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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要命的家書

無敵之大唐 星河行者 2340 2024-01-31 01:14

  一封家書,寥寥數百言,卻飽含了各種思念和期盼,以及濃濃的悲傷……

  趙無敵從家書中看到了老父辭世的消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從而昏厥了,且按照太平公主府的孫先生診斷,竟然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實在是出人意料之外。

  武後得知,情急之下竟然要親去太平公主府探望,在上官婉兒和鐵面先生的竭力勸阻下,方才收回聖意,改派上官婉兒立即帶着太醫院中所有的太醫趕赴公主府,指明要不惜一切代價挽救趙無敵的性命。

  除此以外,武後接連頒下幾道旨意,在東西兩市和各處城門口張貼皇榜,以萬金和男爵為酬謝,廣招神都城中的名醫,前去公主府效命。

  另外,她還令禁軍挑選精騎背負聖旨,走驿道奔赴各地,尋找傳說中可能還活着的孫老神仙,請他老人家大發慈悲,救趙無敵一命。

  武後在武成殿中來回踱步,一顆心紛紛亂亂,怎麼也靜不下來。她忽然想起日前曾做過的那個夢,夢到安兒哭着對她說:“媚娘姐姐,救救我的孩兒……”

  此刻,她再一次回憶起那個夢,和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印證,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趙無敵鐵定就是安兒的孩子。

  安兒雖然已經故去,可她的英靈卻并未離去,就因為對兒女的牽挂太深,從而不想去往生,甯願在這天地間飄蕩。

  魂兮往生,自有她的歸宿,而滞留在此世,會遭到天地規則的反噬,随着時間的流逝,真靈會漸漸磨滅,從而變得懵懂,忘記了前世今生的一切……

  按照太平所說,安兒已去了六年之久,她的真靈也該磨滅得差不多了,成為一個懵懂的殘魂。可當她預知到兒子有危險時,竟然覺醒了兒時的記憶,向她的媚娘姐姐托夢求救,可見她的執念有多深?

  武後想到這裡,忍不住悲從心中來,淚水模糊了雙眼,一滴又一滴,緩緩滑落……

  太平公主府的正門就開在坊牆上,直面寬敞的大街,青石鋪就的地面整齊而潔淨,就連落葉都看不到一片。

  八隻麒麟獸分列左右,沿着大門一字排開,三五名仆人立于台階上,伸長脖子遙望着長街的盡頭,眼中失望和期盼交纏,十分複雜。

  從洞開的大門中朝府裡看去,庭院深深,林木幽邃,不時有青衣小婢從花徑中冒出來,沖門前的仆人打聽着什麼,然後在仆人們的搖頭歎息下一臉失望地回轉,沒入林木中。

  忽然,從長街盡頭傳來一片嘈雜聲,稀稀落落的行人紛紛閃避,緊靠着坊牆,回首遙望。

  馬蹄隆隆,車輪滾滾,就如同戰鼓敲響,浩蕩八方,有千軍萬馬在沖鋒……

  當先是上百名禁軍騎士,紛紛打馬飛奔,呼嘯而至,在府門前離着白玉台階不到一丈之地齊齊停住,接着四散開來,将門前方圓三十丈内列為禁地。

  鐵甲森森,馬槊林立,冷冽的眸光,銳利的鋒芒,如寒冰般的殺氣,在大日的映照下,天地之間彌漫着無盡的肅殺之氣,差點将那幾個仆人給吓尿了!

  出動禁軍鐵騎,圍住太平公主的府邸,這是要幹什麼?

  路邊的行人暗自心驚,紛紛揣測,近些年來對這種場景并不陌生,自從武後臨朝以後,神都城中已發生過多次。

  就在數月前,輔國大将軍府門前就出現了這一幕,随後阖府上下數百口就被牽到西市口給枭首了。

  可這裡是太平公主府,作為大唐最尊貴的公主,武後最寵溺的女兒,怎麼可能會遭遇滅門之災?

  就在人們的猜測中,大隊的馬車,一輛又一輛,駛過長街,朝公主府的正門滾滾而來。

  人們看到馬車的造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這些馬車差不多能有四五十輛,新舊不一,樣式各異,但卻沒有一輛是囚車。

  仆人們兩腿顫抖,心膽俱裂,眼看就要憋不住了,直到看到那第一輛馬車時,方才略微心安,大口吸氣,咳嗽幾聲,然後挺直脊梁,微微仰頭,保持公主府的驕傲和尊嚴。

  因為他們認出了第一輛馬車的身份,那輛清油車是自家公主的車駕,不久前載着女官李敏入宮求見天後,祈請天後委派禦醫前來府中救人。

  而今清油車當先開道,再瞧着車夫的模樣,顯然是李敏女官完成了公主的命令,帶着禦醫們回來了。

  不過,瞧着後面馬車的數量,仆人們還是暗暗腹诽,這陣仗也太大了吧?莫非是将整個太醫院給搬空了不成?

  “啪!”車夫将長鞭一甩,淩空甩了一個鞭花,發出一聲脆響,那鞭梢離着一名仆人的鼻子僅有五六寸距離,但卻因車夫的手法太快,以至于仆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車夫大喝道:“狗奴才,一個個癡癡傻傻,莫非是吃錯藥了嗎?還不快點将門檻給卸下,耽誤了公主的差事,小心爾等的狗命!”

  此時節,正門都設有門檻,且家世越尊貴,門檻就越高,一般人想翻越過去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因此,平日裡馬車是不走正門的,在離正門不遠處留有角門,專門為馬車進出所設。可如今數十輛馬車齊聚門前,車上全都是來自太醫院的高人,奉武後之命前來拯救趙無敵,而且自家公主早下了死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時間緊迫,一刻都耽擱不起,哪裡還顧得上走角門?

  仆人們不敢怠慢,急匆匆跑到門檻邊,各自伸出細胳膊,撅着臀部,十指抓住門檻,一起用力,欲擡起門檻。

  可卻因門檻太過于沉重,哪怕是仆人們都使出吃乃的力氣,也隻不過是輕微顫動了一下。

  仆人們再次用力,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衰,最終兩臂酸軟而無力,再也撼動不了分毫。

  那車夫急了,勃然大怒,兩眼中噴出赤光,滿臉虬髯都豎立,一根根如鋼針似的,罵了一聲廢物。

  然後,他将馬鞭一扔,從車轅上縱身而起,一個箭步就來到了門邊,兩手一扒拉,将仆人們給劃拉到一邊,抓住門檻,雙臂一較勁,一個人就将門檻給拎了起來,緊走幾步,“咣當”一聲,給扔在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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