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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洞房:夫君别亂來 第27章 :到底誰是奸細?
(1)

穿入洞房:夫君别亂來 火鳳 15674 2024-02-19 08:12

  蕭不銘拿着衣物進了門,見她雙手插腰站在床前,探究地道:“怎麼了?
衣服拿來了!
”龍依依隻是盯着床上的人,冷然地道:“蕭不銘,她是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
不過,她受了這樣的傷,應該不是苦肉計……”龍依依冷笑了聲,突得回頭,含了含首道:“是啊,她如果是刺客,你也是刺客。
我真是有幸啊!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蕭不銘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
你不懂?
那我就更加不懂了,一對苦命的鴛鴦啊!
好好照顧她吧!
三天後,你跟她一起從公主府消失,聽明白了!
”龍依依輕拍了拍的肩,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将他一推,提步出門。
“雲羅,你說的是什麼話啊?
”“聽不懂,自己慢慢看吧!
本公主說過,本公主現在沒空聽你的故事了!
蕭影,送我回前院!
”龍依依喚了聲,上前抓住了蕭影的手,借着雪光,快步出了院。
心裡那個怄啊,說什麼不認識,丫的,第一次就是兩人一起上的李府吧!
李建能懷疑刺客在公主府,還真是一點都沒有猜錯啊!
可惡,為了他自己的目的,居然置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顧。
要是查出來,李剛真是他們所為,别說她的,這府裡有幾個能幸免的。
就是她,也不敢做冒險的事,就怕連累了别人。
哧,對她的奉承,說什麼喜歡,都是為了将這裡當成避風港吧!

  蕭不銘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搞不懂,她為何又翻臉了!
蕭不銘回房,見地上撒落的衣服。
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給她換衣服嗎?
不會是什麼都沒有穿吧?
該死的,這叫他怎麼辦?
可是不給她穿上,估計是要凍死的。
蕭不銘閉上了眼睛,慢慢地掀開了被子,将她托了起來,穿上了棉衣,這才睜開了眼睛,系上帶上。
當他睜開眼睛時,目光落在了玉佩上,不由地瞪大了眸子。
一把攥過了玉佩,急忙拿出自己随身佩帶的玉佩,果然是一對,幾乎一模一樣。
蕭不銘怔在了原在,突得明白,龍依依為什麼要這樣生氣了。
蕭不銘捋了捋蓋在她臉上的絲發,一張清秀的臉落入他的目中。
她是什麼人?
她是燕王遺孤嗎?
蕭不銘蓋上了被子,坐在了炕沿,怔怔無語。
突想到了龍依依的話,急忙出了門。
與蕭影打了個照面,蕭不銘探問道:“公主呢?

  “爺,公主回紫臨殿了……”“是,不……過爺……公主說,朋友一場,好聚好散!
讓爺需要什麼,盡管開口,但不要去煩她!
”蕭影輕聲道。

  “回去照顧她,給她加床被子,不要點燈,誰來了也不要應答,除了我!
去吧!
”蕭不銘說完,沖進了夜色裡。
他要問,什麼叫朋友一場?
什麼叫好聚好散?
蕭不銘沖進了院,房裡點着燈,敲了敲門。
春天打開了門,見是蕭不銘,施禮道:“蕭驸馬,公主睡了……”“我有事找公主!
”春天攔住了門,急聲道:“驸馬爺,對不起,不要為難奴婢!
公主說了,驸馬爺心裡有數,公主這樣做,也是為了驸馬爺好。
如果驸馬爺不識趣,别怪公主……”蕭不銘的臉冷落寒冰,如果不識趣怎麼的?
她還要将他送去官府嗎?
“不銘,你在這裡啊?
聽說,李府又進刺客了,皇上有令,讓全城搜查,說不定,這一回連公主府也要搜了……”梁子秋急步上前。
蕭不銘微微一愣,公主府也要搜了嗎?
梁子秋詫然地道:“春天,公主呢?
快去報知公主,雖不是我們幹的,我們也要做好準備,以防他們借口,餡害我們。
是否要府裡先查一遍……”“公……主……驸馬爺稍等,奴婢立刻就去!
”春天急忙進了門。
龍依依雙手環抱,倚坐在了炕上。
臉色冷得像冰一樣,目子微斂,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

  春天進了門,回禀道:“公主,聽說皇上下令,全城搜索刺客!
聽說這一回,連公主府、王爺府都要搜,梁驸馬問,我們是否将僻靜處都搜一遍……”

  “什麼?
皇上下的旨嗎?
皇上……”龍依依撫了把臉,冰冷的手撫着冰冷的臉,更加的清醒。
該死的蕭不銘,居然給她捅這麼大的簍子。
龍依依掀開了被子,提步出門。
梁子秋負手立在廳裡,而蕭不銘則一臉凝重地立在了門口。
“公主,聽說,全城又搜查刺客了,皇上已經下令,這一回全城搜查,馬上怕是連公主府也要查過了,沒準這是一個陰謀,公主,咱們是否先自查一遍,免得到時,弄出點事來……”

  龍依依咬着牙,憤怒至極,冷然地道:“好,你去辦吧!
先去園子裡,還有後面的假山處查查看……蕭不銘,你查前面的房子……不過,不要派太多的人,腳印太多,反而引起别人的質疑……去吧……蕭不銘,你等一下……”

  梁子秋詫然地打量了一眼,愣在一邊的蕭不銘,快步離去。
龍依依冷然地道:“春天,誰也不許進廳,你就在這裡守着。
夏天呢?
”“回公主,奴婢沒有讓夏天來!
”“那你也回房去吧,跟夏天呆在一起!
你們兩個誰也不許離誰!

