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的一句話,把傅雪蘭都給氣樂了!命大?有這麼說得嗎?這次因為命大而化險為夷,那麼下次呢?下次依靠什麼?在傅雪蘭心中,一連串疑問層出不窮,随着疑問一個接一個地跳出,她看向文斌的目光也逐漸發生變化。
目光的轉變,已被文斌留意到,于是他扭頭看向另一邊,顧左右而言他!
“啊!疼……疼……疼……”
陣陣慘叫聲在堂屋内突兀地響起,聲音之大甚至傳到屋外!曾辰和劉軍正在屋外巡視,當他們聽到這陣慘叫聲時,不由得一愣,随後不禁搖頭苦笑,心中暗自為文候祈福!
原來不知何時起,一隻芊芊玉手悄無聲息地伸到文斌的腰間,如同青蔥般的玉指掐住一塊贅肉,向左右使勁扭動。手勁之大,真是讓人乍舌!
“雪蘭!雪蘭……松手……快松手……”文斌掙紮半天,也沒有擺脫魔爪,最後龇牙咧嘴地說道。
“哼!”
過了好一會兒,傅雪蘭才收回玉手,待心境平複後,朱唇輕啟,說道:“這個布局之人着實可恨!奴家恨不得現在就提劍殺過去,一劍了結他!”
說完這句話,傅雪蘭的目光從文斌身上移開,看往另一個方向。說實話,文斌真的無語了,深覺眼前之人實在太過天馬行空,前一刻還死掐着自己不放,這會兒又說起正事來!
雖然有些無語,但文斌還是順着傅雪蘭的目光向外看去,待看清方向後,他立即說道:“雪蘭!你也認為是他嗎?”
“除了他,還有誰?誰是獲益最大者?那他必是幕後之人!”
“嗯!的确如此!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說完這句話,文斌朝主位走去,才剛剛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雪蘭!賬簿一事,可有眉目?”
傅雪蘭沒有立即回話,她朝一旁走去,先是沏杯熱茶,之後将香茗端到文斌面前,到這時,她才說道:“歲入歲出賬簿堪稱滴水不漏,雖說有些疑點,但不足以指證!公子還需另覓他途!”
“唉!”一聲輕歎,自文斌口中傳出。
“奴家愚鈍,未能為公子分憂!”傅雪蘭低垂螓首,有些沮喪地說道。
“此言差矣!此事非雪蘭之過!明日,我将前往東景縣,希望能有斬獲!”
“公子!奴家留在這,繼續查閱賬簿。奴家就不信了,從這些賬簿裡就找不出破綻來?”
“好!期待雪蘭的佳音!哈哈!”說完,文斌把手中香茗一飲而盡,随後放聲大笑。
“近日來,公子奔波勞累,需要好好休息!奴家去收拾床榻!”
話音剛落,傅雪蘭準備轉身離開,就在這時,文斌說道:“不急!一會兒,黃郎将和鄭校尉可能會來!”
果不其然,還沒等傅雪蘭張口,就見曾辰走入堂屋内。他僅僅走了幾步,便止住步伐,拱手作揖,恭敬地說道:“文候!黃郎将及鄭校尉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
“遵命!”
說完,曾辰轉過身朝門外快步走去。與此同時,傅雪蘭向文斌告退,暫時離開堂屋,準備先回裡屋,把床榻整理好,一會兒好讓文斌休息。
片刻之後,黃郎将和鄭校尉聯袂而至,他們徑直走到文斌面前,二人同時施以軍禮,先後出聲。
“末将黃啟華,見過文候!”
“末将鄭兵,見過文候!”
“不必多禮!兩位請坐!”
“謝!文候!”黃鄭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說完,黃郎将與鄭校尉分坐兩邊,僅從坐姿來看,就能發現文官與武将的不同之處。鄧縣令等人在文斌面前,永遠都是彎着腰,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時刻都在察言觀色。
反觀黃鄭二人則不然,他們不論什麼時候,都會挺直兇膛,面無懼色,一雙虎目炯炯有神。
文斌先是看了看鄭校尉,随後又看向黃郎将,稍後說道:“士兵的住所是否安置妥當?”
黃郎将側過身子,迎着文斌的目光,說道:“回禀文候!已安置妥當!另外,這次押送糧食将由康校尉負責安排,屆時會有一百餘名士兵随車隊前往琅玥二州。”
“嗯,很好!這隊士兵有沒有參加剿匪之戰?”
“回禀文候!并未參戰!這幾日,他們留守長雲縣,協助當地官員,進行各項赈災。”
“秋靈山山賊雖說已被剿滅,但絕不可掉以輕心!一定要小心謹慎,萬萬不能出現差池!”
“得令!”黃郎将騰地站起,雙拳一抱,正色說道。
這時,文斌扭頭看向另一邊,面朝鄭校尉,說道:“本侯将于明日前往東景縣,鄭校尉率領所部随本侯一同前往。”
“得令!”鄭校尉也立刻站起身,雙拳一抱,正色說道。
“黃郎将!這裡就交給你了,有任何消息,都要及時向我通報!你們下去休息吧!幾日來,連番征戰,想必早已疲憊不堪。”
“得令!”黃鄭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等黃郎将和鄭校尉離開後,文斌頓覺一股倦意襲來,仿佛下一刻就能沉沉睡去,就連身體都有點坐不穩了。
就在這時,傅雪蘭從裡屋出來,見此情形,她趕緊快步走到文斌面前,先是扶住後者,随後輕聲說道:“公子!早點休息吧!”
“嗯!”
僅僅一個嗯字,就沒有下文了。文斌努力站起身,朝裡屋走去,一步三晃的樣子,讓傅雪蘭頗為擔心。等文斌躺倒床榻上,還沒有脫去靴子,就已沉沉睡去。
“公子!公子!噗嗤!睡得還真快,看來的确累了!”
文斌四仰八叉地躺着,陣陣鼾聲從其口中傳出,肚子一起一伏的,一雙大手還時不時撓撓肚子。
傅雪蘭立于床邊,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彎下腰,脫掉文斌的靴子,再把錦衾蓋在後者的身上。等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傅雪蘭轉身朝書案走去。
文斌之所以這麼疲憊,主要是因為這幾日所遇到的事情是他以往從未經曆過的,奔波勞頓、徹夜未眠、連番征戰,無論是體力上,還是腦力上,都讓文斌有些吃不消。
也許在未來,他對此會習以為常,但以現在來說,文斌還無法适應這種強度。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會有一個循循漸進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