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房見陳姐姐又跑回自己房間去了,他一個人在外面站着也是尴尬,總不能真的在這看一晚上的月亮吧,他把梯子給陳姐姐架了回去,“陳姐姐,我走了哈。”
鄒文房繞回自己的小屋,一路上哼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什麼曲子,反正就是高興極了。今晚上一直調戲陳姐姐,看着陳姐姐的嬌羞模樣,真是我見猶憐。“真不愧是我鄒文房看中的媳婦啊,美啊,實在是美。”
回到自己的小屋,鄒文房還是忘不了她,越想着越是興奮,越興奮就越是睡不着。以前聽三姐姐說過,睡不着的時候就數數,什麼雞羊狗豬之類的都可以。
“一隻雞,兩隻雞,三隻雞。。。。。。”
數了半天,鄒文房還是睡不着,這回想的不是陳姐姐了,他想的是今晚吃的山雞了,又想起來老爹以前做過的叫花雞,口水差點就沒流了出來。
“不行不行,得換一個來數。”可是換成羊狗豬之後,還是一樣,紅燒肉啊,炖狗肉啊,烤全羊啊,“呲溜,不行啊,這樣下去會餓死的。可是,不數數,怎麼睡得着啊?”
鄒文房抓了抓頭發,“好煩啊,”剛感歎完就發現不對,“哎,我不是該很高興的嗎?怎麼變這麼煩了啊?都怪陳姐姐,哼,哎~有了,我就數着陳姐姐不就行了。”
“一個陳姐姐,兩個陳姐姐,三個陳姐姐。。。。。。”
果然,還是數陳姐姐好使,鄒文房的眼皮子終于幸福地閉上了。
二樓上的陳詩蓮跑回房間,馬上關好了門,靠在門上,嘴角彎了彎,“臭小子,我不收拾你,明天自然也會有人收拾你的。”
然後就聽到了那個臭小子跟她說他走了,陳詩蓮以為他又在騙自己出去然後下自己一跳,這次她是堅決不出去了。她躺在床上,耳朵卻還是注意着外面的動靜,躺了好一會,也沒聽到外面的動靜。
她直接開了門出去,外面漆黑一片,那個臭小子是真的回去了,“哼,真回去了啊。”說完,她自己都感覺出來,自己似乎很希望他繼續呆在這裡一樣,臉瞬間紅了,還不住地安慰自己:呸,小屁孩,我隻是把你當做弟弟呢,僅此而已。
陳詩蓮回房去休息了,夜也深了,她也有點困了。床上墊的是一捆捆紮起來的稻草墊,今天下午曬過的,上面鋪着一層毯子,睡上去格外的舒服。
這一覺,她嘴角帶着笑入睡,睡得很香。
第二天,天剛亮,老頭子起床準備挑水劈柴,鄒母開始準備早飯。沒想到的是,陳詩蓮也起了個大早。
“伯父,伯母,早啊。”
“嗯,你也早啊。”
“伯母,我幫你燒飯吧?”
