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塵煙四起。
不知道怎麼的,容明軒這邊的士兵們,便有些膽寒了起來。
似乎是被一場即将來臨的風暴給驚到了一般,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狠狠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怎麼說呢,那種感覺。
心悸的能讓人喘不上氣來。
因為,此時的他們心裡非常清楚,那伴随着滾滾塵煙而來的大軍,是來幫着夜淩楓他們的。
畢竟,他們的人馬,除了容明軒那三萬親兵,剩下的,就都在這裡了。
“哇,南翌竟然還有人!他們要打我們!”
隊伍裡,又有個人開始誇張的大喊起來,頓時,有些人就又不禁開始想要亂了自己的陣腳。
“混蛋,是誰!”
容明軒惡狠狠的轉身,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想要找出剛剛那個,又再一次擾亂軍心的家夥。
但沒想到的是,剛剛出聲的那人,早就已經又隐匿在了衆多士兵之中,放眼看去,隻見到人頭攢動,根本就沒處找去。
可這時候,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因為,不遠處的大軍已經逼近了過來。
而且,自從開始接近的時候,那大軍便自動的如同水流般分開,圍着容明軒的大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這是誰?”
程流錦不禁有些驚奇,便又笑道,“倒是挺有意思的。”
“是熟人。”
程浩文微微一笑,便又朝前指道,“不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熟人?”
程流錦也挑挑眉,而容世旸的眸中,似乎是閃過了些什麼,于是,便不禁勾唇道,“原來如此。”
沒想到,竟會是他們呢。
“咦?”
程流錦又不禁疑惑了一聲,而夜淩楓便也活潑的點點頭說道,“對哦對哦,流錦美人兒,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是嗎?”
程流錦也不禁笑了一笑,這時候,夜淩楓卻指指遠處說道,“喏,你看,他們已經到了。”
話正說着,程流錦便朝那邊看去,果然的,就發現了不遠處,有兩人正騎在馬上飛馳而來。
最後,便停在了容明軒大軍的身後。
程流錦将手搭在額前支成個涼棚,便終于瞧得分明。
那騎馬的兩人,其中有個冷酷的黑衣少年,看起來當真是分外面熟。
蘇浥嘛,能不面熟麼。
看來,他是被特意喊過來找麻煩的。
對,找容明軒的麻煩。
“哼,是你。”
容明軒掉轉了馬頭,與蘇浥遙遙相視,發現他的身邊,還跟着那個長袖善舞的少将軍,舒瀾。
這兩人湊在一起,也不可小觑。
“當初,你差點壞了本王的親事。”
蘇浥幽幽的盯着他,聲音冷漠如冰,“如今,你淪落至此,本王自然是要來痛打落水狗了。”
那時候的事情,他到如今都還耿耿于懷呢。
而且,竟然還敢教唆小國軍隊,去他大周的邊境圍攻挑釁!
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所以,正巧有了報仇的好機會,他當然是會不遺餘力的來到這裡,然後,痛痛快快的摻上一腳。
“呵,就憑你?”
容明軒不屑,但蘇浥卻冷聲道,“不要自大了,本王送你上路,都已經是你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敢小瞧他?
一會就送他去見閻王!
“我的命在這裡。”
容明軒冷冷的一笑,又将手中的長劍一揮說道,“就怕你沒命拿!”
說罷,便又将手中的長劍舉了起來,高聲命令道,“衆将聽令!将這個狂妄之徒給我拿下!”
反正,晉州城的門口挖了大坑。
自己過不去,他們也就别想要出來,所以,暫時也可以不動他們。
但現在,要緊的是這個蘇浥。
自己之前曾經為了要打壓容世旸,所以阻撓過他和南卿墨的婚事,如今,被他追讨上門來了。
先不說,他是大周新帝身邊最得力的一條臂膀。
就單單是他身邊那個叫做舒瀾的少将軍,能文能武的,就已經非常不簡單了。
現在,他尚還年少,假以時日,若是成了氣候的話,一定是能不輸于夜淩寒,亦或是南輕塵的任何一人。
這樣還了得?
那可不行。
“哼,來啊!”
舒瀾一身黑色的盔甲分外英武,就好像是一隻齒爪鋒利的獵豹,正就等着獵物自己乖乖的送到嘴邊上來。
此時,見到容明軒陣營的士兵攻了過來,他便高高的喝了一聲,便催動着馬兒上前,手中的一把彎刀正閃爍着凜冽的寒光。
隻見他的馬速越來越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一個人單刀直入的,沖進了迎面沖過來的士兵群中,深入到了中心處去。
‘唰唰唰’的幾聲響起,便看到皿光飛濺,竟是有好幾人已經丢了腦袋,隻剩下身體,無力的轟倒在地。
頓時,衆兵便不禁一陣驚慌。
但實際上,容明軒這邊也是有将領的,隻不過,人家是馬國、趙國、以及楚國的人,并不怎麼打算真的要為了容明軒去拼命。
所以,這會兒,向前沖的士兵們,大都是要做做樣子,然後四下裡逃竄。
而将領們,也是比兔子躲的都快。
“混蛋,誰都不許退!”
容明軒自然是發現了其中異狀,而陸尚便主動請纓道,“主人,我去。”
這些将領和士兵,都不是他們的人,所以,他們是不得不低頭罷了,但若要說是真心賣命的話,誰都不願意。
而那些親兵,是為了要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動用他們的力量。
他敢保證,除了他之外,再加上早已經和黃土為伴的董先生,這個世上,沒有人會再想這樣子對待主人了。
隻是,就算是這樣子,他們……
也還是赢不得。
董先生說的沒錯,主人他,已經完全不再是當初的瑾王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一定會不離不棄的守護在主人身邊,直到他的生命,走到了最後的那一刻。
也許這樣子,才足以償還主人的恩情。
“嗯。”
容明軒神色越發的陰鸷起來,點點頭之後,又說道,“去吧,取了舒瀾的腦袋,提着回來。”
頓時,陸尚便不禁一愣,但還是恭敬的應聲道,“是。”
随後,便雙腿一夾馬腹,朝着陣前沖去。
他用生命起誓,他的忠誠,永遠都屬于那個叫做容明軒的男人。
即便是死,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