  “是,公主!
”春天不解,掀簾出了門。
蕭不銘歉疚地道:“對不起,可是我……”

  “廢話少說,本公主現在命令你,你聽好了。
回去,立刻将皿衣燒了,将她的嘴堵上,雙手向前捆好,放進浴桶裡,搬進我的房裡來……”龍依依眸光一凜,蕭不銘後退一步,重歎了聲,提步出門。
龍依依掀開了棉簾,喚了聲:“來人,去廚房給我提幾桶熱水來!
”“是,公主!
”小太監奔跑而去。
龍依依進了房,拿起了鐵鎬,上了炕。
将鐵鎬藏在了枕下,難掩心頭的怒氣。

  蕭不銘按她說的,将人放進了浴桶裡。
扛在了肩上回到了她的院裡,院門口的侍衛并沒有多疑。
蕭不銘進了門,将門栓上,輕聲道:“來了……如果你這屋……”

  “将她抱出來,放在床榻上,然後你出去……幹你現在應該幹的活去……”龍依依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這是冷然地命令聲。
蕭不銘上前,痛楚地道:“雲羅,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龍依依冷然地看着他,淡淡地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本公主并不是救她,而是在救整個府的人。
出去……”

  “你……好,是我的錯,回頭再說!
”“你身為左衛營的将軍,現在皇上下令搜查,你還愣着幹什麼?
本公主不要你解釋什麼,本公主從來就沒有百分百的相信過你。
你有你的立場,本公主有本公主的活法,本公主早就說過,你們幹什麼我不管,但不要連累我。
出去……”龍依依冷然地道。

  蕭不銘憤懑,卻又發不出來,甩袖而去。
龍依依将關了兩道門,然後拿着鐵稿,爬進了床底,挖開了上面的地磚,鋪上了被子,将人拖了進去。
幸好挖了一個坑,否則将她藏哪裡,都不放心。
龍依依又給她蓋上了一床被子,然後将青磚放好。
爬出了床底,撐着腰,一身的汗。
該死的蕭不銘,她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哧,也好,這一個也扔了,府裡就剩梁子秋一人了。
這個梁子秋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以後她就自由了。
天下何處無野草,無必戀着這幾個歪脖樹。
他的麻煩還大着呢,要為百狄國報仇,要為燕王報仇,這樣下去,這輩子不得安甯。

  “公主,水來了!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龍依依出門,打開了門,又問了聲,這才打開了門:“拿進來,幫我倒進浴桶裡!
去叫春天過來……”

  “是,公主!
”龍依依回到了房裡,重重歎了口氣,丫的,真是倒黴,累死她了!
挖個坑可花了她二天,土還是一包包地藏在肚子裡扔到花園裡的。
這個女人不會死了吧?
否則蕭不銘這個混球,不會以為她殺了她,将她埋了吧?

  “公主,你要淋浴嗎?
”春天跟夏天一起進了門,詫然地道。
“心情不好,人也潮潮的,想洗個澡!
浴房裡太冷了,就這裡洗吧……”“公主,天這麼冷,會不會受涼啊?
”春天關切地道。
“不會的,幫我準備衣服……泡一下就起來……”

  “公主,要不,奴婢用熱巾幫你擦一下吧,明兒正午,天氣暖和些再洗吧!
公主,快上炕上去。
這天真的冷,在被裡擦擦,然後換身衣服算了!
若是染了風寒,吃藥對寶寶不好!
”春天扶着她,連連勸說。
龍依依輕歎了聲道:“好吧……”

  “夏天,你來攪濕巾……”“好!
”夏天笑道。
春天拿來了衣服,幫着她脫去了衣衫,隻剩了内衣,用被子将她緊裹。
正擦洗着,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公主,右衛營将軍汪将軍求見……”“公主正在淋浴,更衣呢!
讓他稍等一會兒!

  “算了,就這樣吧!
夏天,讓人将沐浴桶擡出去,讓那個汪将軍到這裡來吧!

  “是,公主,奴婢立刻去!
”夏天快步出了房。
春天幫龍依依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套上了棉衣。
梁子秋敲了敲門,龍依依應了聲,他快步進了門。
龍依依探問道:“都查過了嗎?
”“是,公主,沒什麼事!
聽說汪建甫來了,想不到來的還真快!
”梁子秋勾着冷笑。
“來就來吧……”龍依依攏了攏頭發,靠在了床上。

  “公主,汪将軍來了!
”侍衛進門道。
梁子秋起了身,龍依依淡淡地道:“坐着,傳汪将軍進來吧!
”汪建甫進了門,微微瞟了一眼。
見龍依依打着哈欠,擡頭冷然地望着他。
急忙上前施禮道:“微臣給公主請安,見過丞相大人……”

  “起吧,汪将軍來意,本公主清楚的很。
天太冷,本公主又有身孕,就不管這搜查的事了!
汪将軍可要查仔細了,掘地三尺也不要緊!
不過,汪将軍給本公主聽明白了,公主府可是百姓人家,你的人進了公主府,走路必須得給我輕輕的,不許大聲喧嘩,不許壞了本公主府一樣東西,否則本公主唯你是問!
那麼就從這個房裡開始搜吧!
”龍依依不急不緩,似無所謂的表情,卻又冷厲至極。

  汪建甫讪笑道:“公主恕罪,臣也是奉命行事。
忠順王府又進了刺客,一定是刺殺老王爺的人。
怕這刺客對皇家不利,所以才來搜查的。
臣絕不會讓這些官兵亂來的!
”“那就好,不過,為了避嫌,也為了讓表哥對公主府放心,查吧,這房裡一定要查,一會兒我就要睡了,沒空接待你。
将櫃子什麼打開,讓汪将軍看看清楚!
”龍依依又似困意難熬地,打了個哈欠。
汪建甫連連說不用,可是龍依依堅持必須讓他看。
汪建甫順不推舟的,當然要查。
公主府可是最有可能藏刺客的地方,而且皿迹,又消息在這一帶。
李建能直沖皇宮,要來聖旨,就是為了查公主府。
若是查不到,在皇上面前可就失言了。
汪建甫自然沒有動,隻是讪笑着看着。
春天與夏天打開了衣櫃,箱子,所看之處都看了一遍。
龍依依淡淡地看着,冷然地道:“夏天,将床簾掀高一點啊,将燈放在榻闆上,讓汪大人看仔細……”

