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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雲中鶴路過一個還在燃燒的村莊,好容易狠下心來才不去看那些倒伏在地上的村人屍體。跟在後面的姜錦心中更是難受,極力才忍住吐的欲望,人卻差點從馬上跌下來。
這也不奇怪,姜錦的騎術是出京後才學的,最近時間多,和薛珍珠一道出去玩練習的次數不少,騎術相對與大部分人倒也看的過去,可是真到這樣緊要的時候,她的騎術就不夠用了。
然而戰局送信不是一點借口能耽誤的起的。姜錦雖然不了解軍事,可很多時候,戰局時機,也隻在一瞬間就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自是要争分奪秒。
姜錦平日性格算是溫和開朗,但在關鍵時候是有個狠勁兒,明知大腿内側可能磨破了,依舊咬牙硬撐,并不出聲。
還又過一個溝渠,姜錦搖晃了下身體,雲中鶴察覺了她的不對,方停下馬來,問道。
“你還好嗎?”
姜錦也勒停了馬,人卻緊緊抓着缰繩,饒是如此還在馬上晃悠一下,差點掉下來。
雲中鶴歎道,“是我疏忽了。”
這樣嬌生慣養的姑娘,比不得他們是風餐露宿慣了的。
“無礙。”姜錦卻搖頭,“時間耽誤不得,東平府到登州快馬我們天亮之前就能道,應該是能趕在先頭的。”
雲中鶴對她是真的有些敬佩了,敢冒着風險送信,還能吃這個苦,猶豫了一下,他教了姜錦幾個小竅門。
姜錦對雲中鶴本來還有點小小的戒備,畢竟不是那麼熟悉,老胡她還相處了半天呢。
何況雲中鶴這名字總讓他想起來金庸天龍八部中的四大惡人,雖然這位長了個娃娃臉,眼睛大大的,看着十分讨喜。
眼見着自己大約是真的有些多心了,便也稍微放下心來。
雲中鶴,“你要是真撐不住了,跟我說一下,我帶着你吧。這個情況,縱使男女共騎,也是情有可原。”
姜錦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麼,放心,我不是那麼迂腐的人,主要是考慮到還是單人單騎速度更快,也愛惜馬力。”
雲中鶴娃娃臉上也帶了嚴肅,“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堅持住吧。”
半夜行路,最是危險,尤其兩人也不敢走大道,怕碰上封鎖的追兵,很是坎坷。
萬幸的是雲中鶴的方向感是真的好,姜錦也運氣不錯,堅持到了東平。眼看着還不到天亮,兩人就趕到了東平大營附近。
雲中鶴看着東平大營就要往前去報信,姜錦卻更謹慎些,攔住他道,“我聽老胡說了,這東平大營守備于明遠是新來的,原先的守備問題不小,營中是不是有奸細很難說,我們沒法直接面見守備,需得防着些小人作祟。”
雲中鶴有些覺得姜錦小題大作了。
姜錦卻搖頭道,“齊王不臣之心不是一日兩日,且東平府為山東重鎮,我不信他沒有什麼安排的。”
“這話倒也是。”雲中鶴猶豫了一下,還是聽了姜錦的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姜錦歎了口氣,然後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走了出去。
她走了幾步,還沒徹底靠近大營就被人攔了,姜錦便抖了個機靈,也沒說,隻說自己是守備于明遠的故人,語氣稍微有那麼點暧昧。
然而姜錦本來還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的謹慎了,此時看那士兵表情反而覺得,這事情真不是自己多心是。
畢竟那士兵聽說自己是守備的故人,臉色就有些微妙的幸災樂禍,口花花的兩句就道。
“既然姑娘這麼說,我去通報一下守備大人。”
明顯是挑事,姜錦給暗處的雲中鶴打了個手勢,她沒讓雲中鶴出來,也是以備萬一,防止真有什麼問題,被人給一網打盡。
事實上,這事和姜錦預期的情況差不多,那說要禀報守備大人的士兵也并沒有直接找上于明遠,而是找到了營中王副将。
王副将是齊王的人,此時正在焦急的等消息。畢竟齊王什麼時候起兵,具體時辰雖然不好說,但是也倉促了聯系了親信,定一下大概時間。
這守門的兵士也是齊王的人,為了得先機,特特的找機會換了班,萬一真有齊王那邊的消息送來,他們可以先下手為強。
此時王副将正一臉緊張的等着消息傳來,見那士兵進來了,忙站起來道。
“登州那邊有信了嗎?”
不想那士兵卻是與他來說八卦的,禀報道,“今兒來了個守備的故人,是個女的,長得有幾分姿色,說是賣包子鋪的,和于明遠有關系。”那年輕兵士臉色不屑裡面還有點嫉妒,“一男一女,能有什麼關系?”
