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們小學的事情還算好說,可是到了中學這裡就麻煩點,畢竟要牽扯到一些當時的人們還不太懂的東西,而且夷州發展到現在真算起來才多少時間?
根本就還沒有應有的底蘊。
不過陸仁有辦法變通,就是針對夷州發展的需要,從各個領域中挑了些年紀較長,已不太适合在一線工作,但經驗卻又比較豐富的人出來成為教師。
也就是說目前夷州小城裡的中學,實際上是在走職業中學的路線,差不多的時候就讓這些中學學員以學徒的方式直接進入各個工作部門進行實習。
而在教員與學員的經濟方面,地區性的小學教員其薪資由所屬的地區出就行了;中校與高校就是陸仁這裡在出錢。
相對來說教員的薪資稍高,不過一分攤下來村莊什麼的根本就不當回事;陸仁負責的小城中學高校要支付的雖然多點,但以陸仁現有的經濟實力也不當回事,畢竟現時點夷州小城的總人口還不多,适齡學員的數量都相對有限,那麼教員的人數自然也多不到哪裡去……人口少也有人口少的好處,對這個事陸仁還是深有體會的。
這邊雪莉大緻的解釋完,孫尚香可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住的驚歎道:“陸仆射果然名不虛傳!
似如此行事,則百姓皆識文斷字而知教化,且各行各業不愁工匠之缺。
我回江東之後就要向兄長建言,請兄長在江東亦取此略而行之。
”
雪莉笑而不語,但卻在暗中對着芯片那頭的陸仁問道:“主人你都聽見了吧?
我隻想問一句,這些事情讓孫尚香聽了去真的沒關系?
”
陸仁與雪莉之間可以直接進行芯片通訊,必要的話還可以讓對方聽到自己這裡的聲訊信息,說白了就和現代社會用手機電話進行通話的時候,對方也可以聽到自己這裡的其他的聲音是一個道理。
而雪莉由于處理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其能力畢竟不行,所以在很多時候都是用這種方式由陸仁來進行遙控與提示。
而陸仁在聽到了雪莉的問話時,隻是冷冷的笑道:“沒關系,這種事情讓她聽了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隻能說孫尚香這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到底還是太過單純了一點。
這種事情聽起來簡單,可真要是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在這個時代,這種事裡面的水可太深了。
”
陸仁這還真不是在瞎扯淡。
孫尚香覺得這個方法不錯,因此想借鑒到東吳去實施?
在這一點上陸仁還真不怕你孫尚香玩盜版。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你就是盜了去都施行不了!
原因是這裡面牽扯到了太多太多的利益關系。
簡單點說,這種變革恐怕很難被東吳地區的大家豪族或是仕子階層所接受。
可别忘了在那個時代,統治階層一向奉行愚民政策,而文化知識也一直是官僚階層或仕子階層的專利。
并不怎麼允許平民階層插一腳進來。
即便是允許百姓擁有文化知識,也都是建立在那些所謂的“聖賢書”的基礎之上,隻講究什麼什麼教化。
你孫尚香一回去要是真來這麼一手,恐怕東吳的仕子階層頭一個就不答應。
就算是那些士族階層查覺到了什麼繼而願意實行,孫權隻要不是政治白癡也不會同意實行這種模式。
原因也同樣很簡單,就是孫權會擔心這些士族階層的影響力會因此超過孫權自身所能接受的範圍。
陸仁敢在夷州玩這一手,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在于夷州這裡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傳統士族階層,而當時的士族階層出來教書的話,教出來的弟子實際上就成為了這些士族階層的附屬子弟,比如說袁氏宗族的“門人弟子遍天下”就是這種情況。
但是陸仁這裡因為隻有糜氏、甄氏以及以陸仁為首的部份陸氏之外。
并沒有别的士族宗族插一腳進來,而且由于糜氏、甄氏這兩支宗族其自身的缺陷的緣故,這種培養門人弟子的事情他們做不了,至少也是在近期之内有心而無力,所以實際上等于是陸仁一家獨大的在做這種事情。
因此陸仁不用擔心會有别的什麼士族階層來搶了他在夷州地區的影響力,或者也可以說陸仁在采用了這種方法之後,所産生的影響力其實都會回歸到陸仁的身上。
當然鄭玄鄭老爺子勉強可以算是一支士族階層,但鄭老爺子隻是醉心于學問,對這一類的事情毫不上心,故此對陸仁沒有什麼弊端可言。
再說得不客氣點。
鄭老爺子其實都隻是在幫陸仁做這種事情而已。
可這個事放到孫權那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孫權本身就對那些江東士族懷有深厚的戒心,而這種事情如果在江東那邊實施,江東的本土士族自然是會拼命的擴大其自身的影響力,然後就會漸漸的影響到孫權對江東百姓的掌控。
孫權又不是笨蛋。
哪裡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所以,陸仁對孫尚香這個小丫頭隻能說一聲“太單純了”。
不過這些事陸仁也不便說破,當下隻是随意的笑了笑,讓雪莉别多什麼嘴也就行了,順便的找點别的什麼話來扯開話題。
就這樣,雪莉人在吊床之上伸了個慵懶而迷人的懶腰。
複又向孫尚香問道:“孫郡主,這一路下來,你覺得師兄與我将這夷州治理得如何?