  “公主,臣打擾了……”汪建甫讪笑道。

  “不必客氣,汪将軍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下次公主府進了刺客,本公主也會向皇上讨聖旨,進忠順王府去搜查的。
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嘛,理解,理解……子秋,替我送汪将軍,順便書房啊,都去搜一下……”“是,你歇着吧!
”梁子秋上前,扶着她躺下,幫她蓋好了被子。

  汪建甫聽了她的話,眸底卻是一驚,掀簾出房去了。
龍依依冷笑了聲,下次去李家搜時,搜不出人,也能查查清楚,那是什麼機關房吧!
“他們太過份了,真當來公主府搜。
那個汪将軍說是不用搜,可是呢,眼睛睜得大大的……”夏天不服地道。
“好了,别吵公主了!
”春天輕歎道。
龍依依卻緊蹙着眉,心裡蹩着一團火。

  片刻,梁子秋進了門,輕聲探問道:“公主睡着了嗎?
”龍依依輕歎了聲,冷然地道:“搜好了?
”“想着,你也睡不着。
沒事了,汪建甫帶着人走了!

  龍依依撐坐了起來,梁子秋上前,扶着她坐好。
勸道:“别生氣了,搜搜也好,身正不怕影子斜……”龍依依提了口氣,冷哼了聲:“一次沒搜到,他豈會放心?
夏天你說呢?
”龍依依突得側頭探去,冷戾的目光,讓站在一邊的夏天打了個寒噤。
片刻,夏天讪笑道:“應該是吧!
”“應該是吧?
為何本公主覺得,你搜這個房間,比汪建甫還積極啊?
”龍依依的話讓梁子秋,還有春天都愣了愣。
梁子秋微蹙着眉,探向了夏天。
夏天的變化,讓他的心也提了起來。
難道說,她的身邊就有奸細?

  “公主……奴婢……隻是讓他看看清楚,好洗個清白……公主……”夏天跪地,聲音微顫地道。
“這麼說,本公主要感激你的同仇敵恺了?
”龍依依冷然地道。

  “公主,奴婢不知道公主的話是什麼意思,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會這樣魯莽了!
”“公主……夏天性格如此,夏天……”“閉嘴,人心隔肚皮,本公主留意她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回房時,她在什麼地方?
她在房裡嗎?
”龍依依冷然地道。

  春天愣了愣,急忙道:“她是在房裡啊……”“前面出了這樣的事,她在房裡為何不出來?
在房裡,她的鞋子會濕嗎?
就算鞋子會濕,她的後背的衣服會皺嗎?
”甯可錯殺一個,也不可留一個奸細在身邊。
絲綢一碰水就皺了,這分明是貼在哪個解落,積雪落在了她的身上,融化了。
夏天驚聲道:“公主,我不會做對不起公主的事的……公主,請相信我……”“相信你?
你當本公主睜眼瞎嗎?
沒看見你跟汪建甫之間的眉目傳聲。
看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否則,就别怪我不客氣!
”龍依依冷然地道。
梁子秋歎服地望着龍依依,真是太厲害了。
梁子秋厲聲道:“夏天,你還快說,公主對你不薄啊,你為何要這樣做……”

  春天一時僵住了,不敢置信這是真的。
雖然她話多,有時說些不該說的,可她本意是維護公主,沒想到!
夏天跌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打了個寒噤。
死亡的恐懼讓她吓得連哭也忘了,龍依依低斥了一聲:“來人,将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拎出去别喂狗!
”“公……主饒命……奴婢……是被逼的,我哥哥在他們手裡,如果……我不幹,她們就會殺了我,公主饒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夏天這才哭喊哀求出聲。
“夏天……你真的是……奸細?
”春天驚呼出聲,捂住了嘴。
雖然心裡早有疑慮,可她自己說出來,還是讓她驚了驚。

  難道公主總不讓她靠前,難怪公主讓她回去跟夏天呆在一起。
她以為公主怕有刺客,兩人有個照應的。
難道她平日裡,常常問公主的事!
梁子秋也算明白了,為何她這樣生氣了!
“饒命?
可以……你告訴我,你将府裡的情況,是怎麼送出去的?
”龍依依暗自籲了口氣,要說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隻不過是吓吓她,當然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會留她了。

  “是……奴婢……将消息告訴,掃地的阿七,是他送出去的。
是他一直逼我,吓唬我……”“那個老頭阿七?
天啊……”梁子秋不敢置信,那個和藹的老頭居然也是奸細。
龍依依冷笑了聲:“子秋,看到沒有,都安插到我的身邊了。
本公主就奇怪了,為何沒有人下毒呢?
本公主要是死了,李建能不就少一個勁敵了嗎……”

  “公主饒命,奴婢不會的,奴婢絕不做害公主的事……”夏天哭求……

  “他不敢,如果是這樣,天下人都會茅頭指向他!
再說,公主以前吃的東西,都是讓人先試的,誰做菜誰試菜,再則奸細應該隻有這麼幾位吧!
”梁子秋道。

  龍依依從來沒有過問吃的事,不過用的是銀筷,現在她明白了,原來是來驗毒的。
龍依依冷然地道:“來人,将她帶下去,還有将那個七老頭抓起來,将兩人送回到李府,就說今晚搜府搜出兩名奸細……”“公主……饒命啊……”

