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妖妖眸光淡漠的看着不遠處的場景，她看到那個‘自己’崩潰的神态，看到‘自己’強顔歡笑後的倔強陳詞，卻也看到‘自己’對那個男人深刻的感情……
倏然，她緩緩的勾起了一絲諷刺的弧度，輕聲喃喃：“到頭來，一切都是一場笑話麼？”
帝玄澈身體似乎僵硬了起來，他忽然不太敢看那個影子，卻也沒有垂下眸子，而是揚起了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天緣般的遇見，如願般的愛上，詛咒般的心魔，直到那刻入骨髓的大義……
鳳妖妖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然後轉過了身。
當她看到不遠處那抹熟悉的白影後，瞳孔一縮，似乎抑制不住眼底的淚水，忽而低低的笑了兩聲。
帝玄澈眼眶泛着微紅，但他卻帶着極其溫柔的笑意，看着她，很是認真專注的看着她，然後緩緩的伸出了手，聲音輕輕，似乎風一吹就散：“過來……”
鳳妖妖眼底似乎微微一顫，她垂下了眸子，掩去裡面一閃而逝的情緒，在擡眸的時候，帶着淡然。
就見她輕笑一聲，聲音卻沒什麼情緒：“師傅，你怎麼來了？”
她就好像并沒有聽到之前的事，也并沒有看到之前的場景，一切都如之前一般，她是他的徒兒，他是她的師傅！
帝玄澈眼底一抹痛意，嘴角笑意不變，依舊溫柔，幾乎讓人深陷其中，不願抽身。
鳳妖妖幾乎快要動搖，然而她卻笑了，歪了歪頭，很疑惑道：“師傅，你怎麼了？”
帝玄澈臉上的笑容幾乎快要撐不下去了，他步子下意識的朝前走了一步，強大的自制力阻止他沖過去抱住她。
不遠處倏然出現了一個旋渦，很顯然，那是出去的出口。
鳳妖妖看了一眼，然後眨眨眸子，聲音帶着笑意：“就這樣吧……”
她垂下眸子，轉身朝着那旋渦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很是緩慢，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然而帝玄澈卻一直站在原地，他的手并沒有收回來，眸光直直的看着那抹纖細的身影，腳步緩緩的朝前移開。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沖過去的時候，腦海中倏然劃過前世她被綁在邢台上那痛苦絕望的模樣，忽然面色一白，張口就吐出了一口皿。
鳳妖妖聽聞身後的動靜，眉間微動，并沒有轉身。
噗通一聲，一道重物摔倒的聲音傳來，鳳妖妖終于忍不住轉身看了一眼，面色瞬間一變，直接沖過去，将帝玄澈扶起來抱在懷裡。
她給男人号了号脈，發現他體内的元力全部都在亂竄，氣息不穩，幾乎是很危險。
鳳妖妖眼底溢出一抹慌張：“師傅，師傅你怎麼了？”
“師傅……帝玄澈，帝玄澈你别吓我啊！”
她自知自己就算給他輸送元力也沒什麼用。
那些引以為傲的醫術她現在也用不上，一時間有點慌亂無措。
帝玄澈俊顔蒼白，嘴角還有絲絲皿迹，氣息幾乎有點微弱。
就在鳳妖妖準備将他扶起來先出去的時候，男人咳嗽了兩聲。
她眸光一亮，雙手捧着男人的臉，聲音微顫：“帝玄澈，帝玄澈你醒醒！”
帝玄澈緩緩的睜開眸子，瑪瑙般的紅眸中帶着點點祈求，張了張嘴，冒出了一句：“寶寶……”
鳳妖妖：“……”
這聲音虛弱的讓人心疼，但這其中的話語倒是讓人有點……
她雙手有點僵硬，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某男一見，更加虛弱的依靠在她的懷中，雙手摟住她的腰，撒嬌般的在其頸窩處蹭了蹭，聲音虛弱的更加讓人心疼：“我疼~~~”
鳳妖妖身體一僵，強忍着抽搐的眼角，對這個男人忽然有點看不明白了。
更多的，是對自己不太明白。
剛剛她明明看的很清楚不是麼？
然而現在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和這個男人坐在這裡，還特麼的抱在了一起。
難道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過于強大？
不應該啊……
帝玄澈不露聲色的觀察着她變來變去的神色，心底提心吊膽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鳳妖妖忽然幽幽道：“你剛剛是在裝逼？”
帝玄澈：“……”
鳳妖妖也不管他應不應聲，繼續淡淡道：“剛剛不是吐皿快要死了麼？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要死的迹象，我看你脈象似乎也恢複了過來啊……”
某男一僵，垂眸越過她的肩朝後一看，鳳妖妖的纖指不知啥時候，正搭在他的手腕上探測脈象。
這高難度的動作她是怎麼做出來的。
就在某男思考的時候，突然倒抽了一口氣。
鳳妖妖另一隻手正掐在帝玄澈的另一隻手上，掐着一點肉，然後狠狠的扭了一下。
這酸爽，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
帝玄澈有點委屈：“你幹嘛掐我？”
鳳妖妖眸光惡狠狠的盯着自己兇前的那隻手，冷笑的兩聲：“呵呵！”
帝玄澈讪讪的收回了手。
就在這危險的關頭，他竟然還想着吃豆腐。
簡直就是在生死邊緣試探啊！
如果是炸毛雞的話，那絕對很形象，畢竟那厮可是隻火烈鳥。
鳳妖妖一把将男人推開，站起來，徑直的走向那旋渦，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事，轉瞬就進入了旋渦。
帝玄澈先前神色恢複平靜，優雅的站了起來，眸光哀傷一閃而逝，最終隻是化為一道苦笑。
他們之間，終究是到這一天了麼？
當鳳妖妖走出旋渦的時候，皇級神塔面前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紛紛道：“墨姑娘，你出來啦？！”
他們目光打量着她，發現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頓感驚奇。
鳳妖妖點了點頭，輕笑道：“讓諸位擔心了，我剛剛好像被吸入了一個迷宮中，也不知道怎麼走的，就走出來了。”
衆人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都點頭了，然後開始靜待考核長老的到來。
陳玲還在不遠處和流青說這話，看着她安然無恙的出來，眼底一抹殺意。
沒死在裡面，雖然很可惜，但她倒是想親自的手刃她，這才痛快不是麼？不消片刻，考核長老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