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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丨冷暖自知

時逝春秋 夢亦謙 4237 2024-01-31 01:14

  得知玲兒口中蔣義已死的消息,上将軍範蠡與相國文種皆是傷感不已,後又讓越王勾踐為他立衣冠冢,以表其功德,又追谥他為賢君。

  數日之後,越王勾踐兌現承諾,于越國宮中再為公主玲兒舉行婚禮儀式。

  亦是按照她所要求舉行,儀式相比先前與蔣義那時還要隆重三分,而今卻已物是人非。

  群臣們雖不敢明着指責如此荒唐之事,暗地裡卻罵語連篇。

  玲兒此時的心情并非如初次那般喜悅,反倒是帶着痛斥自己的心情去完成這次形式主義的婚禮。
在他人眼中,她從一位賢良淑德憂國憂民的越國公主,成為了一位善變又水性楊花的**,所有人都不明白她今日之舉究竟是為何,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不肯與他人述說,将所有痛苦與罪過獨自一人承擔。

  「吳都城中」

  失去記憶的蔣義此時改名為相成,初次見到玲兒仿佛勾起一些模糊記憶,但又想盡力想起之時卻又頭痛難忍。

  于客舍中修養多日的他終究無法抵過自己拿重拾記憶的決心,他又聽得玲兒走前善言警告,讓他勿要在吳國停留。
此語恐并非吓唬之語,蔣義相信那位熟悉又陌生的姑娘與自己有着不可磨滅的關系。

  帶着種種疑惑與求知欲,他與妻子相雪準備行李之後起程前往越國。

  二人騎馬行駛數日,終至越國都城會稽。
或許是殘留的記憶讓蔣義能完全記清去往會稽的道路,因此時間上未有耽擱。

  會稽城對于蔣義來說并不陌生,這是他與玲兒初次相識之地,又是自己守衛過的地方,如今初到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城中平民臉上皆露喜慶之色,卻不知為何,蔣義下馬遂問路人道:“請問此城之中有何喜事,為何平民皆露笑顔?

  平民聽後似乎臉上驟顯不悅之色,回道:“我看你二人應是從吳國來的吧,連越國公主改嫁他人舉辦大婚之禮都不知。
我們公主昨夜與昔日大司馬義弟郭雲成親,今日越王特來與民同樂,平民都能上街領取一些口糧。
但公主改嫁之事着實令越國之人無法喜悅。
”那平明剛說道此處,卻又被身旁之人阻止說道:“别說了,你去跟外人說甚,若是你再亂說被士兵聽得,小心把你腦袋都砍了!

  那人又立即止住話語,随即匆匆離去。

  二人的畏首畏尾的行為令蔣義有所詫異,又不知先前來客舍尋找自己的那位仙姿玉色美人究竟身居何處。
帶着疑問,他從沿街平民隊伍之中向前駛去,想要一探究竟。

  蔣義随人群行至一座宮府外,他猜測這定是越國王宮之處,而宮外守衛見蔣義之竟目瞪口呆而舌挢不下,随後又前來施禮拜見道:“大司馬...沒想到大司馬竟然尚在人間,前幾日大王還為您立了衣冠冢追谥為賢君,在下立即去禀報大王此事。

  那人說後,随即跑入宮中前去禀報勾踐。
而蔣義卻是愣在一旁不是所雲,但又覺得自己好像在此處很知名一般,隻待那處等待結果。

  許久之後,隻見一輛馬車從宮中駛來,至蔣義身前而止住,随後一人從車上踏下。
那人身着雖着華服卻衣衫褴褛,蓬頭垢面更是難以捉摸他身份。

  那人見蔣義之後又驚又喜,又顯得有些懊悔之意,匆忙走至其身前雙手握住蔣義之手,熱淚盈眶說道:“明成!
沒想到你還活着,看來老天不負寡人也!