  “對不起,本公主決不能原諒一個細作,更不會原諒一個叛徒!
選則什麼樣的死法,給你選擇的權利……子秋,這件事交給你了!
”龍依依冷然地道。
笑話,她絕不允許她将今晚的事說出去,不管她有沒有看到,都不能放過她。
要怪隻怪她,自尋死路。
“你……怎麼可能,明明有人……”夏天癱軟在一邊,自言自語……

  “你放心吧!
”梁子秋輕歎了聲,喚了聲侍衛。
片刻侍衛進門,将夏天給抓走了。
龍依依淡淡地道:“春天,你是否覺得我太狠了?
”“不,是她自尋死路,不管公主的事!
”春天心裡直嘀咕,她天天跟夏天在一起,不會也懷疑她吧!
急忙道:“公主,奴婢跟夏天一點關系都沒有……奴婢……”

  “起吧,我又沒有懷疑過你,好了,我困了,也難了,你去睡吧!
”龍依依淡淡地道。
“是,公主!
”春天急忙出門。
龍依依下床,關上了門,又爬到了床底,挖開了地磚,伸手探了探,還活着。
像這種心懷大仇的人,不會這樣輕易地尋死的。

  龍依依将她拖回了地面,然後抱上了床。
大口地喘着氣,娘的,累死她了。
可是地下的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得讓蕭不銘将她帶走,龍依依放下了床簾。
回到了炕上,睡意全無。
這個險惡的世界啊,驸馬個個都陰險,奴婢更是不敢相信。
要是沒有懷孕,當初打掉這個孩子多好!
為何就沒有人給她下個堕胎藥的,這不是宮鬥裡最平常的事嗎?
突得肚子被狠狠地踢了一下,龍依依都直不起腰。
撫了撫肚子,輕嗔道:“臭小子,你還聽懂了我的心語不成!
再踢,真不要你了!

  一晃,天都亮了。
蕭不銘忙了一夜,回到了公主府。
全城搜了一次,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真是擾民啊!
蕭不銘回到了府裡,才聽說,梁子秋一早就送奸細去李府了,當然是做了口供,還畫了押。
蕭不銘沖進了院,見春天與小卓子立在房門口。
蕭不銘急聲道:“公主呢?
”“驸馬爺,你可回來了!
府裡出大事了,抓到兩個奸細,公主下令處死……公主折騰了大半夜,還在睡呢!

  小卓子急着回禀,像是憋了許久,不吐不快。
“夏天真是奸細嗎?
”“嗯,公主一眼就将她抓出來了,然後她供出了七老頭……”“公主抓住的?
”“是啊,她自己都交待了,汪将軍來搜房,她搜得比誰都起勁,被公主發現了……”蕭不銘緊蹙眉頭,驚聲道:“汪建甫連公主的房都搜了嗎?
那……後來呢?
”“都搜了,你問春天!
”春天抿了抿嘴,施禮道:“驸馬爺放心,公主房裡怎麼會有刺客呢!
驸馬爺,奴婢給你端水,洗洗臉吧!
”“我去,我去……”小卓子笑道。
“好,給我送點吃的,你們去吧,我在這裡守着!
”蕭不銘七上八下的,她明明将人送到了她的房裡,都搜了,怎麼會搜不到?
夏天居然是奸細,難道她早就發現了?

  蕭不銘的心裡很是緊張,想敲門,又怕吵着她。
倚在門口,憂心忡忡。
春天跟小卓子端來了熱水,又送來吃的。
蕭不銘洗了臉,吃了早飯後。
春天莞爾道:“驸馬爺,你忙了一晚上了,還是回去歇一歇吧!
公主怕是不到正午不會起來了!

  “沒事,你們也去歇着吧!
”蕭不銘離得開,總覺得這一回,她也不會放過他。
心似吊桶,七上八下的,暗自歎息。
“驸馬爺,你的鞋都濕了……”小卓子關切地道。
“去我院裡,讓蕭影給我拿雙幹的,拿身衣服來!
”他的腳指早就凍僵了,可這算得了什麼。
擺在他眼前的是冰山啊,好不容易與她建立起來的信任,就這樣摧毀了。
她對誰都不相信,所以她能發現夏天的端倪不是嗎?

  春天以為他還有事要回禀,便去端來了熱水,讓他洗腳。
小卓子便去通知蕭影了,去拿衣服。
梁子秋進了門,笑道:“不銘,你回來了!
怎麼樣,昨夜搜到人沒有?
”“呵……要是搜到了,你還能不知道!
聽說你送兩個奸細去李家了,李建能能承認嗎?
”蕭不銘詫然地道。
“他怎麼會不承認,本來就沒指望他會承認,隻是給他一個警告。
刺客沒抓到,自己的奸細卻被抓起來了,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李建能的臉都黑了。
矢口否認,我就将兩人的屍體送到衛大人那裡了。

  “都自盡了?
”蕭不銘詫然地道。
“夏天是公主下令死的,那個七老頭還活着……不過不管他承不承認,有口供在。
到了皇上哪裡,雖是死無對證,但對李建能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公主也沒指望,他會承認吧!
公主真是厲害,我算是心服口服了!
難怪讓汪建甫好好的搜,原來是讓夏天露出馬腳啊!
”梁子秋感慨之餘,眸子裡溢滿了贊歎之色。
百裡雲羅哪裡會随便讓人搜她的房間,那不是打她的臉嗎?
不過,她就是讓汪建甫自己收,汪建甫未必敢動手。

