏出影佐送他的魯格P08,頂在曾凱的腰間:“這都看不出來?恭喜你,曾公子,你被我綁架了!”
曾凱是那種見到刀槍兩腿都站不住的膽小鬼。他吓得抖若篩糠:“柳兄,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還是家父的學生。你為什麼要綁架我?”
柳雲龍道:“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五人回到梅機關“柳幹事長審訊室”。
曾凱被綁在了行刑椅上。
柳雲龍知道,對付這樣的富家公子,用不着像當初對付覃人元這種職業特工一樣,編什麼“鹽漬羊舌”的謊。他直接吩咐覃人元和徐必成:“給我打!先來五十拳!”
曾凱這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哪受得了這個?剛被打了七八拳,他就哀聲求饒:“别打了。求你們了!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要錢我可以給錢!要當官,我可以找我爸,我爸是組織部副部長,是管官兒的官兒!”
柳雲龍示意覃人元、徐必成停手,他笑着說:“我不要錢,也不要官。隻要你幾句實話!”
曾凱忙不疊的點頭:“我說實話!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柳雲龍問:“重慶方面是不是對令尊許以重利,誘惑他叛逃重慶?”
曾凱面露難色,以沉默應之。他雖骨頭軟,卻不傻。這事兒要是招了出來,恐怕他全家都得沒命。
柳雲龍笑了笑:“看來你還是不老實啊!接着給我打!”
覃人元和徐必成左右開弓,一拳一拳打在曾凱身上。
北川宮對這種最低端的用刑方式有些不感冒,他對柳雲龍說:“義兄,要不要去我的審訊室拿些刑具來?”
梅機關中,各幹事長和副機關長、機關長都有單獨的審訊室。
柳雲龍笑了笑:“對付他,用不着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