  蔣義奇怪不已,眼前之人見到自己後又是淚水又是鼻涕,讓人有些不忍,但卻又無法想起此人是誰,隻是腦海中有些熟悉,他忙安慰道:“請恕在下無禮,隻因失去記憶無法想起閣下是何人,可否告知在下究竟是誰,又是何身份”

  勾踐聽完此話,忽感茫然,眼前的蔣義渾然不複當年模樣,反倒覺得有所癡呆,而嫌棄啦玲兒所說恐怕就是在暗示此意,而身旁之女或許就是玲兒所憤怒的原因。

  怪不得玲兒明明知道蔣義還活着,卻固執想要嫁給郭雲,定是蔣義辜負了她昔日之語。
而玲兒性格向來強勢不謙讓,若是蔣義先負于她,以她性格來看定會十倍奉還。

  他随後又擦拭完淚水,說道:“明成,定是你跳下山崖之後失去了記憶,才會使得你今日無法想起昔日之事。
不過這個不要緊,寡人會找最好的醫師為你醫治,你先與那姑娘入宮,寡人為你二人準備兩間内室,你們先行在此住下。

  勾踐知道蔣義若是恢複記憶得知玲兒與自己義弟成親的事後難以接受,因此他先讓蔣義與相雪二人在宮中安頓。

  “一間就夠了,多謝大王的盛情款待,在下尚不知與大王昔日關系,而今大王不棄反倒請我入宮相助,實為明君之舉!
”蔣義說罷在此施禮作謝。

  勾踐聽他要求之後,心中已經能夠确定,蔣義身旁之女與他的關系,實為夫妻。
勾踐命左右帶蔣義與妻子入宮相住,自己又先行回到宮中,急忙傳召郭雲與玲兒兩人。

  蔣義歸來的消息很快傳至群臣耳中,而勾踐同時急招郭雲與玲兒入宮相見。

  玲兒得知勾踐傳召的消息,心中似乎料到蔣義已經來到會稽城中。
或許此時的她,心中隻存對蔣義的憎惡,并未有多大驚喜顯于面容之上。

  郭雲尚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蔣義歸來的消息,他本想與玲兒一同入宮觐見越王,卻被玲兒阻攔道:“夫君留于府中,王兄此次召見定是與我相關,夫君勿要相随。

  玲兒左一聲‘夫君’右一聲‘夫君’,将郭雲整個都叫的酥了,本想執意前去,如今在她的嬌聲細語之下,徹底順從了,便不再随其前往。

  「越國宮中」

  勾踐見玲兒前來,立即勃然大怒,大聲呵斥道:“玲兒!
你竟然連王兄都騙!
蔣義分明沒有死,你卻欺騙寡人,還讓寡人許你嫁給郭雲,真是荒唐!

  玲兒聽後卻不以為然,并未有所悔改之心,她知道勾踐得知真相必定遷怒于自己,她早已做好了準備,随即回道:“王兄,玲兒尋找千裡,一月有餘,不曾想在吳國客舍中尋得,但他卻早已不是當日那個蔣義,如今的他如同廢人一般,即使歸來也毫無用處。

  “你....!
放肆!
看來你是翅膀硬了,連寡人都敢欺瞞!
你跟寡人來!

  說完,勾踐一手用力地抓住玲兒,依舊有些怒氣難消,随後又帶她前往蔣義居處。

  至蔣義與相雪所居之處,勾踐推門而入,直見兩人在屋中嬉戲,蔣義對相雪有說有笑,如同昔日他對玲兒一樣。

  此番情景又玲兒看在眼中卻疼在心中,她忙甩開勾踐之手,眉頭一皺說道:“王兄,你帶我來這裡做何?