  “全都搜了,當時你在房裡?
”“是啊,公主讓春天跟夏天打開櫃子,那丫頭連床底都掀開來看了,沒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梁子秋還以為他是質疑,公主什麼時候這樣好欺侮了!
蕭不銘讪然一笑,越發的奇怪了,她能将那個人藏哪裡呢?
不是放在腳踏闆上的嗎?
床底也沒有,都搜了,她不可能抱出房的。

  “你那裡如何?
”梁子秋探問道。
“正要說呢,你今兒進宮嗎?
總是全城搜索,百姓們敢怒不敢言……”“呵,那不是更好嗎?
正如公主所言,要想使他滅亡,必先使他瘋狂!
哈哈,今兒我算是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難怪公主一直說,要低調行事了……我自然要進宮去了,向皇上回報一下!
我先走了……”梁子秋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家有賢妻萬事興!
雖然他們都是别人眼中的才子,可是憑一人之力,是很難做成事的。
而她卻有能力,将他們的力量合起來,力量無限。
蕭不銘看着梁子秋的背影,心裡越發的擔憂。
難道說,她已經跟梁子秋走過,要他離開公主府了?
那麼以後,公主府裡隻剩下梁子秋一個了。
他看得出,原本高傲的梁子秋,現在越來越喜歡她。
蒼天,昨夜他不該救她回來嗎?
她是誰?
她的身上為什麼也有這樣的玉佩?
不,他不能離開公主府,就是跪下來救她,也不能離開……

  “爺……你可回來了……”蕭影一張困乏的臉,等了他一夜,也擔心了一夜。

  “嗯!
”蕭不銘輕應了聲,将潮濕的外袍脫了,換好了衣服。
半所有人都打發了,在廳裡坐等。
陽光從門縫裡射了進來,房裡依然很冷,可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提着的心,沒有時間擔心這個。

  龍依依醒來時,太陽都西斜了。
起了床,雙臂酸痛,才想起,房裡還有一個人。
龍依依提步上前,掀開了簾子,隻見那人一動不動地躺着,兩隻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龍依依淡淡地道:“你别怕,我不是壞人,不過,你是誰呢?
讓我猜猜,你是燕王的女兒?
還是百狄國王子的未婚妻?
還是聞名天下的牡丹刺客?
你姓百裡?
别驚詫,本公主也姓百裡,你應該比我大,是我的堂姐是嗎?
看來是了……我拔了布,不過你可别大呼小叫的,否則我不保證,将你交給李建能!

  她那驚怔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算不是燕王的女兒,也是燕王的什麼親信吧!
龍依依拔掉了她嘴裡的布,反正手腳都捆着,又受了這樣的重傷,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傷不了她。
她微微地扭了扭嘴角,恢複了平靜,面無表情地盯着龍依依,舌頭僵直。
她當然認識百裡雲羅,可是百裡雲羅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世?
她真的想不明白?
咽了咽口水,詫然地道:“你為什麼救我?

  “呵……因為我們都姓百裡啊!
我可不能讓李家的人欺侮百裡家的人,就算我們百裡家的男人無能,女人也不是好欺侮的。
堂姐,對不住,昨夜救你回來時,你已經暈迷了。
皇上下旨,全城搜尋,怕你無意出聲,所以将你的嘴也給堵上,手腳也捆起來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一而再地去李家?
難道燕王叔還活着,被囚禁嗎?
你是百裡……”龍依依探究地問着,沒有讓她跟蕭不銘串口供,那就對了。

  她依然不回答,雖說她已經落入她的手中,也被她識破了身份。
可是總覺得……她的思慮立刻被龍依依識破了,龍依依雙手環抱,輕笑道:“你還不願意說嗎?
其實,我都知道了!
你兇口的這塊玉佩,我也有一塊……”

  “什麼?
你……”她激動之餘,兇口起伏,不敢置信地輕呼出聲。
“說吧,如果你不說,本公主也隻有将你送去刑部,本公主為了你,差點被李建能抓到把柄……本公主可是拿全府的人冒了一次險,也拿天下的人冒了一次險,隻有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
你要不願意說,就算了,反正本公主想知道的,沒有不知道的……”龍依依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等等……不要……我說,我是百裡雲音,求你,我大仇未報,救我……”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她不能死。
大仇未報,她怎麼能死?

  “百裡雲音……你跟百狄國的哪個皇子訂的親?
”“耶律子蕭……”

  “耶律子蕭?
呵……”龍依依輕笑了聲,蕭不銘?
耶律子蕭?
琴音蕭聲,真是一對知己天偶啊!
“你為何一定要去李家?
你想為王叔報仇?
獨自一人怎麼行嗎?
你以為李家是你一個人能撼動的嗎?
殺死李剛,也不過是他太過自大,一時疏忽罷了!
”龍依依輕歎道。
“你……真的願意救我嗎?
你的那塊玉是從哪來的?
”百裡雲音驚聲道。
“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
不過你放心,本公主絕對不會看着李家人欺侮你的。
我們都是百裡家的子孫,絕不能這樣受他們欺侮……”龍依依的聲音沉沉的,握了握拳頭,一副與人鬥到底的樣子。

  “是……我要回燕王府,拿回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輪到你回答我了!
”百裡雲音似回過了神,眸底掠過了閃電般的精光。
“好,我曾經救過一個男人,他将這個塊玉送給了我!
不會是你的夫君嗎?
你們可真一對苦鴛鴦啊?
”龍依依不無諷刺地說。
“他人呢?
”百裡雲音有些激動,用力擡起了頭,扯動了傷口,痛得五冠揪集,咬住了牙,喘着氣息。
“可息,他傷勢過重,死了……跟你一樣的傷!
所以我很奇怪,這是什麼樣的武器?
”“死……了?
他死……了……”百裡雲音突得像得而複失的呆滞表情,刹那淚水晃動着,眼睑阖上的瞬間,苦楚的淚水飛洩而下。
龍依依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要怪她,她也隻是為了生存。

