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彜見毛寶如此興奮的模樣,便問道:“怎麼?你認識祖将軍?”
毛寶讪笑道:“我若認識祖将軍的話,早就投效到他的軍隊裡面去了,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當個縣尉呢?”
這話剛一說出口,毛寶自覺有些不對勁,急忙向桓彜解釋道:“大人,我沒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桓彜笑道:“毛縣尉,你不用解釋,本縣與你共事三年,豈能不知道你的為人?毛縣尉一身武藝,總想參加軍隊,上陣殺敵的心情本縣十分理解。可是你要知道,穩固後方,其實也是戰場。這三年來,本縣幸得你的幫助,才能将這烏煙瘴氣的烏江縣整頓成現如今的模樣,這裡面你的功勞最大。如果你真的想上陣殺敵的話,待祖将軍的兵馬到來,本縣會竭力在祖将軍面前推薦你的!”
毛寶激動的道:“大人對毛寶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大人,毛寶也不會有今天,若毛寶果真能夠加入到祖将軍的軍隊裡,毛寶勢必對大人感激不盡!”
高飛不解的問道:“毛縣尉,為什麼你一定要上陣殺敵,要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随時都有喪命的可能,難道你就不怕……”
不等高飛把話說完,毛寶就打斷了高飛的話,義憤填膺的說道:“不怕!隻要能讓我上陣殺敵,手刃仇人,就算讓我毛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手刃仇人?”高飛随口問道。
“我本是荥陽陽武人,永嘉之亂時,我的父母兄弟乃至整個宗族都被劉曜率領的匈奴人給殺害了,隻有我一個人僥幸逃了出來,從那之後,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手刃仇人,報仇雪恨!”毛寶說話時,臉上顯現出一種陰沉,目光中更是透露出陣陣殺機。
高飛插話道:“劉曜?他不是前趙的皇帝嗎?要想找他報仇的話,隻怕不會那麼容易吧?”
“前趙?”桓彜、毛寶二人都有些疑惑的問道。
“額,劉曜先在長安當了皇帝,把劉淵建立的漢國改為了趙國,而後不多久,羯人石勒也建立了趙國,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劉曜的趙國,自然就被稱為前趙,而石勒的趙國就是後趙了,這也是為了區分兩個趙國嘛!”高飛解釋道。
桓彜呵呵笑道:“你這樣的區分法,倒是有點意思,不過晉人習慣叫劉曜的趙國為漢趙,而石勒的趙國則被稱呼為羯趙。當然,還有人用地域進行劃分,稱呼兩個趙國為西趙和東趙。但不管怎麼劃分,隻是為了區别而已。你小小年紀就知道這麼多事情,實在是聰明絕頂啊。”
“桓縣令過譽了,我也隻是常聽人提及而已,自己擅自用時間作為區分,這才有了前趙、後趙的分别。”高飛道。
毛寶道:“不管是前趙、漢趙還是西趙,總之我與劉曜有着不共戴天的皿海深仇,就算是報仇的路再怎麼難,我也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我要手刃劉曜,報仇雪恨!”
高飛道:“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曜現在是前趙的皇帝,你隻有一個人,要想找他報仇,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麼說,我這輩子就報不了仇了?”毛寶氣憤的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等你有了足夠的力量的時候,就是報仇的時候,但是現在階段,你必須先做好自己,一味的去報仇,不懂得積蓄力量,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高飛道。
桓彜聽後,也在一旁勸道:“高公子說的很對,毛縣尉你一身武藝,如果真的上陣殺敵的話,肯定會獲得很多戰功的。朝廷對于有戰功的人,從來不吝啬封賞,隻要你足夠優秀,就可以做和祖将軍一樣讓人敬仰的将軍,以後率領千軍萬馬之時,就是你毛寶報仇雪恨之日!”
毛寶聽後,心中充滿了激情,他覺得桓彜和高飛說的都很對,自己必須要先有一定的力量,才能去找劉曜報仇。
桓彜接着說道:“不過,在祖将軍的對軍隊還沒有抵達的時候,現階段你毛寶,還是烏江縣的縣尉。在其位,謀其政。現如今擺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如何将李誠、郭巡、趙默三家豪強一網打盡的問題,其餘的不要多想!”
高飛道:“我還是那句話,将禍水引到郭巡、趙默這兩家人的身上,讓李誠去找郭巡、趙默,我們私底下才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去做别的事情。”
“禍水東引這一招确實不錯,可是如何将禍水引到郭、趙兩家身上呢?”桓彜問道。
高飛道:“我有辦法。”
桓彜問道:“什麼辦法?”
“我們手上不是有李勇和七夫人嗎?就讓我親自帶着七夫人到郭巡的府上走一遭即可。另外派人故意在李府裡散布消息,就說有人看見李勇、七夫人在郭巡的府前出現過,其餘的事情,就不用管了。”高飛道。
“高公子要去郭巡的府上嗎?”桓彜擔心的問道。
“對。”
“郭巡是個老狐狸,隻怕會識破我們的計策吧?而且郭巡也非善類,萬一出了事情,高公子可能會有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自有辦法對付這個老狐狸,大人盡管和毛縣尉一起去審訊趙國使者和李勇即可,如果趙國使者和李勇供出了李誠的秘密,那麼大人就可以先行下手,帶人先行斬斷李誠的臂膀。除此之外,還要緊閉城門,不要讓任何人進出,以便于切斷城内外的一切聯系。”高飛道。
桓彜笑道:“高公子妙計,令本縣佩服!那就照着高公子的計策去施行吧!”
幾個人商議已定,桓彜便讓衙役帶着七夫人和高飛去了郭巡的府邸,路上七夫人幾将蘇醒,又被打暈,直到到了郭巡的府上,幾名護送高飛的衙役才離開。
而另外一方面,桓彜、毛寶展開了對趙國使者和李勇的審訊。
此時,天色将明,高飛徑直走到了郭巡的府門前,用力敲了敲門。
“砰砰砰!”
不多時,大門上的一個門洞裡面打開了,一個家丁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沒精打采的問道:“誰啊?”
“是我,我要見郭巡!”高飛喊道。
家丁睜開眼睛看了看,隻見一個小孩站在門口,而且小孩的身邊還躺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于是家丁便喊道:“你是誰?我家主人的姓名豈能是你喊叫的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再不去通報郭巡的話,你們郭家就要家破人亡了!”高飛危言聳聽的說道。
家丁撇了撇嘴,說道:“呸呸呸!哪裡來的野孩子,居然在這裡說胡話?我見你是個孩子,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快走開,不然的話,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你這狗奴才,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看我穿着一身綢緞衣服,非富即貴,你居然敢說我是野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告訴你,我是烏江縣首富李誠的兒子,你快去通報郭巡,我有急事找他,讓他出來見我,否則的話,你們郭家就要大難臨頭了!”高飛道。
家丁聽的一愣一愣的,但仔細看了看高飛身上穿的衣服,這樣的料子,确實不是一般孩子能穿的着的,而且他還聽說是李誠的兒子,就更加驚奇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不敢怠慢,便對高飛說道:“你在這裡等着,我這就進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