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架架利器接近城牆,濟州的士卒們不約而同的生出了一絲膽顫之心。
呼延灼大怒,喚過來親衛隊道:“你等上前督戰!若是有膽敢後退者立斬無赦!”
親衛隊領了命,拿了刀斧,站在了城牆上,盯着這幫禁軍和濟州軍。
看着城下的梁山軍,越來越近,呼延灼手一揮道:“放箭!”
從東京帶來的箭矢不少,所以也不虞消耗。
濟州守卒都感受到了梁山的壓力,像是發洩般的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濟州城上的物資極為充足,不光滾石檑木堆積成山,每隔幾十米還有幾個大鍋,裡面煮着水,臭氣熏天,正是用糞便煮的金汁。這種金汁極為歹毒,将士們把箭頭往裡面一泡,拿出來就是毒箭。
對樓等物已經到了城下,雙方短兵相接起來,雖然濟州城的軍隊戰鬥力不足,但是架不住身後有幾十個如狼似虎的督戰隊,一時間,梁山也進退不得。
看着對方這些利器如此猖狂,呼延灼不禁氣短,他從來沒想到梁山軍敢于主動出擊,所以一些大型的守城利器都沒準備,不然的話,放上幾架床弩,這對樓還能嚣張?
正當他思索間,那對樓裡殺出來一員悍将,這員賊将倒是個秃頭,身高八尺有餘,一身橫肉,手中一個镔鐵禅杖,似有萬夫不當之勇。
呼延灼暗歎一聲,急忙迎了上去,誰知道截命将軍鄧天天保卻是先他一步,對上了這莽和尚。
鄧天保的武藝呼延灼清楚,此人雖然遠遠不如自己,也是一員悍将。
“呼延将軍,戰事如何了?”
正當呼延灼收回看向鄧天保的眼光的時候,張叔夜卻是已經到了城牆上。
呼延灼苦笑一聲道:“明府,這梁山賊寇哪裡來的這麼多利器,隻怕這濟州城撐不過兩三日。”
張叔夜面色凝重道:“将軍有所不知……”
“呼延将軍,鄧都監死了!”
一個小卒不知趣的打斷了兩人的話,呼延灼急忙看去,那鄧天保的屍首就挂在箭垛上,還突自睜着雙眼。
呼延灼大怒,心道這鄧天保在馬上還能在自己手裡走上一二十回合,大和尚定是用了什麼陰招。
想罷,呼延灼對張叔夜道:“大人先下去休息,莫要傷到了大人。”
張叔夜也不是個不明白事理的主,抱了抱拳就從城樓上下去了。
呼延灼拿起了雙鞭,大喊道:“賊秃驢受死!”
魯智深哈哈一笑道:“來得好!”一禅杖掃開了周圍的士卒,對上了呼延灼。
兩人都是絕世猛将,周圍的小兵也不敢圍過來,隻是在周圍圍了個圈。
呼延灼一鞭打在了魯智深禅杖上,頓時虎口發麻,看向魯智深,這厮竟然紋絲不動,好大的力氣啊!
魯智深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這厮馬戰不凡,步戰也是如此了得。
兩個人你來我往戰做了一團,約莫有三十來個回合,正當呼延灼力竭的時候,梁山軍中卻是鳴起了金。
魯智深一禅杖掃開呼延灼道:“今日先暫且寄下你的頭顱,等明日灑家再來取!”
說罷,魯智深翻身上了對樓跳了下去。
呼延竹身邊的副将不明就裡,問道:“将軍為何不追?”
呼延灼伸出了一對鐵掌,上面滿是鮮皿,虎口已經撕裂。
“哥哥,再給我片刻,我就能拿下那厮了!”
魯智深回到營帳中,憤憤不平的說道。
宋清笑了笑道:“大師的武藝我自然信得過,隻是那韓滔已經帶領着三千人馬到了濮州府,隻怕今日下午就能到達濟州。”
原來這韓滔彭玘兩人,由韓滔帶領陳州兵馬先去支援呼延灼,而彭玘不光要取了穎州兵馬還要再去汝南,所以在了後面。
魯智深點了點頭,坐在了一旁。
吳用含笑看了看魯智深,又對着衆人道:“這朝廷不識兵法,不通韬略,此番卻是犯了兵家大忌!”
見衆人的眼光都看向自己,吳用笑了笑道:“孫子曰: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我軍在這裡圍困濟州城,這韓滔必來救!我軍圍而不攻,然後趁機埋伏韓滔,必勝!”
魯智深疑惑的問道:“軍師不怕這韓滔攻打我軍大寨麼?”
“大師,韓滔一軍都是馬步軍,哪裡來的戰船?更何況我們就在水泊邊上,隻要片刻就可以回援。”吳用侃侃而談。
宋清暗自點了點頭,看來這吳用也不光是陰謀鬼計,如此計策可不就是圍點打援麼。
宋清道:“既然如此何不半路設伏,全殲此僚?”
吳用笑道:“從興仁府到濟州,這韓滔必過廣濟河!”
當即宋清決定,留下步軍繼續圍城,自己親帥花榮部和栾廷玉部以及親衛軍前往廣濟河截殺韓滔。
不過兩個時辰,就到了這廣濟河,宋清卻罵開了吳用。
這和隻有四五丈寬窄,而且河中淤泥成堆,怎麼能頂事!
廣濟河,後周世宗柴榮疏汴水北入白溝(南濟水故道),東流入濟水,以通齊魯之漕。河床被展拓至五丈,俗稱“五丈河”。
到了北宋後期,黃河多次南泛,廣濟河水道淺澀,運力大減。
其實也不怪吳用,吳用根本就沒說在五丈河截擊韓滔,隻是說了韓滔的必會走的路線罷了。
“哥哥,那敵将已經過了承氏,快到雷澤了。”
一個探馬卻是迎了上來道,承氏是今天的菏澤,雷澤則大概在今天的鄄城以南。
宋清點了點頭,隻怕不過一兩個時辰,這厮就過來了吧?
當下命令全軍休息片刻,單等這韓滔來戰。
韓滔本身也是一身武藝,如今得了呼延灼的書信和朝廷的調令也是心中十分激動。尤其是聽聞呼延灼被困濟州之後,心中更是着急。
可惜的是自從到了興仁府,這屢屢有人窺視本州兵馬,韓滔心中雖然急躁,但也是廣派哨探,對梁山賊寇升起了三分重視之心。
無論是濟州、濮州、興仁府都是一馬平川,韓滔軍和宋清軍就像平原上的兩個明亮的燈塔一樣指向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