“我還以為那于明遠多精明強幹呢,竟也栽到到女人身上了。”那中年男人一面有些失望,一面不屑的冷笑道,“快去禀告于明遠,有這麼個事,想也能給于明遠找些麻煩。”
于明遠若是在女人上多花了功夫,想來就不會那麼盯着大營裡了。
隻是不知道那女子是什麼樣的人,是不是能利用一下。
于明遠剛剛練過武,正在用膳,得了禀報,十分詫異。若說别的倒也罷了,但是女色上,他是很潔身自好了。自原配妻子去世後,他又忙于軍務仕途,常年呆在軍營裡,并無沾染女色,怎麼會有什麼紅顔知己?
事實上,他第一反應也是,有人來誣陷他。
不過,等聽到那兵士說那女子賣包子的,他倒是額外多注意了一下,問那人,“門口女子相貌身高如何?”
那兵士見他問起,似乎是真的有這麼個人,心中暗爽,便詳細的描述了一下“個子不高,瘦瘦的,長得瓜子臉,眼睛大大的,頗有幾分姿色,就是有些憔悴,走路還有些打晃呢。”
說完了,那兵士猶豫了一下還道,“大人,不過是個女子,您就納了又如何。”
“那也得等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故人。”于明遠口上道,人站起來,“軍營裡不得進女子,我去營地門口看下。”
他心裡是真的很奇怪的,聽這士兵描述莫不是姜姑娘?
但于明遠又很是不解,他和姜錦見過兩次,姜錦來了齊地還派人送了一份禮過來。他是知道姜錦的情況的,賣包子出身,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也絕對不窮。
那日裡出行,身邊丫環仆役一樣不少,穿着打扮也很是體面,怎麼這日一個人很是憔悴的來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還是有人冒充?
而且,說句冷皿的話,為什麼來找自己?聽說姜姑娘和薛家的大小姐是密友,現成登州大富豪不指望,跑來東陽找自己?
東陽大營雖然比登州大營級别高,可是東陽城比起登州城來,又差得遠了。
他心下狐疑,倒也沒在那士兵門前顯露出來,隻帶了親信前去營地門口。
等到他走到營地門口遠遠的一看,便發現那女子果然是姜錦。
一時于明遠心中又是詫異,又是奇怪,還有一二分戒備,與姜錦打招呼道。
“沒想到姜姑娘真的是你。”
“我也沒想到會來求助你。”姜錦高聲哭到,“我簡直不像活了。”
一邊說,一邊還往于明遠身上撲。
于明遠瞬間尴尬了,伸手去扶姜錦,然而沒想到的是,姜錦手也擦過他的手,一個小紙團瞬間落入他手中。
他正詫異,姜錦趁着營地門口士兵偷笑的時候,以極快速度在于明遠耳邊道。
“齊王反了。”
于明遠臉色大驚,正要細問,姜錦卻做一副哭鬧狀,道,“門口的兩位看門大哥都知道了,于公子,你可不能不管我。”
一邊哭,一面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
于明遠本來太過驚訝,此時被姜錦提醒,方才收斂了神色。
好在他是背對那幾人站着的,那兩個士兵看不見他的表情暗自猜測。
姜錦看那兩個士兵偷眼看人,心中懷疑更多了幾分,提醒于明遠道,“于公子,你都不請我到裡面坐一坐說話嗎?”
