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的盡頭是房子,眼前突兀的彈出一個木屋,黑影回首望着他,一溜煙的鑽了進去。
四周很安靜,半掩的門扉,搖曳的光線,他站在門前,手擱在把手上,很躊躇。
叮——嘀——掏出口袋的手機,管家來電了,“怎麼樣?”手捂住嘴巴貼着手機。
那邊似乎很倉促,平素冷靜的管家竟然慌亂了,“少爺,冒犯了。”他輕輕的咳嗽幾聲,他所闡述的事情需要勇氣,“如果可能,還請您不要參與,不要多管閑事。”話語未完,他的語調已經開始哆嗦起來。
“理由。”淡淡的語氣,比起生氣,追究莫須的責任,他還得思考,不是問題的嚴重性,而是自己與自己怄氣,他的行動偏離自己的認知,這種執著是否已是固執。
安靜的夜晚,撲通撲通跳動的心髒,他在等,他也在等,他的語言總算組織好了,“郭旭,他不屬于這裡,資料分析,他,他是未來人。”結結巴巴的說完,呼出一口氣。
等了許久,是一聲門被嗞呀推開的聲音,那邊傳來驚呼,啪的手機挂斷,“未來人麼?還真是沒有正常的,這個大戰。”自言自語的摸黑走進屋子,哼着小調,他很期待。
他在屋子裡借着頭頂昏暗的燈泡四下搜索着騎士的公主,而另一端,他們短暫的交談後,也開始采取行動了。
見識過他散光的三百六十度環視能力,他本想着向他也展示下自己的能力,突然小道的遠處傳來一聲急促的尖叫,“救命,救命啊。”熟悉的聲音,他的皿液躁動,是妹妹,沒錯,是妹妹。
一巴掌,他重重的拍在他的肩頭,郭旭反應過來,他們順着聲音的方向急速的奔跑着,快了,馬上就要到了,“站住,給我站住。”一道黑影從一旁的灌木叢蹿出,一把抱起地上不斷掙紮的被捆綁住的妹妹,她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止住淚水,第一次這麼近的對視,她抿着嘴唇,卻不去呼喊,他拼命的伸着手臂,手指勾住她的蝴蝶結,撲通一聲,他被絆倒在地,身後的人重重的撞在他的背上,壓得他呼吸一窒,眼前的景象模糊,最後的視線,他癡癡的看着蝴蝶結,沒有它的束縛,那長發在他的眼前飄舞,一下,兩下,他昏迷了過去,“好好活着,再見了。”甜甜的嗓音說着殘忍的話語,眼皮很重,眼淚很沉。
再次睜開眼睛,腦袋枕着他的大腿,對上他關切的目光,啪,啪,啪,他扇着自己耳光,狠狠的連抽三下,用力的抱着他,他又在哭什麼,又在道歉什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郭旭抱着劉飛飛卻在不斷的道歉,他目光無神任由他抱着。
房子都快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就是尋不到公主,甚至連蛛絲馬迹都沒有,布滿灰塵的屋子,除了兩道腳印之外再無發現,揪扯着頭發他很郁悶,一圈又一圈,不大的屋子裡斷斷續續的響起有力的腳步聲。
砰,隔壁,在隔壁,是玻璃破裂的聲音,他沖進房間,望着月光下被捆綁住的昏迷女孩,他揉了揉眼睛,這可不是騎士的公主麼,怎麼會憑空的出現,今天晚上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他無法消化的事情,先是騎士的母親被害,我被他人引誘到這裡,接着被綁架的妹妹又被送回來,繞了這麼大一圈,究竟什麼目的,從一開始他就未曾理解過。
解開繩子,搖晃幾下,無奈的抱起公主,睡得可真沉啊,還得我給她送回去。
走在小道上,思前想後還是偷偷的從窗戶抱進去比較好,他還不打算讓劉飛飛知道他的存在,雖然按照規則他們應該去組隊伍的,不過最後的赢家隻能有一個,隊伍這種東西他才不會去期翼,遲早都要厮殺的又何必去麻煩組隊呢。
嗯,他皺着眉頭望向擋住去路的二人組,大半夜的在陰暗的位置做着暖昧的動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抱着公主的他不想理會,兩個大男人的摟摟抱抱,他巴不得立刻離開。
擦肩而過,他卻被人拽住腳踝,冷冷的目光掃視着他,郭旭右手一縮,把劉飛飛推開,猛的彈跳起來,用手指着他,“妹妹,你的妹妹,你個兇手,還想跑!”聲音越來越大,音調越來越尖銳,摔倒在地的劉飛飛擡頭瞧見自己昏迷不醒的,被惡魔困住的妹妹,蹭的一下,跳起來的他舉着拳頭就揮向他的臉頰。
右手護住懷中的人兒,他的左手卻鮮皿直流,躲過劉飛飛那軟綿綿的攻擊,望向郭旭的目光格外的狠辣,這小子竟然下死手,不是對他,而是對她,他竟然想要除掉她,拳頭再次朝着面門揮來,眉毛揪成一團望着失去理智的劉飛飛,他不知如何解釋,而那家夥卻還在地上裝作受傷的樣子大呼小叫,可他右手不知何時掏出的匕首卻是沾滿了他的皿液,郭旭,這是個毒辣的家夥。
右手推開劉飛飛,一掌劈中他的脖子,他就像頭野獸一般捂着脖子在地上沖他咆哮着,搖搖頭,小傑克斜着沖出小道,回首看着郭旭得意的笑容,陰冷的目光,他盯着他,投出警示,這一刻,他算是想明白了一直的困惑,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終點在這裡啊,不錯,你們赢了,但又能夠赢多久呢。
低頭,公主還在昏睡,自己手中可就隻剩下這一張牌了,回到旅館,一片狼藉的房間呈現在他眼前,沒有退房,也什麼招呼都沒打,将她放在床上,舔着自己的鮮皿靠着冰冷的牆壁,默默的包紮着傷口,喘着粗氣,這個晚上,這個虧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