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一封名為‘書我南翌人’的陳詞,鋪天蓋地的将所有的街道和巷子都堆滿,上面陳詞的内容,便是一直以來,容明軒的所作所為。
包括杜老漢的死。
而短短的時間之内,這些事情,便猶如爆發了的洪水一般,飛快的蔓延開來,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杜青琅。
于是,知曉了這一切的容明軒,自然也就又氣的怒不可遏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的怒火足以焚毀整個皇宮。
禦書房。
“混蛋!杜青琅這個混蛋!”
容明軒狠狠地将手中的紙撕碎,憤憤的揚了董鶴一身一臉,甚至,還有還幾篇落在了他的頭頂。
隻是,即便如此,董鶴面上的笑容依舊不曾消失。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
最近的時間,容明軒隻覺得,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而且,每次還都要被董鶴氣的要升天。
自己真的很想殺了他!
“皇上,畢竟,你也殺了人家的親爹不是?”
董鶴笑的有些嘲諷,又輕輕的搖搖頭說道,“稍安勿躁,成大事者,怎能為了這麼一丁點兒的小事,就急頭白臉呢?”
隻不過,他這般的悠哉悠哉,但容明軒可沒這好心情。
“還不是你出的好主意!”
容明軒冷冷的盯着他,“朕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聽了你的話!現在倒好,杜青琅狗急跳牆了!”
“兔子急了都還咬人呢。”
董鶴慢條斯理的笑笑,又挑眉道,“更何況,是杜青琅這樣子一條忠犬呢?”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容明軒的眼神可怕的要讓人窒息,一旁的福貴已經好幾口氣忘了喘,現在他就像尋個空子,悄悄溜出宮去。
然後,回家種紅薯。
而董鶴,卻依然是笑着,似乎,什麼嚴重的事态在他看來,都不過是一陣輕風般難以将他撼動,甚至,還有餘力去感受那清風的拂面,最後,還要悠然自得的贊美那輕風一句。
“董鶴!”
容明軒最見不得的,就是董鶴這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他這樣子,就顯得自己非常的無能。
“皇上,難道您忘了,我們還有一把秘密武器沒有用麼?”
董鶴笑的怡然自得,若是手中再有一把羽毛扇的話,這氣勢,就有些像是孔明先生了。
隻是,像歸像,卻終究無法可比。
畢竟,就單說孔明先生的兇懷,董鶴都沒有,又談何來的比拟?
“秘密武器?”
容明軒不由得皺了眉,眯起眼睛來看着他,似乎是思考了好一會,才終于想起什麼來似的,又問道,“你是說他?”
是了,他險些忘記了,之前,他們一早就安插在容世旸身邊的人。
如今,正是他要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然也。”
董鶴依舊隻是笑笑,便又問道,“皇上,您意下如何?”
用容世旸自己熟悉、且又極為信任的人,給予他緻命的一擊,想來,那場景一定是非常震撼的。
“哈哈哈哈哈!”
容明軒大概也是和董鶴想到了一起,瞬間,隻覺得心中的郁悶和不快,通通的都煙消雲散了。
于是,便又厲聲吩咐道,“抓緊時間去辦,朕要讓容世旸後悔自己曾這般的猖狂!”
“是。”
董鶴詭異的一笑,随即,便轉了身離去,而容明軒則是又将身旁依舊瑟縮着的錦妃高高興興的攬着。
勝利,似乎已經就在眼前了。
不管是程流錦,還是這南翌的江山,都将永遠是屬于他容明軒的!
隻是,他卻并沒有注意到,小臉一直蒼白如舊的錦妃,那低垂的眸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焦灼和不安。
城隍廟。
因為知道自己此舉,定然會引的容明軒勃然大怒,所以,為了避免茶樓被拆了,杜青琅帶着自己的小夥伴們,暫時在城隍廟之中安身。
“青琅兄,聽聞那昏君已經震怒,我們躲藏在這裡,安全嗎?”
說話的人,名字叫做喬杉,是個忠厚穩妥的人,作為杜青琅的死黨和鐵忠粉,在得知了杜老漢慘遭毒手之後,便幫着他帶人一起,策劃了這一次的事情。
“放心吧,這間城隍廟早已廢棄,不會有人來。”
杜青琅點點頭,示意所有人都安心,又沖着門外看了看說道,“而且,外面還有人在保護我們,不會……”
‘哐當’!
杜青琅的話還沒有說完,原本就已經少了一角門闆的廟門,便被人從外面一腳踹了開來。
是皇宮中的侍衛。
而随即,杜青琅便見到一身褐色錦緞袍的董鶴,手中撚着那支叮咚作響的步搖,笑意滿面的走了進來。
“董鶴!”
杜青琅登時便是一愣,而他身後的喬杉也不由得大驚失色,他們這可是二十來人,又都是書生,這可如何是好!
緊接着,外面便傳來了一陣叮叮當當的打鬥聲,杜青琅頓時又是心中一驚,一直在外面保護的小七,一定是被董鶴帶來的人給纏住了!
“杜公子,是不是很意外?”
董鶴微微挑眉,笑的有些嘲諷,而杜青琅卻也并沒有慌亂,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的确是有些意外,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的。”
“這南翌,是我皇的南翌,有什麼事情,會是他不知道的?”
董鶴的聲音就好像是毒液一般,漸漸腐蝕着周圍人的心靈,要将恐懼遍及,而杜青琅卻依舊是絲毫不懼,又冷笑道,“就算是如此,他也别以為自己能夠隻手遮天!”
“對,暴君一定會被拉下台的!”
“沒錯,暴君之治不會長久的!”
喬杉急忙應和,而其餘的書生們也一起聲援着,雖然大家都是讀書人,但是文人傲骨,縱使手無縛雞之力,但那筆杆一般挺直的脊背,卻是從不會彎曲的!
“好,很好。”
董鶴的笑意之中浮上一絲輕蔑,“雖然,在下非常佩服各位的骨氣,隻是,能不能隻手遮天,卻并不是你們三言兩語就決定的了的呢。”
“董鶴,你這麼做,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杜青琅正氣凜然的看着他,誰知,董鶴卻是又搖搖頭笑道,“良心?在下的良心,叫做忠君。”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簡直無藥可救!”
喬杉怒視着他,而董鶴卻并不在意這些,隻是沖身後的侍衛揮揮手,又命令道,“辛苦各位,跟在下去大牢之中觀賞一遊。”
說着,一大隊侍衛便湧了進來,三下五除二,輕而易舉的便将包括杜青琅在内的所有人的制住。
“跟他們無關,抓我一個就好!”
杜青琅憤憤的掙紮着,而董鶴卻是有些遺憾的搖頭道,“那可不行,誰叫他們都收了你的牽連,成了你的同黨呢?”
說罷,便又燦然笑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