于明遠也反應過來,道,“不要胡鬧,大營裡不能進女子,我帶你去附近走一下,于勇于真,你們兩個回大營裡去,告訴其他人嘴要閉緊了,别亂說話。”
姜錦和于明遠走開了點,又把人帶去見了雲中鶴,把事情迅速說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登州城的情況如何了,但是至少海盜是上岸了,我看門口兩人的神色不對,也是比較擔心消息走漏了。我想,這地方齊王畢竟經營多年,奸細眼線必然不少。”
于明遠這才知道姜錦在軍營門口唱作俱佳的那一番表演是為的什麼。
心下震驚的同時,又佩服姜錦心細,别說别人了,就是他,一開始也絕沒有那麼迅速細緻的法子。
若說齊王反了,其實他也是相信的,畢竟最近他也覺得有些不對頭,亦有些别的消息來源,隻是不足以對于明遠道了。
姜錦見他基本上是信了,猶豫了一下,道,“說起來營地的奸細,我倒是有個小辦法,想來是能試探出一些人的。”
“什麼辦法?”于明遠現在覺得姜錦極聰敏,人還細心,很願意多聽一下姜錦的想法。
姜錦也沒賣關子,“雲大哥那些人是沒見過的,而那些人想來也不知道于大哥已經得知了消息,不如讓雲大哥再去門口報一回信——”
姜錦還沒說完,于明遠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道,“果然是好主意。”
姜錦道,“雖然倉促中,不能把所有的齊王奸細連根拔起,可是總有人會露出些馬腳。”
于明遠連連點頭,又十分可惜,“若不是要全軍備戰戒嚴,還真好做個連環套下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姜錦和于明遠商量了計謀,又和雲中鶴說了一下這事如何做。
雲中鶴現在對姜錦是真的十分萬分的刮目相看了,姜姑娘這就吃虧了是女子啊,不然這次她立下的功績,縱不給個爵位,給個官兒還是容易的。
一時商定了計策,姜錦和于明遠走到大營門口,叫了親信過來。
“來人,送這位姜姑娘去東平城裡去,跟知府榮大人說下,讓他幫忙照顧下。”
東平府那邊,東平知府也是朝廷的人,隻是怕他還不知道消息,讓奸細混進了城。正好借着姜錦的名頭,掩人耳目的送信,還有還得派人打探登州和淄州的情況,還得飛馬去京城報信。
齊王既然是敢動手,縱沒有十分的準備,也有七八分了,他一個東陽守備能抵擋多久還真是難說。
不過戰略上的事情姜錦也是不知道了,她也急切的往東平府趕,一方面早點把消息送過去,她的任務也徹底完成了,另一方面,姜錦也實在是快累癱了,她恨不得現在給她個床,然後馬上睡一覺。
但是東平大營不能進女子,而且若真打起來,營地可遠不如東平城好守。
因此,她怎麼還得去東平城,好在,也不是那麼遠,騎馬過去,也就是不到一刻鐘的。
另一邊,于明遠剛回轉了大營,就見王副将走了過來,笑道。
“聽說明遠兄弟有佳人來尋?”
因姜錦的緣故,于明遠本在心中就有些懷疑,此時見他提起,更加就懷疑,畢竟從姜錦出現到這裡,才多久?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這王副将,他本來以為隻是個圓滑的牆頭草,之前他處決齊王奸細的時候,他也都是好好好是是是,沒想到隐藏這麼深。
于明遠心裡已經是驚濤駭浪,本來對姜錦還有一分懷疑,此時也沒有了,然而面上表情卻不變,隻有些羞愧的道。
“别提了,這事,簡直鬧心。”
一面說,一面轉身就走,卻示意他身邊的暗衛跟上王副将。
而這時候,大營門口,雲中鶴單人一騎出現了,前來報信說齊王反了。
然而,于明遠的親信偷偷跟着那據說禀報消息的兵士,卻發現那人沒找上于明遠,卻摸到王副将那裡!
于明遠也顧不得了那麼多了,直接把王副将的帳篷給掀了。
“萬沒想到,王公然你竟然是齊王的奸細是!”于明遠一劍劈了那小兵士,殺氣騰騰的道,“若不是我回頭找你有事,說不準還被你給蒙混了過去!”
他突然發難,王副将反應不及,被于明遠拿住以及大部分親信都被抓了,于明遠接着宣布進入戰備狀态,又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不提。
東平府那邊,姜錦強撐着送了信給東平府知府榮寶成,這次有于明遠的親衛在,倒沒有那麼麻煩,順利的見了榮寶成。
榮寶成年紀大概在四十歲上,白面微須,長相倒是很儒雅的,不過此時因為焦急擔心,也沒什麼儒雅氣度了。
于明遠的親衛自把于明遠的親筆信給了榮寶成,榮寶成看過了,馬上吩咐下去戒嚴,又詳細問了一回姜錦。
哪裡知道,這話還沒說完,榮寶成就收到了下面傳來的消息,說淄州那邊過來的有一隊商人似乎圖謀不軌,帶着火油刀槍之類的東西。
若不是早有防備,等這些人進了城,裡應外合,可就不好說了。
榮寶成出了一身冷汗,對姜錦道,“萬幸姑娘送信來的及時,不然東平府就危險了。”
然而對于姜錦來說,她卻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榮寶成問清了事情,又急着去審問那抓到的奸細,便請夫人幫忙照顧下姜錦。榮夫人卻是個淩厲厲害的女人,行事很是果斷,姜錦實在沒心應付了,在她的安排下吃了些飯,喝了兩大碗茶,然後說澡也不想囍,就說要睡覺。
榮夫人看她實在憔悴疲憊,便讓丫環領着姜錦去後院客房住下。
沒成想,姜錦還沒醒過來就發起高燒來。
本來她昨天就吹了一天的海風,接着又是驚心動魄的一夜,總算是完成了送信的任務,這方才稍微放松,積累的疲憊和受的風寒一下爆發出來。
睡了一般,姜錦就起了燒,伺候她的丫環察覺了,用手試了試,頓時吓得驚叫起來。
榮夫人忙命人去請了大夫來,好在大夫所說的,才松了口氣,命人抓藥熬藥。
她七八歲大的小女兒也湊了過來,悄悄地道,“這姐姐看着好累。”
榮夫人歎了口氣,摸摸女兒的頭,“你要謝謝這個姐姐,如果沒有這個姐姐,我們都活不了。”
齊王叛亂,東平府陷落的話,别人不好說,她們一家是絕對逃不過的,縱活下來,到時候為了不被淩辱,也隻有自殺一條路。
這姜姑娘,聽說也是頗為富有,家還不是齊地的,能頂這個風險,星夜送信而來,可真真是巾帼英雄,誰說女子不如男!
