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花家外院,客房。
花申看着拖着腿、背對着門口站在那裡的康公子滿臉的詫異,他實在沒想到這剛剛陪小玉逛街回來就在客房中看到了這位康公子,而且他站在那裡的姿勢,讓他很是邪惡的想起了在後世中很是著名的一句話:被爆了菊花。
。
。
但不管怎麼說來者都是客,該招待的還是得招待,更何況這還是位官二代呢?
“在下不知康公子到來,倒是有勞康公子久候了。
”說罷還拱了拱手。
“花申!
你總算是回來了!
”
說罷,這康公子便轉過身去看着他,那眼神很是有些不清不楚的味道,其中竟還隐含着些閃閃的淚光。
花申瞧着他的表情心中忍不住的惡寒,便直直的對他道:
“康公子,你我早間才分别,晚間你便又來尋我,想必是有事相詢吧?
但請直言無妨。
”
這康公子雙目泛光,竟是一時無語凝噎,憋了好半天才堪堪的對他說道:
“花公子,我隻能說因你那首詩詞我又被家父行了一次家法。
”
“什麼?
”
花申聽到這康公子所言大吃一驚,這不能夠啊,那首詩詞在後世雖不是聲明顯赫,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的詩人所作,應當不可能會被當成垃圾給批判的啊。
“家父說,如此上等佳作你竟是不識,因此一怒之下便又對我行了家法,現如今我是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得,而且家父還不許我在詩會上吟誦這首詩,這頓家法,我算是徹底白挨了。
”
“那知府大人為何不許你在詩會上吟誦這首詩?
”
花申奇道。
“家父說,讀書人不當竊取他人詩詞文章為己用,讀書人自當有讀書人的風骨,切不可行這種盜文竊詩之舉。
”
康公子滿臉的無奈。
“那你沒跟知府大人說這首詩詞我即以送與你,那便是你的了麼?
”花申又問道。
這康公子一聽花申此言,臉色更苦,隻能幹巴巴的道:
“說了,可就因為說了這句話卻又被加罰了五藤條,說我一點讀書人的風骨都沒有,讀了這許久的書竟連點像樣的詩詞都作不出,現如今竟還動了竊取他人詩詞的心思,實乃是讀書人之中的敗類。
”
“呃。
。
。
即如此的話,那我再送康公子你一首詩詞可好?
”
花申即要交好這位官二代的康公子,那就必須要有恩惠于他,不然到時候人家憑什麼幫你啊?
再說,他手中的詩詞數不勝數,便是再送與這康公子幾百首也沒什麼打緊的。
其實他非要送這康公子詩詞無非也隻是想通他來做康知府的先期投資――等你有事了才找人家辦事與先有了關系再找人家辦事,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效果,這點他很清楚。
倒是這康公子一聽他所言頓時眼睛一亮,急急說道:
“你此言當真?
”
“自然當真,我花申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說送便送。
”
花申拍着兇口保證道。
“不行不行,還是不行。
”
這康公子本來聽花申說願意再送自己詩詞時心中着實很是高興,可轉念一想,自己那爹爹也不是吃素的,日後若他從花申這裡得來的詩詞傳出去鐵定跑不了再挨他爹爹的一頓家法,這活罪他可是受夠了。
花申看着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樣的康公子,心下稍一琢磨,便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擔心之事,心中想了想,便決定給他下個猛藥,因此便直接說道:
“康公子,恕在下直言,剛才我聽你叙述令尊對你的訓斥之言,似乎你于詩詞一道好像并不精通?
”
“呃。
【ㄨ】。
。
事到如今我便與你直說了吧,對于詩詞一道我總是學不清楚平仄與韻腳什麼的,所以每次作出來的詩都是歪七扭八、見不得人的,所以,因此。
。
。
”
康公子面色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的幾不可聞。
“我去,原來就因為這個?
這簡單啊,康公子你放心,一會我教授于你一些竅門,包管你學會之後于這詩詞之道會有一番大大的長進!
