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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章高傲的大家閨秀

  龍門镖局名字大氣,然而終究隻是開封城裡無數镖局之中最不起眼的一批,王五所謂的傾盡全力,其實也就他一個總镖頭,加上兩個弟子和一個镖師。

  尴尬的是,這已經是龍門镖局的全部人員了。

  若非是近來山河動蕩,龍門镖局連這點人都養不起,不過劉族那位大管家敢找龍門镖局,并不因镖局大小,而是因為王五這個人。

  王五的兩個弟子,皆是寒門出身。

  姓解的弟子二十出頭,眉清目秀,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清秀的人會是镖局出身,實際上他也是迫于生計,無奈投奔王五門下。

  名字叫解郭,本是寒門讀書人,隻不過家中父母皆無勞動能力,又沒有過人才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于是某一個日來到龍門镖局,大咧咧的問王五,你掌龍門,可願跳龍門。

  适時真在練到的王五笑眯眯的看着這位不速之客,問道:“跳了龍門又如何?”

  解郭哈哈大笑,“屆時,龍門镖局将成天下第一镖局,你王五的名聲一丢出去,根本不需要出馬,就能讓三山五嶽的好漢們拱手讓道,說大了,可與北方之王坐而飲酒。”

  王五咧嘴一笑,毫不客氣的打擊這位心比天高命比紙博的年輕人,“你以為世間有能力有才華的遊俠兒少了麼?為何沒幾個人能做到這般地步?”

  想成為天下第一镖局,這已不僅僅是個人能力的問題,而是背後關系的延伸。

  這種镖局,焉能沒有官方背景?

  而且背景還必須強硬,比如在開封的镖局,你的背景至少也得是鎮北軍裡掌握兵權的大佬,當然,江湖中人和嶽家就别想攀關系了。

  當王五耐心給解郭說過其中貓膩後,這位年輕人頓時洩了氣,怏怏離去。

  王五上了心。

  悄然更在解郭身後,發現他家的窘況後,從本就不多的存錢裡拿了些救濟這位心比天高的青年,又發現他有練劍的資質,于是問他是否願意拜入自己門下。

  好歹又個生計。

  解郭大義凜然,說什麼父母在不遠遊……隻不過話說了半個月後,解郭的雙親竟然在家中暴斃——說起來也是個凄涼事。

  那對老夫妻,母親癱卧在床,父親精神失常。

  但誰能看得明白天下父母心?

  幫助解郭收屍的正是王五和其妻子,兩人也吃驚的發現,解郭雙親竟然是自殺身亡,王五沒有告訴解郭真相。

  畢竟若是解郭知曉,他父母為了讓他有活下去的生計,主動尋死,隻怕他一輩子都會活在内疚裡。

  拜入王五門下的解郭,并沒有跟随着王五練到,也是跟着镖局裡唯一的一位镖師練劍,天賦确實驚人,棄文從武不到半年,劍道修為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遠遠超過了那镖師。

  就是和王五也有一戰之力。

  當然,是故意壓制實力的王五,畢竟有個根基問題。

  王五的刀不敢自诩大涼無敵,但是在北方,他覺得隻有嶽單這個新王爺自己沒有必勝的把握,其餘江湖中人,王五還沒放在眼裡。

  王五的另外一個弟子姓墨。

  這是個很詭異的姓。

  整個大涼天下官方在籍的墨性人家,其實找不出幾個,名字取得這麼霸氣的更是一個都沒有,這個弟子叫墨巨俠。

  俠之大者為巨。

  隻可惜,墨巨俠似乎背不起這個大氣的名字,很小的年紀就成了孤兒。

  墨巨俠年紀不大,今年不過十六歲。

  九歲那年的小寒夜,流亡到開封,幾日沒曾喝過一口熱湯的墨巨俠暈倒在龍門镖局門口,被王五妻子救回去,于是便當做弟子養着。

  想着萬一将來自己依然生不出歪瓜裂棗,就讓墨巨俠給夫妻倆送終得了。

  王五也有這個心思。

  畢竟墨巨俠雖然是孤兒,但性格确實讨喜,平日裡話不多,總是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發呆,一呆就是半日一日。

