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石?”
這戰亂的年代,皇帝幾乎天天都在換,有時候人們都忘記了現在的皇帝是誰了。
糧食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硬通貨,憑空多了一百多石糧食,是個人都感覺有些飄飄然。
尤其是這一群農家漢子聽見這話,紛紛瞪大了眼睛,吃糧喝糠的他們勉強能夠活命,現在多出了這一百多石的糧食足夠他們瘋狂了。
“趙郎莫要,我們幫你,怎能圖回報?”
柳叔首先站了出來,擺擺手,朝着趙普說道。
“就是,趙郎,你家兄妹多,留着糧食自家吃,俺們不像你,沒那麼嬌貴,餓不着的。”
又是一個農家老漢站了出來,朝着趙普擺手。
“諸位都是趙普長輩,家父前來此處安家之時也受了諸位幫扶,小子也是這般,若不是諸位鄉親照顧,我也不可能活命。所以這糧食也算是小子給大家的答謝吧!”
趙普揖手,朝着眼前所有人說道。
這一次,老農們隻是淡淡的一笑,相互看了一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算是默認了。
“喲,趙郎這是要帶人去抄家啊,這麼多人!”
就在這時,楊氏牽着一個孩童邁着步子出現在了隊伍面前。
她一出現便是朝着趙普抛了一個媚眼,爾後看了看周圍其餘人,竟然整理了一下衣衫,收起了原本放浪的作态,矜持了起來。
“小嫂子言重了,我隻是請人幫忙而已!”
趙普擦了一把汗,萬幸的是楊氏平日裡在村中口碑并不是很好,她的這一番言論并未有引起風浪。
“小嫂子,這小娃子是?”
趙普看着楊氏身邊的孩子,微微吃了一驚,這楊家似乎就是一個獨苗,未聽說楊家還有别的娃子啊。
“是我丈夫的表弟,侯仁寶!”
楊氏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然後便欠着半大不小的孩子踏着步子走在隊伍的前面。
“唉,這楊氏也不容易,十五六歲便當了寡婦,還幫着夫家照顧後背。趙普你這事兒做的不錯,楊家是應該好好照顧!”
在這個時候柳叔踏着步子走到了趙普的面前,朝着趙普小聲的說道。
沒有想到楊氏的風評在老一輩人口中卻是不錯的,不過趙普卻沒有多想,他反而将目光落在了侯仁寶身上,這名字怎麼在哪裡聽過?
難道這娃子在北宋的曆史中也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唉,全怪自己曆史沒學好,要真是,自己應該巴結才是啊!
……
“站住,做什麼!”
趙仁家門口,大門緊閉,門外還站立着一大群漢子,這群漢子身穿簡單鐵甲,手持木杆長槍,整齊的擺出了隊列,冷眼的看着來人。
趙家私兵!
不用多看,趙普便是已經看出來了,這趙仁已經開始對症下藥,開始對付自己了。
在這年月,奪人糧食,就如同取人性命,趙仁在智謀上對付不了趙普,但是他在實力上可是能大勝趙普,這趙家私兵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是趙普,我是前來找我叔父趙仁的。”
趙普踏着步子朝着面前私兵頭子揖手說道,這私兵頭子便是王奎,五大三粗,面上挂着一道傷疤,看上去非常唬人。
“我家老爺昨夜去了洛陽城,今日怕是不會回來了,你有何事?”
王奎冷眼掃視了一下趙普,高聲說道。
原來是用了假遁之術,趙普微微一笑:“昨日我和叔父商議好了,今日前來取糧,五百石!”
“未曾聽說,怎的你帶這麼多人來,是準備搶糧?你是山匪?”
王奎冷哼一聲,腰間的長刀刺啦一聲便是拔了出來,亮晃晃的指着趙普,看着架勢是大有可能一刀朝着趙普落下,去了他的性命。
“作甚,王奎你作甚!”
恰在這時候,趙安踏着步子帶着一衆趙家老輩子也來了。
經過了昨夜的商議,趙家老輩子基本上統一了意見,那就是幫助趙普,瓦解趙仁的勢力。
“小叔祖,叔父去了洛陽城,怕是今日回不來了,王奎還說叔父未曾說過讓我來取糧之事兒!”
趙普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看着趙安,等候着趙安的回答。
“王奎,讓開,讓我們進去,我知道趙仁就躲在家裡!”
在這個時候一個趙家老輩子直接戳穿了趙仁的詭計,朝着王奎吼道。
“抱歉,守衛府邸是我趙家私兵分内事情,您無權要求我!”
王奎冷淡的一笑,手中的長刀也是晃了晃。
“都給我轟走!”
随後王奎更是命令着剩餘的私兵要将趙普等人趕走。
“殺,殺,殺!”
一衆私兵也很快橫這長槍,大聲吼叫起來。
頓時殺氣騰騰,一股無形的殺意讓衆人紛紛開始後退着,想要避其鋒芒。
“狗日的,三娃子,你看清楚,老子是你老爹,你敢用搶吓唬你爹!”
“狗剩,你做啥呢?沒看清你老子在這裡?”
“二狗,你想吓死你阿娘?”
這一下可是把趙家老輩子們給吓了一跳,好幾個直接躺在了地上。不過反應最大的還是趙普請來幫忙的老農們,他們紛紛指着隊伍之中的私兵開始叫罵起來。
沒錯,趙普請來幫忙的人這一群人大多都是這群私兵的父母親戚。
趙仁為了保證兵源的安全,免得山匪參入其中,便多是采用當地之人,這樣這隻軍隊不僅安全而且還有保衛鄉土的動力。
可是沒有想到,趙普居然用了這一招,直接請了這些人的父母,前來搬運糧食。
方才看着自己兒子如此威武的樣子,一衆老農們便貓在一邊沒有說話,反正這事兒就是神仙打架,他們在一邊看着便好,來了也算是報答了趙郎的輕易,要是事情真成了他們下一點兒勞力也無所謂,畢竟還有豐厚的報酬。
偏偏方才那麼一吓,卻真是把他們吓着了,萬一自己兒子腦袋進水真的下手,自己被自己兒子殺了,那還得了?
于是包括柳叔在内的人紛紛開始叫喊起來。
一時間,私兵們直接焉了大半,甚至還有幾個跑到了老農米親愛千年,開始安撫起來。
壞了,軍心沒了!
王奎見着這一幕,面色一沉,拍着腦門兒開始懊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