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辰時,天色漸漸變得亮了一些,但整個天空卻是一片灰蒙蒙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空氣中開始彌漫着一層薄薄的霧,多多少少會影響一些毛寶的視線。
毛寶躲在一個角落裡面,時不時向外探出頭去,密切注視着高飛等人的一舉一動。
可是這一次當毛寶把頭探出去時,卻忽然發現,吵着嚷着要去拉屎的那個小孩居然不見了。
他立刻将目光移向了李阿福那邊,但見李阿福那邊都站在原地等候着,時不時還會向那小孩所在的角落裡看上一兩眼,似乎也在等待着那個小孩。
毛寶一下子懵了,這小孩剛才還蹲在那裡拉屎來着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呢?
正當毛寶在東張西望找尋那小孩的身影時,背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十分清晰的聲音:“你是在找我嗎?”
毛寶立刻扭過頭,一個五歲大小、穿着麻布衣服的男孩,雙臂環抱在兇前,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盯着他看,而且這個小男孩,正是他在密切關注的人,高飛。
對于這個小男孩的突然出現,讓毛寶有些措手不及,明明是他在暗中監視和跟蹤着這個小男孩,怎麼一泡屎的功夫,被監視的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還知道他在監視着這個小男孩。
換而言之,這個小男孩早已經知道他一直在跟蹤和監視着他了,真是讓他感到很是意外。
毛寶急忙四處看了看,見李阿福等人還在原地等着,一點都沒有動彈,而且李阿福帶着的人一個也沒有少,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對站在他面前的小男孩說道:“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我隻是路過此地而已……”
“我不會認錯人的,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毛縣尉!”高飛一本正經的說道。
毛寶眉頭緊皺,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他從未見過的人,居然會認識他,而且還知道他就是本縣的縣尉,甚至還知道他姓毛。
毛寶還是沒敢承認自己的身份,但也沒有進行反駁,隻是好奇的問道:“你……認識我?”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毛縣尉大名鼎鼎,城中老弱婦孺皆知,我認識毛縣尉一點也不奇怪。隻是我奇怪的是,毛縣尉為什麼一直跟在我的後面,而且還鬼鬼祟祟的,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毛寶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伶牙俐齒的小孩,而且所問的問題還讓他無法回答。
高飛見毛寶一時陷入了沉默,加上他時間緊迫,便急忙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之所以會一直跟蹤我,是因為奉了命令,你不得不去做。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你跟蹤的不單單是我,應該還有李家的人,對不對?”
毛寶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眼睛裡面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來,他所做的一切,居然都被這個看着隻有五歲大的孩子給完全洞悉了。
高飛見毛寶不吭聲,便繼續追問道:“是桓縣令派你來的吧?”
毛寶一臉的驚詫,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同時,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慢慢兇惡起來,壓低着嗓子,輕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飛見毛寶雙拳緊握,眼神變得兇狠起來,似有殺他滅口的嫌疑,看來他已經猜測的**不離十了。同時,他預感到了一絲危險,急忙說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完成桓縣令交給你的任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桓縣令交給你的差事應該是嚴密監視着鹽市上李、趙、郭三家人的一舉一動吧?”
毛寶覺得這個小男孩太不簡單了,都快成為他肚子裡的蛔蟲了,居然什麼事情都知道。
從他接受桓縣令交給他的這個任務以來,他已經密切關注了李、趙、郭三家人快一個月了。這個孩子也就是最近一兩天才進入了他的視線的,也是因為這個小男孩的出現,才讓他的這項任務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裡,稍微有了一點起色。
根本不用毛寶回答,高飛就能從毛寶臉上的微表情看出來,他又猜對了。
毛寶突然伸出一隻碩大的手,一把抓住了高飛,将他按到在了地上,用膝蓋壓住了他的兇口,另外一隻手則鎖住了他的脖子,隻要稍微那麼一用力,喉嚨就會被捏斷。
“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那麼多事情?”毛寶瞪着大眼睛,惡狠狠的望着高飛,低聲問道。
“咳咳咳……”
高飛雖然被毛寶按倒在地上,但是毛寶下手并不是很重,隻是背部着地時稍微有點酸疼,其餘卻并無大礙。他的喉嚨被毛寶的大手給掐住了,說不出話來,便指着自己的脖子,示意讓毛寶把手拿開。
毛寶會意後,鎖住高飛脖子的手隻是稍微松開了一點,卻并未拿開,因為他害怕高飛會大聲喊“救命”,萬一不遠處的李阿福等人聽見了這邊的喊聲,就會尋聲而來,那麼他就不得不離開這裡,或者痛下狠心,殺人滅口了。萬一被李阿福等人給發現了自己的蹤迹,那麼李、趙、郭三家就會有所察覺,桓縣令的計劃就無法順利開展了。
“你要是敢喊救命,我立刻就咔嚓一聲,扭斷你的脖子!”毛寶威脅道。
高飛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喊救命的,我隻想和你談談,僅此而已。”
毛寶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之間能談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可以幫你完成桓縣令交給你的任務!”高飛道。
毛寶皺起了眉頭,略微沉思了片刻,接着問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就憑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蹤着我們,而我卻沒有把你跟蹤我們的事情告訴給李阿福等人。”高飛道。
毛寶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李阿福等人,又回味了一下高飛所說的話,這才緩緩松開了鎖住高飛脖子的手,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