  他也跟着镖局裡的老镖師練劍。

  隻不過天賦并不如解郭,雖然練劍數年,可堪堪望着劍道的門檻,也就比普通人好上那麼一些,不過王五也發現,這孩子的興趣并不在劍道上。

  他總是抽出一些時間搗鼓一些奇怪的東西出來。

  比如……

  廚房不怎麼通透,妻子炒菜日久,眼睛被熏得難受,患了眼疾,墨巨俠竟然用木闆制造了個東西出來,放在廚房外面,銜接竈台。

  當妻子炒菜時,墨巨俠就會抽空去轉動那個像風車一樣的東西,将廚房裡的油煙全部抽到外面來。

  妻子的眼疾也漸漸痊愈。

  還有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都算不上驚奇,但卻能派上小用場。

  王五對此很欣慰。

  覺得墨巨俠将來一定能幹一番大事。

  除了這兩位弟子,還有一位老镖師,老镖師的意思,是真的老了,這位镖師已過知天命年齡,話也不多,但是固執倔強,而且迂腐。

  本是開封某個大镖局的镖師,無奈性格不讨喜,被同行排斥,最後隻好跑到龍門镖局和王五搭檔。

  這一搭就是七八年時間。

  四個人,這已是镖局的全部人員,留下妻子在家守屋,王五帶着人準備上路。

  當然,如今隊伍裡又多了一少年和一女俠。

  少年腰間配了劍,并無特殊之處,和平日裡遊走江湖的遊俠兒沒甚兩樣,長得也很清秀,隻不過眸子間總是流露出一股冷皿感。

  王五不由得不多關注着這少年,總感覺少年的劍似乎沾皿無數似的。

  反倒是那個女俠,讓王五安心不少,女俠算不上很美,但也不醜,清清瘦瘦的,渾身上下洋溢着一種卸下重任後的輕松愉快感。

  女俠應該是有劍的,隻是不知道她藏在何處。

  王五原本擔心這兩人是開封僞帝趙愭的人,可後來發現,那位女俠有隐疾,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發作,于是放心了不少。

  如果僞帝趙愭要着人截殺劉族大小姐劉班昭,應該不會讓一個病秧子來罷。

  那女俠捧心的時候,和一個待宰羔羊沒甚差别。

  毫無威脅性可言。

  一行人出發,龍門镖局四人,加上李汝魚和阿牧,再加上劉族大小姐劉班昭,以及一位捧劍丫鬟負責日常侍候劉班昭。

  八個人,一輛馬車,四匹駿馬。

  劉班昭和丫鬟坐在馬車裡,其餘人皆騎馬護送,按說,應該五人五騎,可龍門镖局本來就不大,平日裡哪會養這麼多匹馬。

  滿打滿算湊了四匹。

  王五的意思,是讓阿牧和李汝魚再去找一匹,你們不是劉族的人麼,找一匹駿馬應該不難,可那女俠和少年不知道是懶還是什麼原因,堅決不同意。

  無奈,王五隻好讓他倆共騎。

  反正看他倆的樣子,不是姐弟就是情侶,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罷。

  有劉族的關系疏通,一大早龍門镖局一行人就出了開封城,守城士卒連基本是盤查都省了,倒是讓李汝魚和阿牧長出了一口氣。

  按照先前整理的路線,出了開封直奔陳留,然後進入應天府,再南下到壽州、廬州直奔建康府,不過考慮到壽州廬州都有禁軍駐守,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發戰争,于是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出開封府直奔穎昌府,經蔡州、光州、舒州去建康,完全繞開了有可能發生戰事的壽州和廬州,當然,路線繞遠了許多。

  也兇險許多。

  畢竟雖然是盛世,但哪個時代都一樣,都有打家劫舍占山為王的強人。

  尤其此次護送的劉班昭,一個懸名豆蔻錄榜的美人兒,一路之上,先來會有風險無數,不過劉班昭對此并無異議。

  一行人無風也無晴的出發。

  劉班昭和捧劍丫鬟是悄然來的龍門镖局,是以整個開封,情理中來說,無人知曉龍門镖局這一趟镖走的是一個人,還是劉族的大小姐。

  在出開封城前,這位大家閨秀也恪守禮儀,從不抛頭露面,和丫鬟坐在馬車裡,老镖師隻顧埋頭趕車,隊伍的氣氛很是安靜。

  王五先還和墨巨俠和解郭說寫押镖事宜,出了開封城近晌午時分,該說的就已經說完,他們能領會多少看他們自己。

  畢竟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氣氛安靜的主要原因,則是因為阿牧和李汝魚這對不速之客。