  “王妹,寡人知道你有很多委屈卻不肯說出,但你若不說出來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與他的往事,如今他記憶全失去,需要昔日最重要的人來幫他恢複起來,你便是他治愈良藥!
”勾踐又改和藹之色,語重心長地說道。

  “玲兒不想再見到她,你看他與那女子盡顯歡笑之色,卻完全不知我如今感受,看到他二人我心中甚是難受,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想,還心中一片清淨。

  此時屋中蔣義見二人前來而走向門口處,又見玲兒還是一臉憂郁之色,不知為何,反倒令他覺得有所喜感,似乎先前見她如此常逗她歡笑才會如此。
于是他便微露笑容看着玲兒,似乎又在表達感激之情。

  “你為何見我後發笑,難道你也在嘲笑我的種種經曆嗎?
看到你如今這般模樣便令我作嘔,不要再笑了!
”玲兒見蔣義如此模樣便大聲怒斥道

  “不知為何,見到姑娘腦海之中便會有一些難忘回憶,風趣而又灑脫,嬌憨而又頑皮,再去細想卻終究思索不起來。

  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姑娘提醒之恩,讓我來到此處重拾了一些記憶,雖然尚未恢複,但我相信長久下去,定能夠重新找尋回。

  玲兒聽後,眼中蹦出了淚水,雖然先前強忍住了,但往事卻曆曆在目,令她難以忘卻。

  但她依舊故作憤怒之色說道:“往事不堪回首,就不必再回頭。
你已有嬌妻相伴,我亦嫁作他人為妻,你再重拾記憶也不過是徒增傷悲而已,所以今後你我不會再相見了!

  玲兒說罷,狠下心而轉身離去。

  蔣義心中暗暗在說:“不知為何見到她傷情之色,而我心中卻猶如在被千刀萬剮一樣,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而心痛的感覺卻越來越重。

  他口中忽然開始唱道:“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

  唱過之後,又莫名的流下淚水,卻說不出傷心緣由。

  漸漸遠去的玲兒聽到這首歌後亦是淚如雨下。
這首歌讓她腦海中回蕩起了與蔣義的朝朝暮暮,為何今日卻還要互相撥動心跳。

  她止住了腳步,背對着蔣義說道:“你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蔣義,而我也不再是當年的越國公主,今後不必再見,免得相互難過。
”說罷,她不再停住腳步逗留,頭也不回離去。

  “玲兒!
夫人,不要離我而去.....!

  此時的蔣義竟無意識地喊出了“玲兒”的名字,情到深處令他記憶有所重現,隻是再去苦思冥想,頭又疼痛難忍。
忽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倒于地上,昏厥不醒。

  昏迷中的蔣義口中不斷呼喊着‘玲兒’二字,醒來之後又見相雪在身旁,見她黯然神傷之色後,蔣義又心生憐憫,不忍有負于她,心想縱使方才那女子與自己有過難忘的回憶,如今就如她口中所說,即使再見面想起,也不過徒增傷悲而已,不如就此作别,今後分道揚镳各自過好自己,不再相見。

  「越國大司馬府」

  玲兒匆忙回到府中,又感身心疲憊。
這時郭雲見她歸來,又前來追問道:“夫人,方才你未讓我入宮,是不是瞞我何事了。
義兄他并未逝去,我剛才得知,而你卻将此消息瞞于我,為何不讓我知道?

  “夫君莫要氣憤,此事我不說你也會知道,若是讓你一同見他,不過會讓你更自責而已。
夫君盡管放心,如今我已是你的人,而非蔣義之妻,不會有負于你。

  玲兒又擺出一副淡定自若模樣,向郭雲說起了來龍去脈。

  郭雲聽後恍然大悟,本該是振奮人心的消息,如今卻因為自己娶了義兄之妻而羞愧不已。

  他又說道:“夫人,既然義兄沒有死,那我還是要去拜訪他一下,畢竟我倆既是結義兄弟,又是多年同窗摯友,于情于理都應該前去,否則我難在此世為人。

  玲兒聽後不再加以阻攔,便放他前去。

  此時的她知道,千錯萬錯都非蔣義與郭雲之錯,反倒是自己令他兄弟二人生了縫隙,而她所做一切恐怕世人見後都會嗤之以鼻,罵她不守婦道,竟改嫁夫君義弟為妻。

  是功還是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隻想讓蔣義今後明白,自己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他而已。
即使見到他與其她女子執子之手,雙宿雙栖,隻要他能夠活下來,她或許早已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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