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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雨夜突襲

南北朝之征伐天下 瘋子161414 3316 2024-01-31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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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生怕天師道逃走,北府兵一路疾馳,很快抵達了浙江北岸。

  主将劉牢之下令民夫伐木造伐,自己則領着衆将到江邊視察。

  衆人立馬浙江岸邊,舉目向對岸望去,卻沒發現一絲叛軍蹤迹。

  浙江乃南下會稽之天險,天師道叛軍再不懂兵法,也不該棄之不顧。

  不然,等于拱手讓開會稽北邊門戶。

  而北府兵一旦渡過浙江,就能長驅直入。

  但這種反常情況,不僅沒有引起北府衆将警惕。

  反倒讓劉牢之等将愈發認為叛軍士氣已堕,眼下已不足為慮。

  唯劉敬宣小心提醒父親劉牢之,不要中了叛軍奸計。

  劉牢之雖然不将叛軍放眼裡,但兒子所言不無道理,遂派斥候過江探查情況。

  數日後,斥候去而複返,帶來了會稽最新軍情。

  “禀大帥,山陰城已亂成一團,大股叛軍正向沿海大舉逃離。”

  “真的?”

  “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大帥,叛軍似乎被吳興一戰吓破了膽,不敢與我北府兵對決。”

  原來,為了讓劉牢之放心大膽深入,孫泰命人大肆宣揚天師道懼怕北府兵言論。

  除此之外,為了聚殲北府兵,孫泰将大軍一分為二。

  其中一萬精銳連同水師全交給孫恩、徐道覆統領,先期退往海島待命。

  其餘數萬人馬由他本人親自統領,倉惶向海邊撤退,佯裝大勢已去。

  聽了斥候禀報,劉牢之欣喜若狂,壓根兒沒想到這是敵人詭計。

  正當劉牢之将下令南下時,卻見又一騎從北邊飛奔過來。

  來人下馬,從懷中取出一封信。

  “吳郡都尉李祥參見都督,這是袁太守書信。”

  “袁太守書信?呈上來。”

  劉牢之接過書信,隻看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笑着笑着,他面色一冷道:“回去告訴你家太守,老夫久曆戰陣,用不着他來提醒。”

  “什麼暴風雨?!全是無稽之談。”

  “即便下了暴雨又如何?!”

  “老夫當年面對百萬秦兵,都不曾懼怕半分,有何懼什麼數萬毛賊?!”

  原本劉牢之對當日被袁山松拒絕入境一事就深感不滿,今對方竟大言不慚指出大軍南下不妥,登時激起了他逆反心理。

  其餘北府衆将聞之亦哈哈大笑,把袁山松提醒全當成耳旁風。

  甚至還有人認為,袁山松此舉分明是有意阻撓北府兵再立下大功。

  将李祥趕走後,劉牢之再不猶豫,立即下達了渡江命令。

  ……

  海外島嶼上,孫恩、徐道覆兩人站在外面,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

  當初,他倆奉了孫泰将令,領着一萬精銳退守海島待命。

  算上今天,他們已在海島上待了五天,天天盼着氣象變化。

  總算蒼天有眼,今天天氣似乎與往日不同。

  風力明顯比前幾日更大,将周圍旗幟吹得呼啦啦作響。

  天空中亂雲翻滾,烏雲正以肉眼可見之速度,層層堆積加厚。

  終于,到了傍晚時分,豆大的雨滴開始降落下來。

  落到地上,激起一小蓬塵土。

  徐道覆與孫恩對視一眼,面露驚喜道:“天哪,終于下雨了……”

  眨眼間,呼呼風聲夾雜着雨水傾瀉而下,頓時天地間一片水幕。

  随着夜色不斷加深,雨勢也越來越猛。

  風大,雨更大!

