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啥意思?王妃?睿王爺要娶妃了?”文珠驚訝。
“你莫要瞎嚷嚷。估摸着而已,其餘的我也不知。”文庭擺擺手道。
“哪家的姑娘這般倒黴?睿小王爺成日冷冰冰的,好似别人欠了他十萬兩白銀似的。反正絕非憐香惜玉的主兒就對了!啧啧!”文珠撇了撇嘴角道。
“呵呵,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何為憐香惜玉。難不成,晉王府的那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文庭揶揄道。
“你這說啥什子的玩意兒?敢和你長姐這般玩笑,膽兒肥了去!”文珠紅着臉兒,作勢要打人。
“哎喲喲,玩笑,玩笑而已,長姐饒命,嘿嘿!”文庭連連躲閃。
忽地想起了啥,文珠停止打鬧,回到桌子邊兒,故作不在意地問道:“對了,你可識得驿館膳間内的人?或是有無在那兒食過用荷葉作的膳食?”
“你啥意思的來?”文庭蹙眉不解。
“沒......沒啥意思,便是随口問問,我......”
話音未落,有丫鬟在門前禀報:“請少爺小姐安。夫人命奴婢來請少爺小姐去用早膳。”
“哦,知曉了。咱們一會兒過去!”
“你方才問驿館膳間的事兒作何?”
“沒事兒沒事兒,我說了不過随口問問罷,走吧走吧,莫要讓娘親久等!”
說罷,姐弟便你推我搡地嬉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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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館書房。
“本公子這方才剛剛離去,早膳還未有用完,便又被小王爺您給叫了來,就是為了此事兒?”文庭頗為詫異。
“如何?你可有問題?”景毓淡淡道。
“自然沒問題,此事兒小的必當盡力!不過,你在南邊兒的暗探樁子可比我手中的多了去了,查探起來,豈非更易?”文庭語含不解。
景毓緩緩而道:“我已修書一份。不過,據目前局勢而言,我不宜為此事兒在南邊兒調動更多的暗探,隻能借你手中之勢。此事兒于你在南邊兒的那些分号而言,應非難事兒。”
“既是王爺之令,即便為難事兒,屬下亦自當鞠躬盡瘁!屬下手中之勢,即為王爺之勢,自是為王爺所用!”夏二作揖道。
景毓食指敲桌,悠悠道:“鞠躬盡瘁與否,本王未有興趣。最遲一月内,本王須得一個确切答複!”
“屬下遵命!”夏二正色。
随即又手背撐着下巴,意味深長地盯着某人,笑嘻嘻道:“你做事,自是有你的道理。本公子本不該過問緣由。不過,身為朋友,我倒是多有一問,你莫要氣惱。”
“你有何事要問。”景毓蹙眉。
“你要探查江南一帶尤為君都附近,從從七品官員至一品官員府上所有被報亡故之貴女,與近些年來獲罪官員之未嫁女,無論獲斬抑或是流放。以及這些女子之肖像。此事玄機......可在于你那個心上人?哎哎,你莫要這般瞧着我!你方才亦是允了我有此一問!”夏二半玩笑半探究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某人依舊淡淡道。
“這般說來,你便是承認她是你的心上人了?”夏二頓時興緻昂揚。
“此乃第二個問題,本王不必作答!”
“可你若是探查出她乃罪臣之女,抑或是失蹤卻被家族報亡故之女。你該如何解了這局?”
“本王以為,以本王之所有,又何須在乎一個女人的家族背景?”
“你不在乎,可君都的那兩位未必不在乎。若是被報亡故倒也罷了,死而複生的戲碼确也有可編排之處。可若是......唉,睿親王妃之位份非同小可,僅次于皇後與皇貴妃,你以為他們允許睿親王妃乃一罪臣之女?此事關乎皇家體面!”夏二頗有擔憂道。
“皇家體面?呵呵,夏二公子何時也這般婆婆媽媽的來?”景毓含笑反問。
“非也非也!本公子隻是以朋友的立場,幫你認清一個現實罷了。不過,瞧你這兇有成竹之氣兒,難不成已有了對策?莫非你隻是要納她為側妃或貴妾?冊罪臣之女為側妃亦非易事的來,親王側妃亦有品級......”
