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嗎的給老子閉嘴!
!
”
清脆的響聲過後,彌衡的臉頰上多出了一個鮮紅的五指映記。
而陸仁扇出的這一記耳光也未免來得太突然了點,因此在這清脆的耳光聲過後,整個青果酒肆就完全的沉寂了下來,而且連同劉備、孔融、蔡琰在内,所有人都驚愕的望向了陸仁。
不過這沉寂僅僅是在片刻之後,彌衡就捂着臉蹦了起來,暴跳如雷的道:“你、你盡然敢打我!
?
”
陸仁亦站起了身,瞪着彌衡怒道:“打你又怎麼樣?
你這家夥自诩為名士,可你身上又哪有半點一個名士應該有的樣子?
自高自大狂妄自負到也罷了,可你他嗎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動不動就罵這個罵那個的,你當你是誰啊?
多看過幾卷書就認為自己有才,可你他嗎的一個士人應有的德行操守在哪裡?
”
彌衡暴怒道:“你敢說我……”
沒等他這裡的話說出來,陸仁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清脆的響聲過後,不但硬生生的打斷了彌衡的話,亦使彌衡另一側的臉頰之上又出現了一座五指山。
“你、你……”
≮,“我什麼我?
到是這個家夥,辯論的時候輸了幾句就惱羞成怒的在這裡開口罵人,虧你還身為士人且自诩名士,卻連一星半點的氣量都沒有!
這都不論,如果你隻是譏諷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到也罷了,可你這個樣子欺負一個女子又算什麼本事?
你他嗎的又算什麼男人?
”
“豎、豎子!
”
“我豎你大爺!
”
陸仁這回動的不是手,而是腳。
隻一腳過去,就把彌衡給踹下了席階。
孔融眼見着局面有點失控,皺了皺眉正想出聲制止,卻被劉備伸手攔住了。
應該說劉備是個很尊重士人的人,但另一方面劉備卻又很看不起那些隻會誇誇其談的腐儒。
就拿劉備在原有的曆史上的一件事來說,當時劉備改投到了劉表的麾下,許汜去見劉表時說陳登對許汜沒禮貌,卻被劉備狠狠的罵了一頓,因為許汜隻知“求田問舍”,從來沒做過什麼實事卻又自诩為名士。
由此可見劉備對待這些所謂的名士的态度。
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汜與彌衡之間也頗有幾分相似之處,劉備會看得起彌衡才怪了。
再說句難聽點的話,這是劉備現在的情況不怎麼樣,不然的話劉備都很有可能會親自動手把彌衡狠狠的修理一頓,要知道當初怒鞭督郵,劉備也是有一份的。
(ps:正史裡鞭督郵的是劉備,演義裡則是張飛。
這裡中和一下,劉備張飛都有份。
)
孔融這裡沒能攔住陸仁,陸仁也就直接的躍下了席階。
也不等彌衡站起來,陸仁就一彎腰揪住了彌衡的衣領和腰帶,雙臂再一使勁間:
“你給我滾出去!
青果酒肆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
彌衡的身軀在畫出一條不怎麼優美的抛物線之後,重重的砸在了青果酒肆門前的地面上,緊接着陸仁就跟了出來,很沒有形像的開始亂踩彌衡。
“你是個什麼東西?
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人家昭姬這樣、昭姬那樣?
衛仲道的咳皿症是先天性疾病,關人家昭姬什麼事?
”這時已經踩了五、六腳。
“衛仲道的父母身體不好,把病遺傳給了衛仲道,昭姬嫁給這麼一個帶病之人其實是委屈了别人昭姬,衛家又有什麼資格嫌棄昭姬這個那個的?
以昭姬的人品,如果不是衛家的人天天對昭姬冷嘲熱諷的,昭姬又哪裡會在一怒之下自還娘家?
”又踩了十來腳。
話到這裡時陸仁猛然回頭,向酒肆中看熱鬧的人們大聲問道:“我這裡到想問大家一句,如果把各位放在一個每天都要受人斥罵譏諷的環境之中,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位能夠忍受得了?
”
這一問立馬就使衆多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接着就都一齊搖頭。
陸仁扭回頭,見彌衡正掙紮着想爬起來,馬上就再一擡腳把彌衡給踩回了地上,嘴裡也接着罵道:“特别是你這樣的家夥,隻是辯論輸了幾句就要開口罵人,真把你扔到那種環境裡,你做的事就能比昭姬做得更好嗎?
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都忍受不了的事,又憑什麼要昭姬一介弱質女流去忍受下來?
我們大老爺兒都吃不了的苦、受不了的罪,又憑什麼讓那些可憐的女子去吃這份苦、受這份罪!
?
”
應該說陸仁的這幾句話說得有點重,酒肆中的人都為之默然且汗顔。
怎麼說呢?
