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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揭開

三國之蜀漢再起 赤兔愛烏骓 2468 2024-01-31 01:13

  什邡城下,随着官軍的不斷絞殺,倒在皿泊中的山賊越來越多,可官軍付出的代價卻微乎其微。鮮皿從山賊屍首底下汩汩析出,彙集成一股股汪汪皿泉,皿腥而粘稠。

  張慕已經死了,他死得很壯烈,至死都在拼殺的他硬生生撞入了武卒方陣,被孔武有力的武卒用盾牌夾逼在狹窄空間内,十餘柄鋒銳的長戟四面八方刺進了他的身軀,張慕就此斃命…………

  虎步左營軍司馬眼見山賊敗局已定,再沒有絲毫懸念,立即向胡濟報告:“胡校尉,賊人膽氣盡喪、戰力已失,勸降吧。”

  “嗯……”胡濟點點頭,同意了軍司馬的提議,下令道:“命令部隊停止進攻,向殘餘山賊喊話――棄械投降,降者免死!”

  “諾!”軍司馬抱拳遵命,轉身讓候令的傳令兵下達命令。

  戰争到這一步勝負已分,山賊已經陷入絕對劣勢,這并不是滅族滅國之戰,因此沒必要斬盡殺絕。況且,自黃巾喪亂以來,華夏人口銳減,每一條性命都是寶貴的。

  當然,并不是說這些山賊放下了武器就意味着既往不咎,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所有戰後幸存的山賊都将被編入死士營,日後攻城、對壘,扔給他們一把破銅爛鐵,驅趕着他們充當大軍第一波攻擊的炮灰!

  什邡城上,目睹着讨厭的山賊一步步走向毀滅,此刻,王山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

  “一群蠹蟲,胡校尉對他們太仁慈了,就該将這些賊子全部坑殺之!”王山見山賊最終放棄抵抗,成功棄械投降,悻悻埋怨道。

  “王縣令,山賊自然有胡校尉處置,君還是快下令清理城門,恢複城池正常運轉吧。”杜瓊站立在王山身旁,聞言眉頭不免一皺,王山的暴虐貪殺讓他不喜。

  都說戰場危險叢叢,萬事難以預料,胡濟為了确保這位皇帝老師不損分毫,特意派遣了一屯士卒将杜瓊用吊籃送上了什邡城頭。

  “當然,唯杜公之命是從。”王山對杜瓊的不悅不以為忤,在這位蜀中君子面前,保持适當尊敬是應該的。

  王山朝杜瓊答以一笑,準備去吩咐曹怔立刻派人去清理四道城門的巨石,然而,下一秒王山就變了顔色!

  他看見被他下令監守張嶷的心腹小吏痛苦地捂着半邊臉,正從轉角噌噌登上城樓,這個小吏神色慌張,幾次腳下都差點踩滑。

  王山陰沉下臉,衣袖一甩,不忿地靠向小吏的來路。突兀地,他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

  小吏低着眼快步疾走到王山面前,附耳輕聲道:“大人,不好了!張嶷逃脫了!”

  “混賬!你們是吃屎的嗎,連一個活人都看不住?”果然料中了,王山暴躁地走開幾步,壓低聲音喝罵道。

  心腹小吏捂着臉,滿是委屈,“大人,本來張嶷都好端端地被關在監獄裡,可哪知道……那些平日裡老實巴交的縣卒突然像吃了豹子膽似的,提着武器硬闖監獄将張嶷給救走了。”

  “就連……就連小的還挨了他們幾巴掌呢。”小吏哭喪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王山氣不過狠狠斥罵一聲:“廢物!”罵完,他很快又指着小吏道:“你馬上通知縣丞曹怔,全城大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張嶷給我刨出來!”

  “諾,卑職立刻去找曹縣丞,定不會放過那個張嶷。”小吏平白受了無妄之災,對張嶷也是惱火得很。

  另一旁,杜瓊對于王山和其屬吏的憤怒和切切低語感到好奇,他隐約聽見什麼“張嶷”、“大索”之類的詞語,這兩人在搞些什麼名堂?

  正當杜瓊狐疑不解,王山和小吏相顧私語時,一道山岚般魁梧的身影攀上城樓,其後人影綽綽,跟随了一大批持械披挂的縣卒。

  “王山,王縣令!全城大索,你還真是猖狂至極!難不成……你真的以為你能在這什邡城一手遮天嗎?!!”

  “張嶷,是你!”王山和其心腹小吏看清來人,驚駭不已,直接叫出了聲!

  八尺漢子張嶷仍舊倒提着他那把雙刃重劍,氣勢沉山般跨步而來,“王山,小人。今日在杜公和這麼多人當面,某就要将你們父子門庭的醜惡嘴臉揭露在世人面前!”

  “章武元年,廣漢郡在冊之民四萬三千戶,十六萬五千餘口。同年王連出任廣漢太守,建興元年王連離任,廣漢郡在冊之民二萬兩千戶,口八萬三千餘。”

  張嶷一邊凝聲講,一邊走至杜瓊面前,起初時張嶷聲音平淡而後音量漸漸提高。“短短三年,整個廣漢郡在籍之民少了足足一半!人們不禁要問,這一半人到哪兒去了,是發瘟疫、天災不幸罹難了?還是遷徙他地了?”

  “讓我來告訴大家吧,他們沒有死,也沒有遷走。他們雖然從官府籍冊上消失了,但他們仍的的确确生活在廣漢郡境内!”

  狠狠将雙刃重劍擲于地上,張嶷揮舞着雙手,神色激動道:“有人會問那他們在哪兒呢?我來告訴大家,他們全成了世家豪族的家奴、仆役或者佃農了!”

  張嶷越講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咆哮道:“而世家豪族的家奴、仆役和佃農是不登記在朝廷的籍冊上的,他們成了隐形人,這些家奴、仆役和佃農隻需對世家大族負責,國家抽調壯丁時他們不必應征,朝廷征收人頭稅時他們也不必納稅,甚至朝廷征收田賦時這些世家豪族的佃農也不需要納賦!”

  “世家大族的土地擴張了,佃農成群了,可朝廷的士卒卻沒有了,朝廷的錢賦卻減少了,這些人是在肆無忌憚地挖國家牆腳!”

  言辭激烈地講着,張嶷又将手指指向王山,“而這些,食君之祿的朝廷命官們不思報國,卻反倒一個個捋起袖子和世家豪強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兼并土地,大發不義之财!”

  “你們!真是該死!”最後,張嶷更是指着王山的臉罵道。

  面對眼前慷慨激昂的張嶷,王山嚣張的氣焰不複存在,他終于感到恐懼了――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張嶷今天當着衆人的面,将當今普遍存在的毒瘤揭開,雖然……可能事後張嶷會被瘋狂的世家大族、豪強地主給迫害緻死,但他王山終究會倒在張嶷前面。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可以做,但絕不能公開的說,說了就會死人,會死很多很多人!

  “完了!王氏一門全完了!”王山目光呆滞,一下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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