”
孫尚香回想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輕輕的點點頭道:“百姓皆富足安樂。
這夷州雖不能說是什麼人間仙境,但确實是一片清甯樂土。
”
雪莉在陸仁的授意之下開始誘導孫尚香的思路:“是啊,清甯樂土……這也幸好夷州是一片海外孤島,不會有什麼外患可言,不然的話……哎,怎麼說呢?
師兄他治理民政是還行,可是不曉軍事,也就是根本都不會帶兵打仗、抵禦外敵。
而我們這樣的一座城池,如果是放在中原内陸,尚香你到是說說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
孫尚香略一皺眉,但馬上就搖了搖頭道:“那還用說?
如此富足安樂之地。
各方諸候會有哪家不垂涎三尺?
”
雪莉長歎道:“是啊,不管換作是哪家諸候,隻怕都會派人來搶奪。
即便是不能占據,也會狠狠的洗劫上一番。
可是尚香你也看到了。
我們夷州百姓不過數萬,軍士……軍士都不得不征集女子為軍,隻能是司管一下治安與百姓的救助而已。
真有哪家諸候來襲,師兄他恐怕除了投降之外也别無他法。
隻是這一降服……”
孫尚香到底是孫家的人,聽雪莉這麼一說。
馬上就接上話道:“即如此,陸仆射為何不歸投于我孫吳?
”
陸仁早就料到孫尚香肯定會有此一說,反應到雪莉這裡,雪莉馬上就連忙搖頭道:“郡主你年紀還小,又沒怎麼接觸過諸候間的明争暗鬥,所以很多事你根本就搞不懂。
這到不是師兄與我看低你家仲謀兄長……這麼說吧,夷州這樣一個海外孤島,如果師兄能歸投你們孫吳的話,早就歸投了。
實在是慮及太多的不便之處,才沒有的這種打算。
”
孫尚香大奇道:“為何?
”
雪莉道:“夷州這裡是一個海外孤島。
一但歸投令兄,令兄必然慮及遠不能制,然後就會師兄在其身側為官。
即便不召師兄在身側為官,也會召師兄遣子入侍為質。
隻是師兄身上當初所經曆過的事情郡主你想必也有所耳聞,現在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個清靜之地,可以一家人安安心心的過一過自家的小日子,突然一下又要天各一方,換作是你你又會如何?
“至于遣子入侍,師兄他年過三旬才有風兒和雨兒,愛護都尚且愛護不及。
又怎會舍得父子分離?
可是不遣質入吳,令兄必然會對我夷州用兵……師兄他隻是想有一片自己的清甯之地以安甯度日,享受一下自家的天倫之樂,不管是誰都不想去惹這些傷痛之事。
故此師兄隻是在這裡經商安民。
不敢招惹到誰。
而那些事若是換作是郡主你,又願意見到這些骨肉分離之事嗎?
“所以師兄曾經對我說過,如果到哪天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師兄他甯可棄此夷州,登船出海再遠赴他地。
而這裡的百姓,我想到那個時候願意跟随師兄去往别處尋求清甯生活的人也絕不在少數。
而你們東吳得來的隻能是一個殘破不堪,甚至是空無一人的夷州。
然後師兄與你家兄長吳候便會因此而徹底交惡……郡主,你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在你眼前嗎?
你難道願意看到我們本來是好朋友的,結果卻變成了仇敵?
”
雪莉的後一段話還真不是在忽悠孫尚香。
陸仁混了這麼多年,哪裡會不明白先給自己留好退路,做事得玩狡兔三窟的道理?
事實上,早些時候陸仁就已經派出了少量的人力前往夷州南面的呂宋(馬尼拉)興建新村。
平時是作為海港,但在必要的時候……就不多說了。
而這時的孫尚香大吃了一驚,随即就猛的點起了頭:“雪姐姐說得是!
尚香可不願看到這好好的夷州變成那般模樣!
”
雪莉又道:“這是其一。
其二者,我們夷州收留的都是飽經戰亂之苦的饑馑流民。
現在大家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片可以遠離戰亂的清甯之地,而師兄與我治理着這裡,雖不敢說與民無争,但自家經着商、賺着錢的,卻也敢說對百姓從未妄取過分毫之利。
“可是一但歸投令兄,再被令兄劃為郡縣,随之而來的自然就是徭役與租賦。
郡主啊,我們夷州并不是正式的郡縣城池,隻是慮及民生治安之事,才向百姓收取兩成的地租而已,可是一但被令兄劃為正式的郡縣,依你吳境的租賦,那得多出幾成?
這樣一來,我們夷州這樣一片荒夷之地,百姓們又能剩下多少錢糧用以度日?
”
“啊,這樣啊……”
孫尚香犯起了暈。
她一個近乎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郡主大小姐,又哪裡會去過問這些?
此外對夷州的經濟基礎如何,孫尚香根本就半點都不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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