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橫波見秦飛無事,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但又不願和幾個大男人一起去喝酒,便帶着兩個丫鬟自個往玄武湖家裡而去。
秦飛擔心狄威在路上使壞再生波折,便讓唐磊把她們護送了回去。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蕭敬钊帶着秦飛來到一座叫醉月居的酒樓。
醉月居在南京内城之中,臨近皇城,規格檔次相當不錯,三人選了一間雅室喝起酒來。
秦飛端起酒杯,“二哥,再次謝謝你出手為小弟解圍。”
蕭敬钊瞪了秦飛一眼,大咧咧的道,“秦飛,見外了不是,我這當哥的能有那麼不堪麼,看見自己兄弟有難也不出手相救?罰酒,今天就先罰你三杯。”
秦飛見蕭敬钊如此豪氣,并沒有把他當外人,心裡還是很感激,“好,小弟說錯了,甘願受罰。”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口氣連飲了三大杯。
“好,好,好!我蕭敬钊就服喝酒爽快的人。”
蕭敬钊見秦飛豪爽,沒有一絲讀書人的迂腐,心裡對秦飛的好感再添一分,“秦飛,上次在你家喝酒,我敗給了你,今天我要向你報仇了。”
喝酒,秦飛還真沒有怕過什麼人,聽了蕭敬钊此言,呵呵一笑,“好,今天我們哥倆就在這酒桌上來再戰一場,看誰先趴下。”
旁邊蕭敬遠見此情形,心裡大為不滿,怎麼回事,今天好像沒自己什麼事,當下就不幹了。
“二位哥哥,我也要參戰!”
蕭敬钊眼睛一掃自己的弟弟,懷疑道,“小弟,你能行嗎?上次沒有喝夠?”
“且,怎麼不行,大不了一醉。”蕭敬遠振聲道。
蕭敬钊聞言,一拍桌子,“好,這才像我蕭敬钊的小弟,沖着你這不要命的性子,二哥今天就依了你,來來來,閑話少說,我們在酒桌上一較高下。”
酒過三巡,蕭敬钊望了秦飛一眼,“兄弟,今天這事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惹上了應天府的人了?”
秦飛頓了一下,開口道,“不是蔣寬,蔣寬隻是别人手中的槍而已,我想幕後應該是東廠的狄威吧!”
“東廠狄威?你怎麼惹上了這等兇人?”
饒是蕭敬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聽聞秦飛此語也微微一驚,作為一個首輔公子,也是一個南京無事不曉的官二代,狄威的惡名他自然知道。
雖然蕭敬钊并不懼怕狄威,但也一直認為這種惡貫滿盈睚眦必報的小人還是少惹為妙。
但現在秦飛居然惹上了東廠狄威,他自然要問個清楚。
秦飛看來一眼蕭敬遠,贊許了一聲,嗯,看來蕭敬遠還沒有給他二哥講訴自己和狄威結仇的經過,畢竟這經過牽涉了顧橫波,而秦飛目前正與蕭家,特别是蕭寒煙關系微妙。
如果蕭家知道秦飛因為一個**同東廠結仇,而自己的女兒又在裡面插了一腳,那麼蕭家絕對會更加嚴厲的阻止蕭寒煙接近秦飛,讓秦飛自生自滅。
昨天在玄武湖秦飛家裡,蕭敬钊雖然是知道顧橫波的名字和來曆,隻是并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
但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顯露出來,他也沒有必要隐瞞什麼,況且他也想看看蕭敬钊對于這件事的看法,來衡量一下這人究竟怎麼樣。
于是,他便把顧橫波的身世和在蘇州翡翠樓發生的一切,毫無隐瞞的一一講來。
“痛快,兄弟大才,這樣也行?一個賭局就赢得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來來來,二哥再敬你一杯。”
蕭敬钊聽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把酒杯重重的在桌子上一頓,“顧大家既然這樣有情有義,那她這個弟妹二哥認了,今天我們就去找狄威把她的賣身契給拿回來。”
秦飛聞言,心中一陣溫暖,蕭敬遠就不說了,他當時在翡翠樓時就表示,顧橫波的賣身契包在他身上,現在這蕭敬钊也一力把這事攬在了自己身上,看來這蕭家的家教還真有大家風範,出來的子女俱是高風峻節不同凡響。
隻是雖然現在蕭敬钊兩兄弟都願意竭力的幫助自己,但秦飛還是不願因為自己的事情讓他們牽連過多,畢竟狄威在東廠地位不低,能力自然不小,況且還有一個遠房的舅舅馬榮在,萬一由此引起了蕭天銳和東廠的對抗,那就是他所不願看到的了。
“二哥,謝謝你,這事隻怕狄威不會善罷甘休的,二哥你就不要管了,讓小弟自己來就行了。”秦飛真摯道。
蕭敬钊眼睛一頓,面顯不悅,“看不起二哥不是?他狄威願賭服輸欠債還錢,他還能把我怎麼樣,況且,你的事就是我蕭敬钊的事,走,我們現在就去找狄威去。”
說完起身便走,蕭敬遠也嚷着跟蕭敬钊起得身來。
秦飛一拉沒有拉住蕭敬钊,隻好結賬跟随蕭家兄弟出了醉月居。
蕭敬钊怒氣沖沖的帶着秦飛和弟弟往狄威府邸走去,而另一邊狄威也剛吃完午飯準備往回走。
對于秦飛,在狄威眼裡隻屬于一個蝼蟻般的存在,他自然不會把一個來自蘇州城的書生放在眼裡,隻是秦飛三番五次的惡心于他,還因此丢掉了一顆日進鬥金的搖錢樹,他當然不會就此輕易的放過秦飛。
雖然這次秦飛因為蕭家兄弟的出面證言而得以逃脫,但他相信秦飛最終還是會被自己給滅掉的,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隻是蕭家兄弟有點麻煩,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也不敢輕易動他們的。
話雖如此,但今天他的布局被輕易翻盤,他還是非常震怒的,這使得旁邊的狄安隻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不敢半句多言,深怕惹怒的氣頭上的煞神。
蕭敬钊秦飛轉過街口,狄威轉過街口。
兩幫人在大街上不期而遇。
秦飛見為首一人滿臉橫肉的,臉色陰鸷得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這就是狄威?一個惡貫滿盈的東廠理刑百戶,一個欺壓淩辱顧橫波十年之久的狄威,看着眼前之人,秦飛有種拔刀而起就此斬殺此獠的沖動。
但前世冷靜理智的性格很快壓制了這種沖動,在南京城殺一名權勢滔天的東廠百戶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帶給自己的隻有死或者亡命天涯,這點秦飛非常清楚,當然暗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