“不用不用,我們随便吃點就行,你快回去睡會,這大早上的還有點冷。”
“伯父,你去幹嘛呀?我幫你吧。”
“我去挑水去,不用你幫,老頭子我還身輕體健着呢。”
陳詩蓮還是搶過了扁擔,挑起水桶就走出了門,鄒老頭提起帶着繩子的小桶走在後面,也是高興,笑得嘴都快裂開了。
陳詩蓮哪裡知道水井在哪裡,出了大門沒走幾步就在岔路口停了下來。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早上起來挑水的昨晚那個鄰居嬸嬸,跟在她後面慢慢走着。
“伯父,快點啊。”
鄒老頭看着前面朝自己招手的小姑娘,想起來鄒文房的幾個姐姐小時候也是這樣,眼睛眯成一條線,笑了笑,加快腳步。
“就來了,詩蓮,你慢點啊。”
那個鄰居嬸嬸沒發現後面的一老一小,在老井邊上一邊排着隊等着,一邊跟旁邊的村姑們聊起了話頭。
“你們知道嗎,鄒良食家的小子找了個媳婦,那模樣别提有多俊了,咱們村就沒見過這麼俊的丫頭,而且還很能幹,他們全家都樂呵呵的。”
“他們家當年的兩個兒子那是人長得俊,又會他家的功夫,當年往他們家提親的人都多到擠都擠不下。可惜了啊,不過,現在他們家能這樣也算是不錯了。”
“哎,他家找的這個閨女是哪兒的人呀?有機會我們去他家那兒坐坐,去瞧一瞧新媳婦。順便在問問她有沒有什麼姐姐妹妹什麼的。”
“我也去湊湊熱鬧,我家的臭小子怎麼就沒這福分啊,我都快愁死了。我們四寶這也算是農村裡的另類了,嫁閨女就跟賣閨女一樣,而且還比外地的貴多了。”
“那可不是嘛,一年一個價,有的人家嫁閨女連‘花邊(袁大頭)’都要好幾個。很多人家都娶不起了,都開始找外地的了。”
“都說是我們四寶的姑娘能吃苦,會幹活,還有點文化,所以嫁得貴點。可是真的是有文化嗎?好多人連句普通話都不會講,照樣嫁個好價格。”
“四寶好姑娘自然不愁嫁,再貴也有人敢娶。許多條件一般的姑娘,娶她們的家裡哪個不是在家族鄰裡這借點那借點,才湊夠錢娶媳婦的。為了娶個媳婦,卻欠了一屁股債的人多的是呢。”
“這回鄒良食家算是賺了一筆了啊,省了不少錢呢,還讨了個如花似玉的閨女。那鄒老頭死了兩個兒子後,都不敢教他小兒子習武了。他家小子也是聰明的,讀書寫字學得賊快,現在都不用先生教了。”
“咳咳咳。”一陣咳嗽打斷了大家的話頭,回身一看,走老頭子來了,大家都忙轉移了話題。
“老良食,這是你家小子的媳婦啊?”
鄒老頭對着這一幫子喜歡閑言碎語的村婦們沒什麼好感,随便應付了一下,“對啊,打小定的娃娃親呢。”說起陳詩蓮來,他就有一股自豪感,“詩蓮跟各位嬸嬸打個招呼。”
陳詩蓮也是十分窘迫,不過他也看穿了那群村婦的嘴臉,笑着跟他們說了一句:“各位嬸嬸你們好啊。”
說完就羞紅着臉走到了鄒老頭身後,那群村婦以為是她害羞了,也就沒繼續跟她聊了。害羞是有的,但主要是陳詩蓮不想搭理她們,所以躲鄒老頭身後去了。
那群才能付就繼續新的話頭了,什麼家長裡短的都在她們的嘴裡周轉,也正是這群村婦把整個村子的八卦系統給建立了起來。什麼消息都能飛速傳播,一傳十,十傳百,變味那是再正常不過的的。在四寶,她們有個很親切的稱呼叫做逋娘哩。(喜歡逗留談天的婦女,大多用來形容那些喜歡七嘴八舌的村婦。)
那些逋娘哩用四寶話聊着,陳詩蓮是一點也聽不懂的。鄒老頭本就不愛說話,她隻能站在老頭身邊一起等前面的人。
這口水井也是很有年頭了,井壁使用石頭砌起來的,長滿了青苔。井水清冽,出水量很大,不時地有新泉湧出。全村兩口大井,一東一西,滋潤着一村的老老少少。
也沒等多久,就輪到他們了。旁邊的逋娘哩們還沒走,等着看這長得嬌滴滴的姑娘是不是真會幹活,不要挑個水都鬧笑話,那就好看了。
陳詩蓮自然是如她們所願,動作幹淨利落,打滿了兩大桶水,拿起扁擔挑上肩膀就走。
鄒老頭也是默默點點頭,是了,這就是個練功夫架子,端正而規範,有點她爹的樣子,但是又不是很像。他是看不出來陳詩蓮的武功路數了,不過他可以确定,她已經是個不錯的高手了。
鄒老頭想着,“一定要找個時間試一試她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