  “好了,人死不能複生,你那樣愛他,為什麼……”“公主,你真的能奪回江山嗎?
你能保證,不把江山落入李家之手嗎?
”百裡雲音打斷了龍依依的話,吸了吸鼻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當然,要是将江山落在了李建能的手中,我們這些百裡家的人還能活嗎?
等于是改朝換代了,百裡子孫隻有一個被滅門的下場!
”龍依依回視着她,正色道。
“好……那我放心了,我身上的玉佩也送給你了……”

  龍依依愕然,送她一塊玉佩幹什麼?
百裡雲音又道:“當年父親将一批金銀财寶藏到了一處隐秘之處,并畫了一張藏寶圖。
而要找到寶藏,必須拿到一把鑰匙,鑰匙就藏在了燕回堂的秘密之處,而要打開這個地方,就是兩塊玉的放進機關之中,才能開啟。

  “藏寶圖?
鑰匙?
”龍依依惡汗,還弄出個藏寶圖來了,難道說,當年這燕王早有準備。
如果先皇無能,他要舉兵奪回政權嗎?
“是,不過這是一個秘密,隻有我爹還有百狄王,還有兩個親信知道,我爹将其中的一塊玉送到了百狄國,如果有人沒有兩塊星型玉,用東西一敲動的話,那裡邊的鑰匙就會碎,更何況他們沒有藏寶圖!
當年親信一個就是救走我的師傅,一個就是朱令安……”

  “朱令安?
他不是李剛的人嗎?
叛變了?
”“是,他出賣了父王,并與李剛暗謀,以我爹造反作亂為由,設計抄家,滅我全家。
并且設計,讓皇上出兵百狄國。
他還一個目的,就是得到藏寶圖……得到我爹留下的寶藏……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去取鑰匙,而是設下陷阱……”“你明知是陷阱,還往裡跳?
”龍依依無語。

  “我必須要取到這個鑰匙,打開寶庫,招兵買馬,替我爹報仇,奪回百裡家的江山……”“還有為父家報仇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招兵買馬,就會揭起混戰,百裡家的天下就會千瘡百孔,群雄就會揭竿,也許,你可以為你爹報了仇,可是一定奪不回百裡家的江山!
”龍依依淡淡地道。

  “我不管,我要我爹報仇,我知道光憑我們幾個人,很難……可是一定會的……”

  “那你會毀了天下無數的家庭,皇上能和平奪權,我們也能!
再說,皇上現在治理天下太平,等她不行了,将權力奪回就行了!
”龍依依想不明白,這些人是否想得太簡單了?
就算是一座寶庫,又有什麼用呢?

  “那你的母親,你自然是這樣說了!
”百裡雲音冷然地道。
“你以為你們會成功嗎?
不可能,你們的造反,隻會讓李家得到更多掌握軍權的機會!
到那時,你們以什麼理由反對朝廷?
還不是恢複百裡王朝的名号?
這樣一來,皇帝會将軍權交到百裡家的人手中嗎?
你以為你們收買的兵馬,能抵過朝廷的百萬大軍嗎?
你們的寶庫,能比過國庫的錢财嗎?
現在,百裡家與李家的權力還能持平,到時,就能看着改朝換代了!
”龍依依冷斜了她一眼,幼稚,天天想着報仇,想瘋了吧都!

  百裡雲音微愣,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龍依依輕歎了聲,轉身出門。
餓得要死,肚子裡的孩子都沒動靜了。
打開了門,蕭不銘端立了起來,急步上前:“雲羅……”

  “你進去吧,你的女人在我的床上!
”龍依依看都不看他一眼,提步出門。
蕭不銘攥住了她的手,眉頭擰成一條直線,喃喃地道:“求你了,不要這樣!
我真的……”

  “放開,本公主餓着呢!
沒力氣跟你費話,也不想聽這些費話。
耶律子蕭殿下……”龍依依扯開了他的手,冷然地道。
蕭不銘像是被抛棄一般,愣了愣立在了那裡。
她怎麼知道?
她早就知道了嗎?
龍依依掀開了棉簾大聲道:“來人啊,人呢?

  “公主,小的在這裡!
”小卓子快步奔上了前。
“小卓子,去給我弄點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給我來碗熱粥,還有饅頭什麼的,好吃的,多端點來吧!
”龍依依撫着肚子,大聲道。
“好……公主,你一下,奴才馬上去!
”小卓子笑嚷着奔出了院。
陽光照着白雪,寒氣依然逼人。
龍依依回頭,坐在了火盆前,挑了挑碳火。
春天聽到聲音,急忙端着熱水進門來了。
見龍依依懶懶地,笑問道:“公主是不是餓壞了?
本來,奴婢是想叫你的,可一想,折騰了一夜,又怕打憂公主……”

  “是啊,餓醒的。
春天,你的父母親都在哪裡啊?
”龍依依笑問道。

  “公主……奴婢……”春天一臉驚色。
“春天,你怕什麼?
你這樣細心的照顧我,我對你還是放心的。
隻不過,我怕有人對你下人下手,所以我想将你家人,安排到安全的地方!
”“公主,奴婢的家人都在郊外的牛家村,我爹娘都是老實人,不會做樣的事的。
我弟弟妹妹都小,我是老大,絕不會……”“我知道,可萬一你又忠心,那些人拿你家人協迫呢?
好了,我會買個宅子,讓他們在京城做生意。
什麼叫一榮俱榮,你是我的人,說句難聽的,如果我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你累及的還有家人,皇上不就是拿這個威脅你的嗎?
我當然要照顧你們……如果有難事,直接跟我說,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大惡之事,本公主有能力救出人的!
”龍依依笑盈盈地道。