未等語畢,景毓已然緩緩起身,悠悠踱步至窗前,似是自言道:“既為本王唯一的女人,她自會被本王護以周全,亦會得到最好的一切。再者,本王作任何事,從來不須向任何人交待。其他任何之人的意思,于本王而言,不過無物。”
夏二拍掌贊道:“好一個癡情種,果真出自景氏!不過,呵呵,你既是不在意這些,那又何必去探查她的來曆背景?依你的性子,便是有個來曆不明的王妃,他人亦無法阻止,恐怕連诟病亦是不敢的來。”
“探查她的來曆,并非其他,隻是因為本王有更為重要之事要探查。這就不必與你所道來!”景毓冷聲道。
“罷了!本公子在此恭賀睿小王爺終是遇見了心裡的那個人!”
未有理會夏二的嘻笑,某人隻依舊冷冷道:“一月後,若無明确答複,便勿要再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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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王爺口谕,若是姑娘想閱書籍,可前去書房,自行選閱。”李内侍得了主子的令後,傳達給已快将一本書卷閱完的若隐。
聞言,若隐倒是來了興緻。
剛剛還發愁來着,這寝屋内不過就一兩卷兒書籍。而自個兒閱書一向迅速,若是閱完了去,該如何打發了時辰才好。
這家夥,總算尚還有點良心!
“我何時可去書房?”若隐問道。
“回姑娘的話,王爺意思是,您若是願意,可随時去那兒。”李内侍恭敬道。
“那我現個兒便去!”
說罷便起身。
手頭上的兩卷書橫豎從前就已習閱過,早便沒了興趣。
去書房的途中,李内侍考慮了再三,快步上前,對若隐小心翼翼道:“姑娘,有句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若是姑娘不愛聽,就當老奴多嘴得罪了。”
“公公請講。”若隐放慢了腳步。
李内侍斟酌道:“王爺最為忌諱他人在書房停留,最多不過用來見客。即便是貴客,亦不可長時間停留。可王爺卻獨獨允許姑娘......可見王爺對姑娘的用心。姑娘,您即便是不在乎這機遇,可亦是......不好成日給王爺施臉色的來。姑娘,恕老奴多嘴了。”
聞此言,若隐尴尬地不知該說何好,隻得悶悶地不作聲兒,低着腦袋加快了步子。
見若隐未有反應,李内侍頗為讪讪,心裡頭暗暗歎道:這世間敢于向這睿小王爺施性子鬧脾氣者,恐怕也隻此這一人了去。此女子真真不可小觑也!
其實,此時若隐這心裡頭亦不平靜,隻泛起了異樣之感,好似是......絲絲的甜意。
轉眼間兒便到了書房門前,裡頭傳來了陣陣的翻頁聲兒。
“可是王爺在裡頭?”若隐詫異。
“是,自今晨從主院兒出來了後,便一直都在此書房。”李内侍如是道。
“怎不事先告知于我?”若隐一陣驚慌,扭頭便要離去。
“可姑娘方才并未有問老奴......”
話音未落,見若隐已作離開狀,李内侍急急道:“姑娘您這又是去哪兒?”
“讓她進來!”裡頭傳來某人的聲音。
“姑娘請止步,王爺正傳您進去。”李内侍為難道。
若隐一隻腳還未有踏出這院落門檻,便隻得又不情不願地返了回來.
她心裡頭直抓狂道怎事先未有弄清楚某人在不在此處,便一古腦地撞了過來,活該倒黴了去!
一步化作三步地慢吞吞地進了書房,向在書案前唇角勾着一抹笑意地某人淺淺福了一禮道:“小女子參見王爺。”
可卻是始終低着首。
“既然來了,又何必離去?”某人淡淡道。
“既然王爺在此,小女子不好打攪了王爺的公務。”
“可若是本王說你并未有打擾呢?”