姜錦這一場病,病的很厲害,足昏迷了一日,才漸漸醒過來。
丫環見她醒來,十分高興的要去禀報榮夫人,被姜錦給叫住了,“等等,你先給我倒杯茶來,還有,現在外面局勢如何了?”
那丫環知道的不是很多,不過因為她是知府的丫環,倒也知道些基本近況。
現在東平城已經戒嚴,登州城那邊,倒是沒陷落,似乎還在僵持,淄州卻是早早的陷落了。
其餘幾個州縣,情況也不一,總體來說,也不是很樂觀,畢竟齊王雖然起兵倉促,也是有心算無心。淄州附近的幾個縣城沒有東平和登州的運氣,陷落了幾個。
唯一好的地方,海盜基本上是退去了,可是燒殺搶掠已經造成了傷害,光姜錦這一路上,就見了三個幾乎被屠了的村子,都十分的慘烈。
若不是姜錦心中還挂念着送信這事,隻怕當時就撐不住了。
說到底,興亡戰亂,百姓最苦。
一時姜錦喝完了茶,榮夫人也趕了過來,又安慰了一回姜錦。
過了一會兒,榮保成也來了,身後還跟着個大夫,與姜錦把了脈又開了藥方。
姜錦那日騎馬腿上有磨破的地方,還又讨了些金瘡藥。
榮寶成倒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姜錦問了問他,大抵上情況還沒有那麼壞,但是也沒有那麼好。
他大概挺希望人傾訴的,與姜錦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總結道,“總之,還要等朝廷來平叛啊。”
姜錦算了算時間,一天一夜已經過去了,至多半天,朝廷也應該收到消息了,也不知道會派什麼人來。
她其實還是比較挂心薛珍珠和他的家人,以及登州城的桐花陳叔等人,聽說僵持住了,薛家人應該是無礙的,隻是也不知道薛珍珠怎麼樣了。
戰亂總是讓人心慌。
然而蕭顔最近也心慌,他最近做的夢不好,夢見姜錦走進烈火中,離他而去。
他已經許久沒有被噩夢吓醒過了,此時卻被噩夢吓得驚醒,醒來突然察覺,齊地的消息,似乎有些滞後了。
這陣子,幾個皇子中撕得很厲害,大皇子提議立太子,結果被梁帝給殘忍拒絕,而且啪啪打臉,說既然非嫡子,當要立賢。
這賢良可就比較不好說了,會讨父皇歡心也是賢良的麼。
因此最近朝堂上不是一般二般的熱鬧,幾乎是一出一出的,蕭顔倒是沒急着去上蹿下跳,有那個功夫,還者不如辦點兒實在的差事。
他不比幾個哥哥有母族妻族支持,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另一邊,幾個皇子的生母在宮裡也是鬥得風生水起,皇後倒是退居一射之地了。
蕭顔對太子一直很有好感,因此倒是會按時按點兒的過來給皇後請安,還會陪着皇後說幾句話什麼的。
兩人年紀差距有三十多歲,嫡母庶子,也生不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流言。反而他這個舉動看在有心人眼裡,那就是讨好皇後的意思了。
劉妃覺得自己簡直養了個白眼狼,一面命令大皇子也去讨好皇後,另一邊把蕭顔叫來臭罵了一頓。
三皇子生母和皇後死敵,拉不下臉來,卻讓自己兒子特别殷勤的讨好梁帝。
反正讨好皇後也不如讨好皇帝。
兩邊鬧的十分熱鬧,蕭顔默默的在中下級官員建立了些口碑,同時經營自己的勢力。
因為姜錦的緣故,蕭顔對齊地多了些關注,青梅也被他派到齊地裡去。
要按照平日裡的情況,三四日,總有齊地的消息送過來,當然,也是姜錦的消息。
可是這算算都第五日了,竟也沒個消息,再加上做的夢不好,蕭顔不禁擔心起來。
很快他的擔心就成了事實,比他的消息渠道先到的是東平守備于明遠派人送的八百裡加急消息。
齊王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