  “那奴婢謝謝公主了!
”春天急忙磕頭。
“起來吧!
”有罰必有賞,忠要賞,叛徒要罰。
她的身邊的确需要親信,她自問平時對她們不錯,她也一直不相信夏天會是奸細,也一直不希望是。
可是她是,夏天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以為她總是替她抱不平,會得到表揚。
恰恰不是,她就不喜歡這樣。
正如老爸說的,人前好短長,必是短長人。

  蕭不銘站在房裡,見炕上空空的。
提步到了床前,掀開了床簾。
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無力地擡起了眼睑。
報仇的毅力讓她堅強,她不會死的。
剛剛與龍依依的對話,讓她很消體力。
用力地睜開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神那麼的奇怪,為什麼要這樣看着她?
蕭不銘探究地道:“你是誰?
”百裡雲英眸光冷了幾分,什麼意思?
還輪翻來審問她嗎?
百裡雲英冷冷地道:“你又是誰?

  “你身上的玉佩哪來的?
”蕭不銘有些急躁地問道。
“可笑……”百裡雲英阖上了眼睑,難道百裡雲羅将她交給了官員了?
她上當了,她真笨,她怎麼可以相信她的話?
“我問你,這身上的玉佩哪來的?
你是燕王的什麼人?
”蕭不銘些許惱怒地道。
現在他甯可她不是燕王的女兒,他期望隻是一個手下的人,或者别的……可是,一想,他是多麼的自欺欺人,根本不可能,百裡雲羅将他的名字都報出來了。

  “你又是什麼人?
你為何不去問百裡雲羅?
”“我……是誰,你不要管,另一半藏寶圖在你身上嗎?
”蕭不銘探問道。
“哧,原來如此,百裡雲羅得到了另一半藏寶圖了嗎?
我不會說的……”百裡雲音有種上當受騙的憤慨,眼中的怒火像是火山噴湧。
不顧疼,掙紮着想要坐起來。
蕭不銘輕歎了聲,看着她這副絕決,摁住了她,驚聲道:“好了,你别弄了!
别将傷口扯裂了……”

  “放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就說百裡雲羅怎麼可能會救我,你們這些惡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想得到藏寶圖,死也不會告訴你們!
告訴我,是不是你們殺耶律子蕭,是不是?
”百裡雲英咬牙切齒了瞪着蕭不銘,怒吼出聲。
她眼中的集聚的憤怒與淚光,讓蕭不銘震憾。
他無法漠視她,她應該是燕王的後人,她一定跟他一樣幸存下來,吃了千辛萬苦。
蕭不銘喉嚨一梗,深提了口氣道:“你不要冤枉她,她是好人。
是她救了你,為你療傷。
要不是她,你早就落在李建能的手裡。
”“你騙人,你們這些人有什麼區别?
她奪走了玉佩,搶走了藏寶圖,她救我,無非是為了……”“夠了!
她不是,我說了她不是!
她根本不準我去李府,我也沒有交給她什麼藏寶圖,我什麼都沒有說。
是你告訴她,她才知道……你聽明白了嗎?
”蕭不銘憤慨,他不允許她這樣污蔑百裡雲羅……

  百裡雲音怔怔地盯着他,睜大了眸子。
那麼,那夜在李家受傷的人是他?
要不是他,那晚她會落入李家的手中。
是的,她曾相過,也許這個人是知情者,也許也是幸存者。
她找了許久,可是李家都沒有找到,她更找不到了。
她為了引他出來,冒險殺死了李剛。
可依然沒有一點他的消息,原來他在公主府。
百裡雲音望着這張臉,淚如雨下,哽咽道:“你……又是誰呢?
告訴我,求你告訴我……”

  蕭不銘從脖子裡搖出了玉佩,解了下來,提在了手中。
百裡雲音隻覺得喉嚨梗阻,哽咽聲聲:“你還活着,你真的還活着……我是雲音,還記得嗎,我們見過面……”

  蕭不銘眸子微紅,他知道她的淚光意味着什麼?
她是悲苦後的釋放與欣喜,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長大了,不是那個七八的丫頭了……蕭不銘想安慰她,可是想到百裡雲羅,又退縮了。
蕭不銘掀開了被子,解開了她的手與腳。
輕歎了聲道:“你先躺着,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你千萬别發出聲音,公主可是冒死藏住你的……”

  “嗯,我知道了……”百裡雲音梨花帶雨般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終于找到了他,有他在,一定能報仇的。
可是,他又是誰呢?
他怎麼會在公主府呢?
百裡雲音想喚他,他已經出門去了。
而蕭不銘的想的是,龍依依是怎麼藏住她的?
哪裡都查了,難道床上不查嗎?
難道她也躺在床上?
因為大肚子,所以就遮掩過去了。
想着,這汪建甫也不敢讓她掀開被子的吧!

  蕭不銘出了門,見龍依依正在吃飯。
房裡隻留下了春天一人,蕭不銘上前,朝春天使了個眼色。
春天識趣地退出了門,龍依依淡淡地道:“今天晚上,你将她搬到你的房裡去!
”“雲羅,我感謝你救了她。
可是我跟她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跟你才是……”“呵,蕭不銘,你剛進公主府的那會兒,是這樣想的嗎?
你隻是将公主府當成暫時的栖身之地,你告訴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等到報了大仇,等到奪回了家園,你會一刀斬了我不是嗎?
”龍依依喝着粥,好像在說别人似的。
那樣的冷靜,冷靜地讓蕭不銘心尖顫動。
她将他看穿了,可是那也是以前……蕭不銘哀求道:“你不要這樣說,我是真心的喜歡你!

