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王笠恒恭敬地站着,低着頭沉悶不語,剛剛皇上他說了什麼?
欠債了?欠了齊國王爺的一個大人情?
所以,想用錢還?
這有點胡鬧了吧。
“朕的意思就是這樣,諸位愛卿,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容明軒居高臨下的坐在禦桌前,手中用來批閱奏折的朱筆,不住的在指尖穿梭着,但是那鮮紅的墨迹,卻是一絲都沒有滴下來過。
“這……”
以王笠恒為首的是書名官員,全部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低着頭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
而除了王笠恒之外,也沒有敢說話。
大家都是低着頭悄悄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動聲色的交換着有些無奈的眼神,但是心中所想,卻是一點都不敢說出來。
畢竟,這位新皇,可是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殺了一堆美人兒的人啊。
“左丞大人,你可是有什麼異議?”
見王笠恒欲言又止,容明軒便不僅挑眉看着他,又寬宏大量的加了一句,“但說無妨。”
“皇上,臣,無話可說。”
王笠恒畢竟是老油條,他也知道,容明軒是想要試探自己的忠心,所以,這會有這麼一句話等着自己。
若是自己真的說出來反對他的話,估計,這腦袋就在肩膀上扛不了多久咯。
“那你為何吞吞吐吐的?”
容明軒仍舊是不打算放過他,頓時,王笠恒便撲通一跪,又說道,“臣是以為,皇上隻需這點錢财,也不知道夠不夠,可說出來,又怕有損了皇上的威嚴……”
說着,聲音變漸漸的弱了下去。
而他身後的那些官員們,便也都徐徐的跟着一起跪下來,齊齊稱道,“我等一心為皇上着想,望皇上見諒。”
“……好。”
容明軒滿意的冷笑了一聲,又冷聲道,“既然如此,諸位愛卿們,請随朕一起去大國庫,開門取金。”
“這……”
王笠恒不由得又遲疑了起來,這麼大的事情,要用這麼多的錢,搞不好,要出大事情的啊。
但是這種話,他依然是不敢說。
“嗯?”
容明軒的眉頭皺了起來,而王笠恒便又說道,“皇上,如今日頭正盛,皇上龍體,若是……”
“朕沒那麼嬌弱。”
容明軒冷冷的打斷他,随即,便起身來,率先出了門,朝着大國庫的方向走去。
“請吧,各位大人。”
陸尚緊随其後,扔下一句話也跟着容明軒而去。
“唉……”
王笠恒歎了口氣,又和身邊的其他官員對視了一眼,最終,都相互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隻得跟上容明軒的身影。
大國庫。
“開。”
看着大國庫金碧輝煌的大門,容明軒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
“是。”
陸尚領命,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官員們,随即,目光便看向了已經取來鑰匙的福貴,示意他一起上前開門。
開門的時候,須得有十來位大臣一同見證,這才算是合情合理。
這樣子,也才不算是皇帝胡鬧。
‘咔哒’。
一聲清脆的機括轉動聲響起,大國庫的門便被福貴親手打了開來,随即,那隻純金打制的大鎖,便被福貴取了下來。
“陸尚。”
“是。”
聽到容明軒的命令,陸尚便跨前一步,伸手将那大門打開來。
‘嘎吱’……
有些沉重的開門聲響起,陸尚便又再次加力,将門一下子全部都給推了開來。
但随即,他便不由得愣了一愣。
因為,裡面是空的。
畢竟,這是程流錦他們已經給搬空了的結果嘛。
“怎……”
見陸尚的動作有些停滞,容明軒剛想問,卻頓時也不禁是狠狠地一愣,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空的蕩然無一物的國庫内部。
“怎麼是空的!”
容明軒不禁大驚,而一旁,王笠恒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神色有些嘲弄。
皇上他該不會是自己I提前搬空了大國庫,但是又害怕東窗事發的時候,自己臉上沒什麼面子,所以,就又才找的他們來做個空證明?
有董鶴在身邊,這種事情,容明軒可是完全做得出來。
“怎麼是空的啊!朕在問你們話呢!”
容明軒怒不可遏,恨不得要将随行侍衛腰間的佩劍抽出來,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斬了算了。
但還好,是被陸尚給攔住了。
“臣等不知!”
王笠恒帶着頭嘩嘩嘩的跪了一地,但是大家嘴裡喊的都是一個味兒的話。
這就讓容明軒更加暴怒起來了。
“董鶴,董鶴呢!”
容明軒轉身就走,厲喝聲幾乎要震翻了整個皇宮。
而不遠處,董鶴卻也剛好迎面走來。
“皇上,您勿要驚慌。”
董鶴微微一笑,手中撚着的點翠掐金絲的流蘇步搖不住搖晃着,水晶珠子的流蘇叮咚作響。
呵,容世旸,你倒是有幾分手段。
南府。
程梓依抱着懷中的孩子,依舊愣愣的盯着門外。
而不遠處的涼亭中,容世旸則用着程流錦,仍舊是一小口的将酒渡給她。
“……容扒皮。”
程流錦不禁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又嗔道,“能不能放開我。”
“不能。”
容世旸的臉湊的更近,清冽的酒香便從他口中溢出,頓時,程流錦的臉便更紅了起來。
“王爺,王妃。”
清風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頓時,容世旸的眉頭便不禁皺了起來。
這場景,他似乎依然是似曾相識的樣子。
“怎麼了清風?”
程流錦終于趁機掙脫出了容世旸的懷抱,而清風卻是心中暗暗驚呼了一聲‘壞了’,随即,又連忙低頭道,“他已經發現大國庫是空的了。”
“然後呢?”
容世旸淡漠的目光掃過清風,随即,清風便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仍是低着頭說道,“那個董鶴,三言兩語的便将他安撫住,随即,便率着大臣回去禦書房了。”
王妃,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要不然的話,我可能又得挨棍子了啊。
“羊毛出在羊身上。”
容世旸的聲音依舊冷冷的,而程流錦便又笑道,“看來,容明軒他死打算要洗劫他親愛的大臣們了。”
“哼。”
容世旸隻是冷哼了一聲,卻并不再言語,随即,程流錦便又吩咐道,“清風,你去吧,讓他們繼續探聽。”
“是。”
大概是清風心中的哀嚎,被上天傳達給程流錦了,他竟然真的得到了解脫。
于是,答應下之後,便急忙風一樣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