陸仁的話雖然說有那麼點的大男子主義,但站在人性的角度來說卻是無可厚非的。
而在當時人們的觀念之中,大男子主義不也正合乎他們的觀念嗎?
當然了,觀念歸觀念,真正禍到臨身的時候會把女人當成犧牲品給扔出去的人不會少,但隻要不是完全沒良心的人,心中總會有些羞恥感。
蔡琰這時也早已離席,倚到了窗角那裡靜靜的看着陸仁在酒肆門口有如一個地痞無賴打架一般亂踩着彌衡。
而陸仁前後所說的話,也一字不拉的全都落入了蔡琰的耳中。
漸漸的,蔡琰的手捂住了嘴,兩行淚珠亦從眼角無聲的劃落。
不得不說一句在那樣的年代,盡管女性還算開放,不像宋代以後被限制得死死的,像寡婦再嫁都是很平常的事,但所謂的“名節”依舊在一定程度上束縛着女性。
而蔡琰因為發生過那樣的事情,盡管不用過多的在意,但始終是蔡琰心底的隐痛,也幾乎從來就沒有人幫蔡琰說過話。
可是現在陸仁卻是在衆人的面前幫蔡琰說話,盡管言行舉止有些那個了點,但這種帶着充份的理解與體諒的話,卻有如一記記的重錘砸在了蔡琰的心頭,更是将蔡琰心頭的一面厚牆一錘錘的砸得粉碎,淚水也因此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這頭陸仁也不知踩了彌衡多少腳下去,直踩得塵土飛揚,踩得彌衡連爬都有些爬不起來,陸仁這才收住了腳,自己也喘了幾口氣。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态,陸仁一轉身在酒肆寄劍處那裡取來了自己的佩劍,随手就扔到了彌衡的身邊,氣怒道:“你不是自诩為名士嗎?
常言說士可殺、不可辱,你要真有骨氣就撿起劍來刺我!
來啊!
!
”
這一下看熱鬧的人們可就不是沉默了,而是轟然而亂,馬上就有人竄了出來攔住了陸仁,而且是把陸仁硬生生的往酒肆裡拖。
别真以為在那樣的時代就可以随便的當街殺人,當然主要還是得想想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陸仁剛才隻能算是打架鬥毆,鬧不出什麼大事,可真要是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另一回事。
而孔融也終于找到機會趕了出來,吩咐了他的随從趕緊的把彌衡給架走。
說實話,孔融雖然很看重彌衡的才華,但對彌衡這種做人的态度也是十分頭痛的。
而彌衡在被架走的時候,嘴裡仍在不服氣的吼道:“陸仁豎子!
今日吾不殺你,絕非吾怯,而是吾欲效韓信受胯下之辱!
待吾功成名就之日,且看你有何面目複立于吾面前!
”
陸仁很不屑的向彌衡的方向比了個中指,連吼都懶得吼了,很随意的道:“就你這目空一切的德性還想功成名就?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得罪到人,然後就沒了性命。
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又憑什麼要别人對你尊重?
真是個情商值為零,無可救藥的笨蛋!
”
一場鬧劇算是到此為止,而陸仁在亂踩了彌衡一頓之後,心情卻也跟着舒暢了不少。
回過身面向酒肆,卻發覺一大堆的人都在用自不相同的目光看着自己,陸仁隻覺得自己是既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尴尬。
稍一轉念,陸仁便向衆人拱手道:“真不好意思,在下于一時氣憤之下失态了。
這樣吧,今天在座的各位每位贈酒一瓶,算是在下今天驚擾到各位的緻歉之禮,還望各位見諒!
”
老實說,許昌城中的士人階層其實也有很多人不怎麼喜歡陸仁這個平民出身的家夥,但對比起彌衡那種讨厭鬼,陸仁至少在态度和禮貌上要好上太多。
再說想揍彌衡的人多了去了,隻不過自恃身份,亦或是擔心揍了彌衡這樣的名士會影響到自身的名頭,所以才沒有人動過手。
現在陸仁來了這麼一出,其實是幫這些人出了口惡氣,因此這些人不管怎麼說,在這個時候都得給陸仁一點面子。
各自散而歸席,陸仁也回到了自己的席中,孔融則是緊皺着雙眉,帶着幾分不悅之意向陸仁道:“陸君,你剛才也未免太……”
陸仁直接就打斷了孔融的話:“别說了,我就是看不下去。
不說什麼名士不名士的話,我就說他一介男兒,欺負一介弱質女流算什麼本事?
”
孔融又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不過這個時候到是劉備輕輕的道了聲好,随即舉杯向陸仁道:“陸先生說得沒錯!
我等大好男兒,就應當除強扶弱、兼世濟人。
像他那樣自诩為名士卻無德行之徒,就應該好好的教訓一番。
這是雲長與翼德不在此間,不然他又豈有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