  “不必,我知道很多人當我是棋子,我也曾當你們是棋子,人在江湖,說的好聽一點,我們是相互幫忙,各取所需。
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相互利用。
建立在這種基礎上的感情你覺得牢靠嗎?
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抓住了,你的大仇還沒有報,你會甘心跟我一起完蛋嗎?
不要告訴我能,就算你說了,我也不相信!
”龍依依淡淡地道。
“你要怎麼才相信,你要我将心掏出來嗎?
”蕭不銘愠怒地低吼,難道她就沒有感覺到一點他對她的愛嗎?
不管以前如何,她變了,他也變了,為什麼要這樣絕情!
“我不是孩子,我不信這個,我跟你說過,我跟你是一樣的人,我隻相信自己!
好了,我讓人端來粥,你盛一碗喂她吃吧!
我說過,不想讓别人知道!
你也别指望我會幫你照顧她,本公主還沒有這樣崇高!
”龍依依繼續吃自己的,心裡真是怄啊!
還想讓她相信,他又何曾相信過她呢?
雖然,反過來也成立,可是百裡雲羅的事,他們都知道啊?
除了她龍依依的事沒有告訴他們以外……做為朋友,她夠真誠了!

  “好,你在氣頭上,我不跟你争辯。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蕭不銘盛了碗,又添了些菜,提步進房。
雖然說的這麼狠,還是照顧到了她是病人,才要粥的吧!
記得她很少喝粥!
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反正他是不會離開公主府的。
他是皇帝賜的婚,要麼将他交給朝廷,否則他絕對不會離開她。

  龍依依咬牙切齒,咬着筷子,憤憤地回頭。
這個臭男人,還想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
想得美啊!
可惡……算了,跟他置什麼氣啊!
反正已經趕走一雙了,再少一個更好,結束荒唐時代。
龍依依吃了飯,回房去拿鬥篷,見蕭不銘正在給她喂粥,百裡雲音那個開心的表情啊!
龍依依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道:“記住,關上門,誰來了,現在知道是四個人,要是讓第五個人知道,就立刻給我走!
天黑了,将她帶你的房裡去!
”蕭不銘的手抖了抖,急聲道:“你去哪兒啊?
”“梁子秋的院裡!
”龍依依将鬥篷一甩,邊系邊出了門。
英姿飒飒,從背影看,沒有一點懷孕人的臃腫之态。
蕭不銘的臉冷了幾分,她的聲音就像刺一樣戳進了他的心坎。
百裡雲英愕然地望着他,輕聲道:“蕭哥哥,怎麼了?
蕭哥哥,我有很多的話跟你說。

  “等你好了再說吧!
雲音……對不起,我……”“不,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隻要你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你要你活着就好,我就不會那麼孤單,不會那麼力量單薄了。
那一夜,我想着也許是你,我心裡激動了很久。
爹說過,要将這筆寶物交到你們的手裡,你們才更需要……我一直在找你們,所以我殺了李剛,我就是想從中得到你的消息。
蕭哥哥,等我身體好了,我們去找海叔,我們不是兩個人,我們有幾十個人,以後會有幾千個人……”百裡雲音喃喃地道。

  “幾十個人?
”蕭不銘愕然,難道說,他們急需要這些東西,是要招兵買馬了嗎?
“是的,有卡什大叔,多奪大叔,還有海叔,還有子令……”百裡雲音的鼻子一酸,眼淚又滾落了下來。
“你是說卡什大叔,多奪大叔?
我的堂弟子令……他們還活着,他們人呢?
”蕭不銘說到這些名字時,也不由地哽咽,聲音沙啞。
原來世上還有親人,還有那麼多的親人!
“是……他們還活着,海叔帶着我逃去了草原,就是為了找你們,還有玉佩……還有半張藏寶圖,爹不是将這個當咱們的訂親之物,送去草原了嗎?
可是……好多人都死了,那個波塞王屠殺了皇族,海叔帶着我在草原上漂泊,我們相信,一定會有人活着的。
直到十六歲那一年,在賽馬節上,我的玉晃出來了,卡什大叔他們找到了我。
他說,沒找到你的屍體,你一定活着的。
這些年我們一直找,蕭哥哥……我找得你好苦,你去哪兒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百裡雲音痛哭失聲,為什麼他會在公主府,還做了驸馬。
隻是她不想說,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來,他喜歡百裡雲羅,以他坐在這裡的身份,還有跟她說話的語氣,一定是驸馬。
可是,她應該是他的夫啊,她找了十來年的夫啊!

  蕭不銘望着眼前痛哭流淚的女子,心也揪了起來。
他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的心裡曾經刻着百裡雲音的名字,可是現在,他的心裡隻有百裡雲羅。
他曾經發過誓,為他們報仇,可是他卻陷入了兒女之情。
他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頓,一介武夫的所作所為,真是沒用。
“别哭了,活着就好。
别難過了,扯動了傷口,更疼……快吃吧,粥都涼了!
”蕭不銘緊蹙着眉,郁郁的,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心坎上。

  “好……不說了,我吃飽了……蕭哥哥,你不要走,我想睡一覺……你能陪着我嗎?
我想安心地睡一覺……”百裡雲音哀求地看着他。
蕭不銘含了含首,百裡雲音像個孩子般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阖上了眼睛。
蕭不銘端坐在了床前,腦海裡立刻被百裡雲羅給占滿了。
他該怎麼辦?

  他能拒百裡雲音于千裡之外嗎?
他不能離開公主府,如果離開了公主府,他就不能勝任左衛營将軍之職。
不,這是他的一個機會,他不能這樣自私。
這是百裡雲羅對他的信任,雖然知道猜出他是百狄國的皇子,可是依然讓他握着兵權。
報仇,正如她所言,隻有智取不能強奪……她會什麼要去梁子秋的院裡,她選擇了梁子秋了嗎?
這就是她的選擇嗎?
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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