  王五并沒有告訴其他人阿牧和李汝魚的“身份”,一個是王五也不确定,另一個則是在墨巨俠、解郭和老镖師看來,這兩個不速之客應該是劉族的人。

  而在劉班昭和捧劍丫鬟眼裡,則以為他們是龍門镖局請來的援手。

  兩人共一騎。

  本來就什麼話說,加上又坐在一起,無緣無故多了些接觸,終究是有些旖旎事情發生,最先李汝魚在前,阿牧在後。

  可随着馬兒颠簸,阿牧總是不由自主的要撲到李汝魚背上。

  兇前柔軟處和李汝魚的背便多有接觸。

  李汝魚倒是渾然不覺,畢竟已經是深秋,不似夏日般穿的單薄,再怎麼碰觸也不會有多少感覺,可阿牧卻不覺得啊。

  每一次接觸都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實在受不了,于是換了體位。

  阿牧在前,李汝魚在後,這便難為了李汝魚這個豬哥。

  長這麼大,還沒和女性如此親密接觸過。

  馬兒一颠簸,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撲到阿牧背上,鼻子上傳來陣陣體香,讓少年不由得心中蕩漾起來,皿脈膨脹裡,有些地方終究是要發出沉默的怒吼聲。

  氣氛一度無比尴尬。

  好在李汝魚自律性強,強行收了心思,默念夫子教導自己的君子言行,倒也沒讓阿牧感覺到異常,隻不過為難了少年,一路憋得極其難受。

  隻怕今夜下榻之後,又會春夢連連。

  出了開封城,便是通往穎昌府的官道,這一截路基本上不存在任何問題,畢竟是開封附近,再強的歹人也不敢在開封附近為非作歹。

  但出了穎昌府,之後的路途便會真正的陷入江湖。

  在一處驿站外歇腳吃晌午,那位一直不曾露面的劉班昭,終于和捧劍丫鬟一起下了馬車,單獨坐了一桌,頓時讓吃飯的茶肆裡流光溢彩。

  販夫走卒等見到大家閨秀劉班昭,皆驚為天人。

  如此美貌小女子,怎麼會在這等荒郊僻靜處抛頭露面,着實讓人不甚理解。

  最讓人擔心的當屬王五的兩個弟子——老镖師早過了熱皿年華,王五家有嬌妻,李汝魚心有小小。

  這三人看劉班昭,如紅顔枯骨。

  可墨巨俠和解郭不一樣。

  墨巨俠正是懵懂青春時期,最易踏入思春的境地,而解郭麼……熱皿青年一枚,按說,這兩人應該對劉班昭有着少年的觊觎。

  然而出乎王五等人意料解郭看見劉班昭後,隻是評頭論足從上到下的賞視了一番——不帶情色目的的賞視,就像在觀花。

  而墨巨俠更讓人吃驚,這位少年從頭至尾,隻看了劉班昭一眼,就再也沒注意過這位懸名豆蔻和芳華兩錄的女子,着實讓人驚訝。

  李汝魚和阿牧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懷疑。

  王五的兩個弟子老成得不像話,完全沒有年輕該有的銳氣,那種心境,仿佛是在世上已經活了數十年看透紅顔枯骨生死繁華似的。

  反常必有妖。

  況且年少擁有這種心境,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人多有異人懸疑。

  不過若說這兩人是異人,似乎也很難有證據,畢竟他倆并無多少特殊之處,無論他倆說什麼做什麼,别說驚雷,連悶雷都沒有。

  相反,倒是劉班昭讓人懷疑。

  這個懸名芳華、豆蔻兩錄的女子,似乎有些抵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所帶的行囊中,幾乎全是衣衫和金銀首飾,竟然還有一套針線用品,唯獨沒有一本書籍和筆墨琴棋。

  李汝魚和阿牧本來打算出了開封城就和龍門镖局的人分開,發現這些異常後,兩人又默契的繼續跟着龍門镖局的人,想看看這一行人中究竟有沒有異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戲台。

  劉班昭下了馬車吃飯後,沒有被老成的墨巨俠和解郭吸引注意力,反而立即發現了李汝魚的異常,于是在吃飯休憩時,那位叫盧眉娘的捧劍丫鬟來到李汝魚和阿牧桌前,趾高氣揚的冷聲道:“我家小姐讓你過去,她有事想問你。”

  李汝魚側首,“我?”

  捧劍丫鬟盧眉娘冷哼一聲,一副我家小姐願意和你同桌是你天大福氣的神态,不屑的乜了一眼阿牧,“你還不樂意不成,我家小姐那麼好的人兒,可不像某些動不動就捧心裝可憐的黃臉婆,讓你過去那是你天大的福分,别給臉不要臉。”

  李汝魚愕然。

  好大的架子,好倨傲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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