“......”
靜寂了片刻,某人倒是先開口道:“這裡書卷多,你自個兒慢慢去選閱罷。”
聞此言,若隐本不欲耽擱時辰,便從書架上匆匆抽出兩本書,連書名兒都未有細細看。
“多謝王爺借書物。小女子已選好,向王爺告退。”說罷便迅速轉身,準備離去。
“本王何時說過,你可以離去了?”
聞言,若隐後背一頓,腦袋發麻,隻得緩緩轉過身兒來:“你......你這又是何意?”
“過來!”某人語聲不明。
若隐卻倔強地杵在那兒,一聲不吭,更是一動也不肯動。
“可要本王再說一次?”此時某人寒冽的眸光聚落在她身上,讓她不自在極了。
她隻得緩緩上前幾步,唇抿得緊緊的,俏眉緊蹙。
“坐下!”
聞言,若隐擡首一瞧,隻見主案桌的桌側已然擺着一張椅子。
印象中,先前這個位置好似并沒有椅子來着。
“王爺,這不合禮數!”若隐忙擺手拒絕道,語聲兒逐漸細微。
“本王既是禮數!”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
若隐細聲兒道:“可您并不習慣與外人共用書房!小女子回房閱書即可。”
“與我而言,你非外人。再者,本王連寝房都與你共用了去,又何必在意與你共用書房?本王的一切,自可與你分享。”
語聲兒淡淡,卻聽出了别樣的味道,這讓若隐雙頰霎紅,心底一瞬間兒慌亂不已。
她隻得坐在了椅子上,捧書故作閱讀狀,頗為扭捏。
某人已不再出聲兒,隻繼續公務。
此時書房内除卻淡淡的呼吸聲兒與偶爾的翻頁以及拆信聲兒,便無他話了去。
空氣中凝結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若隐實在是坐立不安的來。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若隐的心神終是稍為安定了些,便忍不住悄悄擡眸。
案桌上信件成堆。某人正将信箋專注地逐封審閱。
随着所閱之信件的不同,他那斜飛入鬓的英眉在冷硬的面部上時而微微蹙起,時而舒展,時而緊蹙,又眸透寒光。
全神貫注的神情使他本就俊美無雙的臉龐更顯一種難以言明的魅力,讓他周身散發着一種緻命的吸引力。這股吸引力直讓若隐挪不開眼。
發覺失态,若隐趕忙将目光轉回到手中的書卷兒上。
過了半晌,心思已全然不在書卷上的若隐又将目光從書中悄悄移向了身側的某人。
此時他已開始在書箋上筆走遊龍。
朝書箋上一瞧,隻見他筆下的字形霸氣磅礴,筆風張揚凜冽,卻又不失大家風範,一股逼人的皇者之氣撲面而來,震懾心魄,令人折服!
不過二十的年紀,卻已擁有超群絕倫的武功,出神入化的琴技,功力深厚的書字......
他......他還有何樣的本事是不會的......
在這個軒昂的皇者獨有之氣宇的籠罩之中,若隐已是癡癡醉醉。
她的明眸微垂,在烏密濃華的彎睫的遮擋之下,已柔情地溢出水,心底亦漾起了漣漪一片。
“盯看了本王許久,可還未有瞧夠?”這看似還專注在筆墨上的某人,忽地幽幽而道。
若隐捧着書卷兒的雙手猛然一抖,身子一僵,實實被唬了一跳。
她的臉面兒頓時漲的彤紅,語無倫次地心虛道:“我......我何時瞧着你了......”
再匆匆低首,驚見自個兒手中的書卷兒其實從初始便已被她拿倒了來。
若隐大為窘迫,此時好似一個偷吃甜食卻被抓了包的小孩,手足無措,恨不得鑽進地縫内。
“心思既是不在這書卷上頭,不若過來給本王研墨。”語聲兒雲淡風輕,卻又含有一抹谑味,眸光笑意融融,卻又深邃莫測。
“我......這......”
“可要本王再說一次?過來給本王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