”
花申哈哈一笑,康公子這事太簡單了,無他,隻要教會了他拼音,什麼平仄韻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你、你、你此言當真?
”康公子極其興奮的向花申問道。
“那是自然,之前我便說過了,我花申向來是一言九鼎的。
”花申很是笃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便教授于我可好?
”這康公子急急的問道。
“呃,康公子,你看這今日時辰已晚,我們還是從明日晌午之後再開始學習吧,在日後的這幾天裡,你天天于晌午之後來此尋我便是了。
”
花申這會兒還沒吃晚飯,哪有心情教他這玩意。
“那、那好吧,如若你當真能教我學會平仄韻,我之前說過要将你以兄弟待之的話同樣算數。
”這康公子很是有些激動的說道。
“如此便好,我之前說過的話也同樣算數。
”
說罷,又拍了拍這康公子的肩膀,接着又道:
“那我便不送康公子了。
”
這貨開始下逐客令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花公子請留步。
”
說罷還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花申向門外一步步挪去。
花申一腦門子的冷汗,你這般看我,知道的,你是想快點學到那拼音之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我有什麼奸情,要不要用這種眼神來看我啊,花申表示很郁悶,不過送走了這官二代,他的心思便又轉回到了晚飯之上。
外院,廚房,餐桌。
“小玉兒,今兒日玩的可開心嗎?
”
花申笑呵呵的向小玉問道。
“嗯,開心,花大哥。
”
小玉紅着臉應了一聲,又悄悄的向張老三看了一眼。
“哈哈,開心便好,日後等我們那肥皂的生意賺了大錢,我們便換個大宅子,再買些丫環和仆人,這樣一來才真正的像個家麼。
”
花申對後世那種住大房、有女仆、有管家、有廚子的生活有很深的情結,一但賺了大錢,他要幹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這個。
“老爺,您正好提到這宅子的事,有些事我便趁這個時機跟您說說吧。
”
花申話音剛落,張老三便開口說話了。
“恩?
張三叔,你叫我老爺做什麼?
”
花申轉頭奇怪的看了張老三一眼。
“如今您即是這院子的主人,而我們父女又是寄住您的這院子裡,那您自然就是老爺。
”
張老三又開口解釋到。
“張三叔,你不必如此,我這條命都是你們父女救的,我又怎麼會跟你們擺那老爺的普?
”
花申搖了搖頭,表示并不贊同張老三的說辭。
“禮不可廢、規矩不可無,小玉你日後也要叫老爺的,不要再一口一個花大哥了。
”
張老三說完又對着小玉訓斥了一句。
“别别,我可受不了這個,什麼老爺老爺的,我年紀又不大。
”
花申連連搖頭,急忙否決此項稱呼。
“那就稱少爺好了,對了,少爺,如今您就不要再住那西廂房了,晚飯後我便和小玉一起收拾一下正房,然後您搬到那正房去住才是正理,在天下的道理之中,說破大天去也沒有讓主家住在廂房的道理。
”
這張老三是認準這個爺了,老爺不讓叫,那叫少爺也得叫。
花申無奈的搖頭苦笑,隻得随他道:
“你若願叫就叫吧,隻是小玉兒是萬萬不能叫少爺的,這點我絕不能允許。
”
“這個。
。
。
”
張老三為難的看着花申。
“我以少爺的身份命令你,此事不容更改。
”
“這個。
。
。
”
張老三繼續為難的看着花申。
“什麼這個那個的?
此事就這麼定了!
”
花申撇了張老三一眼,便不再理他,反而轉過頭去一臉笑意的看着小玉道:
“來,小玉兒,嘗嘗你花大哥今日新做的這道回鍋肉。
”
說罷,便夾了一片肉放到了小玉的碗裡,完全無視了張老三。
張老三看着滿臉紅暈的女兒低着頭嗯了一下,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裡暗道,罷了罷了,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