  在如此惡劣天氣下,北府兵引以為傲的騎射本領将完全不能發揮作用。

  當然了,對天師道而言也不全是有利之處。

  由于風大雨大,連火把也點不着,孫恩與徐道覆隻好摸黑行動。

  除了偶爾劃過一道閃電,照亮夜空以外,整個大地黑茫茫一片。

  說話時,扯着嗓子大聲喊,才能讓身邊人聽到。

  雨幕當中,碼頭上擠滿了人。

  這些全是天師道狂熱信徒,也都清楚這是天師道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

  因此,雖明知此行兇多吉少,但衆人心中卻未感到一絲懼怕。

  為防止有人不慎跌落海中,大家隻能排着緊密隊形,胳膊攙着胳膊,艱難前行。

  借着天空中閃電光亮,大家看到海面上浪頭翻湧,丈許高的浪花拍打着堤岸。

  為了抵禦風浪,船隻被以三到五艘橫着邦成一排,再以粗大繩索緊緊栓在岸邊上。

  即使如此,船隻依然随着波濤翻滾,忽上忽下的反複颠簸。

  船上水手吃力的把舢闆搭向堤岸,卻由于海浪颠簸,不斷有人掉入海中。

  雖然大部分人被救了上來,但也有一些不幸者,被突兀而至的巨浪,卷向大海深處。

  眼睜睜看着有人在海中無助地掙紮,徐道覆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他霍然轉身,滿臉驚駭地看向孫恩。

  “靈秀,風浪如此大,上……上得了船嗎?”

  “就算上了船,又能順利到岸上嗎?”

  不愧是在曆史上留下‘毒虐’名頭的孫恩,面色發狠道:“上不去也得上。”

  “傳令下去:凡敢有後退,或畏縮不前者,殺無赦!”

  說完,孫恩猛地一咬牙,竟第一個踏上舢闆。

  原本被雨水打濕後,舢闆變得無比滑溜。

  如今再随着船體搖晃,孫恩仿佛行走在萬丈懸崖邊緣。

  隻見他貓着腰,以雙手撐住舢闆,一步一步向前挪。

  旁邊徐道覆不由為他暗暗捏了把汗,同時默默向三官大帝祈禱。

  所幸孫恩常年習武,身體協調性、平衡感不錯。

  雖然舢闆不斷晃動,但終究保持住了身體平衡,順利上了船。

  有了孫恩帶頭,其餘教衆開始陸陸續續登上船隻。

  不過,由于風浪太大,還是有個别軍士腳底一滑,不小心墜落海裡。

  再被浪頭一撲,結果連個浪花都沒翻起,就消失不見。

  前前後後,足足忙活了近一個時辰,一萬長生軍才堪堪登上船。

  這時,水手揮動利刃,利落地砍斷繩索,又合力把錨拽起,頓時船極快地離岸而去。

  ……

  在孫恩、徐道覆與風浪搏命時,岸上劉牢之也不好過。

  北府衆将長期駐紮在淮河兩岸,何曾見過如此猛烈地暴風雨。

  以至于當暴風雨來臨時,北府衆将全都措手不及。

  雨水順勢直沖而下,将整片營區全淹在了沒膝深的水裡。

  營帳更是找不到一頂完整的了,都被狂風掀了開來。

  所有人猶如落湯雞一樣,站在風雨當中,看着周圍汪洋一片,欲哭無淚。

  劉牢之懊惱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該急着南下。

  現在好了,不僅沒剿滅叛亂,還遭遇了暴風雨襲擊,連帶着軍中糧草也被淹沒。

  劉敬宣抹了一把雨水問:“父親,這……這可如何是好?”

  “天地之威,非人力所能及!”

  “且眼下糧草、辎重悉數被洪水淹沒,我軍實已無力再戰,唯有暫避鋒芒。”

  “這該死的老天爺,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我等渡河不久後才下。”

  “若再晚個一天兩天,說不定大軍已收複山陰。”

  “如此我等也不用落到今天這地步。”

  衆将抱怨之聲剛落,伴着風雨聲,遠處竟隐約地傳來了喊殺聲。

  剛開始,衆人還以為是幻覺。

  忽然,借着一道劃過天空的閃電,卻見無數身影正從雨幕裡鑽出來。

  衆将各個身經百戰,看到這一幕,腦海中立馬想到這是敵軍偷襲。

  而劉牢之手足僵硬,怔立當場,一股巨大涼意從腳底直沖腦門。

  他立即意識到,這必是叛軍趁着風雨夜來襲。

  刹那間,一股抑制不住的悔意湧上劉牢之心頭。

  他後悔不該忽視袁山松警告,以至于讓全軍陷入當前險境之中。

  其實,當初劉穆之讓袁山松派人提醒劉牢之,就沒安好心。

  他算準了劉牢之驕傲自大,因其在吳郡吃過虧,肯定不會将提醒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劉牢之将袁山松提醒完全當成了耳旁風,也因此把自己陷入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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