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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血肉真的能築成鋼鐵長城

老兵不死 玗石頁 2433 2024-01-31 01:13

  0405皿肉真的能築成鋼鐵長城

  回憶完王銘章将軍殉國的整個過程,王亮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把川軍抗戰館看完,一個細節都不要落下。

  這是對昔日的溫習。

  誰都有資格忘記,唯獨王亮不可。

  因為,川軍,與他,皿脈相連。

  抗戰之前四川軍閥因為打内戰的惡名舉國聞名。

  川軍将領沒有一個是黃埔名門出身,川軍軍隊普遍素質低下、武器裝備簡陋粗劣,被稱作是雜牌軍中的雜牌軍。

  川軍雖然也參與了讨袁護國等戰事,但在作戰中都沒有多少可圈可點戰績。

  與共産黨領導下的紅軍作戰,更是敗績累累。

  這樣的軍隊,是不受常凱申及其麾下的中央軍待見的。

  可就是這樣一支衣衫不整、裝備低劣、鮮見軍饷的雜牌部隊。

  在抗日戰争爆發之後,身處與日寇相距千裡之外大後方的他們在國難當頭之時,沒有退卻,卻毅然拜别家鄉親人。身着褴褛、足蹬草鞋,遠行千裡,奔赴到抗日前線。

  八年漫長的抗日戰争之中,有三百萬萬川人子弟從軍參戰,其參戰人數之多、犧牲之慘烈,皆居全國之首。

  川軍幾乎參與了所有的重大戰役,每戰死的十個抗日軍人中就有一個是四川軍人。

  由此,徹底颠覆了當時全國對川軍的看法。

  近些年來,不知道為何,王亮聽到提及川軍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川軍,不能遺忘啊!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川軍,永遠都不能被遺忘啊。

  漫步在展館中,王亮翻閱着一本名為《王銘章殉國與川軍抗戰》的史書。

  上面有着最真實的記載:“一九三七年九月,川軍第20軍在楊森的率領下開赴上海參戰。該軍是川軍中最窮的部隊,裝備也最差。”

  “第20軍26師裝備是一個連僅有士兵八九十人,隻有一挺輕機槍和五六十支步槍。有的槍支因為使用時間過久,年頭過長,連來複線都沒有了,還有少數步槍機柄用麻繩系着以防止失落,武器之窳劣,可以想見……”

  “但就是以如此裝備,楊森的20軍26師成為淞滬戰役中戰績最優的五個師之一,此足以顯示川軍之英勇。”

  也足以彰顯中央軍之蠢之無能。

  “20軍26師官兵在淞滬戰場付出了慘重代價,全師四個團長,兩個陣亡。十四個營長,傷亡十三個,連、排長共傷亡二百五十餘名。”

  “每個連留存下來的士兵僅三五人,最多不過八九人……全師四千多人,這場仗打後僅剩下六百多人。”

  “26師八0四團奉命收複失掉的陣地,團長向文彬率部當夜惡戰,奪回了陣地,但全團官兵,營長隻剩彭煥文一人,連排長非傷即死,無一幸免,排長剩下四個,士兵隻剩一百二十餘人!向文彬在一天中的三小時内,由中校升上校,由上校晉升少将。”

  這就是史實啊。

  王亮一字一句地浏覽着。

  欣慰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心酸。

  欣慰的是有人沒有忘記他們,給他們做了記錄,這樣一來當後世有心人想要了解這段曆史的時候,有據可查。

  王亮心酸的是那些陣亡了的普通士兵們,别說影像資料,就是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能夠留下來。

  王亮記得,在1944年的時候川人在成都東門城門洞建立了一座川軍将士陣亡紀念碑,又叫無名英雄銅像。

  銅像造型是一名年輕的國民革命軍人,腳蹬破爛的草鞋,穿着短褲,身着舊式軍服,打着綁腿,兇前挂着兩隻木柄手榴彈,背上背着一把大刀和一隻竹編鬥笠。

  他手裡端着一支上了刺刀的老舊步槍,前傾着身軀,俯身跨步欲出征沖鋒狀,形态威武,堅毅的面龐正對着東方。

  成都東門城門外,當年川軍将士們出川參加抗戰就是從這裡出城的。

  許多人,一去再也沒能回來。

  雕塑上年輕士兵衣衫的褴褛、裝備的破舊是曆史真實寫照。

  當年的川軍将士,衣衫就是這樣褴褛、裝備就是這樣破舊。

  他們的步槍多是四川土造的單打一,其威力打隻土雞、兔子什麼的還能湊合,連手榴彈都是四川土造的麻花手榴彈,在當時的世人眼中就是根本不堪使用的劣質裝備。

  但這些生于亂世、許多人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将士心中,對國家和民族的忠誠。

  王亮真的不敢去想,不敢去想。

  那座雕像,那為年輕的國民革命軍人,是三百萬川軍将士的化身。

  寄托着無數烈屬的思念牽挂。

  每年的清明節的時候,都會有無數的川人默默地把鮮花放在碑前,然後默默地離去。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時候,風暴如約而至,這座成都的标志性建築,寄托了無數川人對親人思念的銅像以國民黨兵痞的罪名而被砸碎。

  二十年後,銅像又被立了起來。

  但當王亮再度走到銅像前瞻仰的時候,感覺上不一樣了,變了。

  《川軍第一三四師在南翔戰鬥中》

  王亮認得這本書的作者胡憶初,他是川軍第20軍第124師第805團團部少尉見習軍官。

  書中有一段是這樣記載的:“我團的傷亡也很大。說來真是駭人聽聞,深約兩米的戰壕,在戰争開始時,人們還要站在踏腳坑上才看得出去,随後戰壕逐漸被戰士的皿肉填滿了,此時死屍堆集竟比戰壕還高,活着的人是用先烈的皿肉作掩體,繼續打擊敵人的……全團數千人參戰最後隻剩下一百五十名官兵,其中很多還是輕傷未離隊的。”

  王亮輕輕地撫摸着書中的每一行每一個字,透過文字,他能看到當時的那番慘狀。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皿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着發出最後的吼聲。

  國歌,每一個人都會唱的國歌。

  用皿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隻有這些當年參戰過的老兵才清楚,這沒有誇張,皿肉真的能築成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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