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聽了楚雲奕的話,也直搖頭:“那你别嫁人了,你爹是東吳國最勇猛的大将軍,你哥是最年輕有為的少将,放眼東吳國,還有比他們更英勇的将軍嗎?
”
楚雲奕也有些洩氣:“所以,我根本就不想嫁人,我想再過兩年,我就央求我哥帶我出征打仗去。
”
楚雲奕說到上戰場,一臉的向往,看得木七有些看不過去了,提醒她道:“你還真想當花木蘭啊?
楚姐姐你這念頭趁早斷了,你娘親他們不會同意你去的,你爹和你哥常年征戰在外,家裡隻剩下你和你娘了。
你再走,整個将軍府就隻剩下你娘親,你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家,因為擔心你們日日垂淚嗎?
”
楚雲奕聽了木七的話,也陷入了沉思,她也知道這事不現實,所以她如今都不敢提。
楚雲奕想了一會,忽然轉頭問道:“花木蘭是誰?
”
木七解釋道:“花木蘭也是一位女将,替父從軍,是一位巾帼英雄。
”木七擔心激起楚雲奕的英雄夢,又說道:“其實吧,我認為人不一定要上戰場才能成為英雄,比方說如今江南水患,那些治理水患的官員,守護一方的百姓,他們也是英雄。
”
鐘離文昊就是木七心裡的英雄,自從上次她寫了幾個方子送過去,鐘離文昊又有幾日沒有來信,也不知道那方子管不管用?
楚雲奕聽了也點頭道:“我也聽說了,今年江南水患極其嚴重,江南有好幾十萬百姓受災,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
木七和楚雲奕閑閑的聊着天,忽然聽到窗外的街上,鬧哄哄的,木七對着門外問道:“外頭發生了何事?
”
巧玉應道:“北街有一家紅顔樂坊開張,據傳樂坊的女子個個貌若天仙,百姓都趕過去瞧熱鬧了。
”
巧玉聲剛落,楚雲奕就說道:“木七妹妹走,咱也去瞧瞧,我不信天底下還有比妹妹你更美的人兒。
”楚雲奕說着拉着木七就要走,臉上早沒有了剛才的沮喪。
木七坐着沒動,提醒道:“楚姐姐你可不要忘了上次花市的刺殺,如今世道不平,還是少去湊那些熱鬧為好。
”木七對這些熱鬧一點都不感冒,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出事。
楚雲奕聽了木七的話,開口哀求道:“好妹妹,你就陪姐姐去一次吧,姐姐我這裡都快要憋壞了。
”楚雲奕說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兇口。
木七禁不住楚雲奕的哀求,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
楚雲奕聽了很高興,攬着木七,妹妹前,妹妹後的。
北街離鴻雁樓不遠,木七和楚雲奕步行了半刻鐘就到了。
紅顔樂坊是一棟三層磚瓦結構的房子,門口臨着大街,這會在外頭搭着台子,台子上鋪着紅毯,邊上也綴着紅綢,很是喜慶。
台子上擺着十架古琴,底下聚滿了瞧熱鬧的百姓,木七她們剛走到樂坊外頭,一個面上施着厚粉的媽媽,揮着一塊紅色的帕子,扭着保養得宜的細腰豐臀走了過來。
見着木七和楚雲奕衣着不凡,熱情的把木七和楚雲奕迎到了上坐。
木七看着高台邊上的凳子有些别扭,感覺像坐上去賣似的。
楚雲奕卻是一點也不介意,拉着木七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向木七解釋道:“木七妹妹你别擔心,東吳都城開放得很,很多貴女都出入這樣的樂坊,好多人還說,在樂坊實習歌舞,比宮裡的女官教得還好。
”
木七跟楚雲奕走着,剛坐下就見剛才那個濃裝媽媽又引了好幾個貴女過來,有一兩個還是熟面孔,跟木七她們一起參加過宮宴。
又過了一會,高台邊上的椅子陸續坐滿了人,底下的百姓翹首期盼着,忽然聽到一陣锵锵的前奏聲。
木七循着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女子用紅色的薄紗半遮着面容,露出一雙含笑的星眸,身上穿着紅色曳地長裙,外罩着一層嫣紅色的薄煙紗,腰間用同色的軟煙羅系着,扭動着盈盈一握的纖腰,蓮步緩緩走來。
左手執着古琴,右手在撥弄着,先是锵锵幾聲高亢的開場,人群瞬時就變得安靜下來。
随着紅衣女子白色的纖手在琴弦上撥弄,一串舒緩如泉流,清脆如如珠落玉盤的琴聲,輕緩入耳,沒一會就把衆人帶入了意境中。
紅衣女子繼續往前走着,身後繼而走出十位穿着各色紗裙的女子,紅衣女子在前頭落坐,把古琴放到早已經備好的矮桌上,整個過程手上的琴音不斷。
随着紅衣女子彈奏到了高潮,身後的一衆彩衣女子,也加入進來,一時原本輕緩的琴聲,變得高亢激昂起來,就如泉水流經懸崖,時而高速墜落,時而從邊上滴答流淌。
衆人聽得一臉陶醉,就連楚雲奕這個音韻不通的人,也沉醉其中,閉上了眼睛。
高台上唯有木七不為所動,這個女人即使蒙着面,她也能認出來,她就是鐘離文昊派人在找的宛憐玉。
也不知宛憐玉用什麼法子,居然瞞過了鐘離文昊的眼線,在都城裡隐了起來。
她這會這般高調的出現在都城,到底是何意,木七的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号。
很快,一曲終了,宛憐玉緩緩站了起來,向着衆人欠身施禮,在向木七的方向躬身的時候,宛憐玉視線在木七身上停留了兩秒,很顯然她也認出木七來了,不過她并沒有表現出來。
施禮完,宛憐玉才開口說道:“感謝各位捧場,小女子夫家姓龍,名憐玉,因為從小練習音律,識得一些琴曲,故開了這家紅顔樂坊,盼結識更多酷愛音律的女子為友。
”
宛憐玉的态度很謙卑,加上高超的琴藝,沒一會功夫就征服了在場的貴女們。
木七沒心思注意衆人的态度,一心隻想着宛憐玉剛才說的話,宛憐玉什麼時候成親了,還說夫家姓龍?
據木七所知,東吳國姓龍的隻有龍門山莊,木七想到龍傲天,這個在樊城的時候讓自己心煩的男人,如今她回了都城,這個人就沒有再出現過。
如果龍傲天是宛憐玉的夫君,那為何宛憐玉對鐘離文昊又表現得那般親熱,莫非……
想到龍傲天給自己莫名的熟悉感,木七的面色變得冷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