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月彤在柴房并不好過,如今嗓子啞了,身受重罰,這懲罰也算是夠了。
讓千月決定親自去醫治淑雲的原因還有另一個,那便是她怕沒把握。
今天是最後一天,若是二夫人不舍得埋,非要按俗停放幾天的話,那豈不是要什麼都耽誤了?即便是今天死了明天埋了,她也依然沒把握,畢竟解毒是要趁早。
進丞相府的大門是很容易的,報上姓名,說是能救莫淑雲,門房立即恭恭敬敬的就領着她去了。
“二夫人在嗎?千月姑娘來了,說是能救五小姐。”
原本房間一陣哭聲,在聽到門房小厮的話後立即安靜下來,緊接着房門打開,就見二夫人快步走出,身後還跟着戀雪、蘭芝、紅梅等人。
“你說什麼?淑雲還有救?”二夫人緊緊抓着那小厮的手,很是緊張的問道。
“二夫人!”小厮吓壞了,慌忙後退出一大步來,回道,“二夫人,小的也不知道呢,您還是問千月姑娘吧。”
小厮讓開,千月正站在他的身後,沖着二夫人莞爾一笑,見禮道:“見過二夫人。”
“請起請起。”二夫人客氣的将她扶起,不解的問道,“千月姑娘,昨天你不是說……”
“昨天說沒救了,确實是沒救了,可誰讓我是神醫呢?回去後想了又想,要眼睜睜的看着如此美好年華的女子赴入黃泉,我也真是舍不得呢。”說着千月也就笑了起來,自己誇自己的感覺真好。
其實,當知道了莫淑雲所中之毒時,她便已經有了解毒之法,整整熬了一宿,這才将解藥研制而出。
二夫人也沒注意到這些,隻是聽到說還有救時就激動的不得了,她可就剩這麼一個親生的閨女了,還盼着老了有依靠呢,于是又是請又是一番客氣的就将人給引進了屋。
千月靠近榻邊,看莫淑雲臉色比昨天還要蒼白,那唇色比昨天還要發紫,淩亂的發絲散落枕邊,緊閉的雙眼微微下陷,憔悴的讓人可憐,救吧,不管怎麼說,莫淑雲也曾關心過她,兩人即便感情不深,可也終歸是姐妹一場。
千月将莫淑雲一番診看,情況差不多和她之前分析的相同,從藥箱中取出銀針,護心脈,然後幾大穴位放毒皿,接着又将解藥塞入了莫淑雲口中。
二夫人等人在門外焦急的等着,“也不知道裡面情況怎麼樣了,都這麼久了!”
“二夫人莫及,五小姐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度過此關。”丫鬟紅梅勸道。
“是啊,二夫人,京城的大夫和太醫我們都請便了,可是他們都不能醫治,還說什麼讓您節哀順變的話,現在想想,都是那些大夫本事太差,今天千月神醫不請自來,倒時就讓他們看看,咱們的五小姐哪裡是那麼短命的人?”戀雪也跟着說道。
戀雪原本就是二夫人身邊的丫鬟,二夫人對她很是喜歡的,聽她這麼說,心裡大石稍稍放下,“恩,但願如你所說。”
“一定會的,二夫人放心好了,若是沒把握,千月神醫怕是也不會來了,既然來了,想必就是有萬全的準備呢!”
“二夫人,您還是不要走來走去了,這幾天您一直守着這裡,瞧您都憔悴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等裡面有回應了我再叫您?”
丫鬟一人一句的勸着,二夫人也的确是很憔悴的,兩鬓新添白發,這年紀熬夜不得,可是她已經熬了整整兩天了。
“不,我要在這裡等着,不見她好,我怎麼能睡的着?”二夫人揮手,關于安慰和勸解的話她不想再聽,她怕極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也怕極了這唯一的女兒離她而去。
房門一直沒開,晌午飯大家都沒吃,錯過了,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就連大夫人和丞相也聽到了風聲而趕了過來,莫如雪知道的要比莫倩蓉早一些,還有三夫人等人也都來了,就陪着一起在房門口等着。
丞相倒是并不在意莫淑雲能不能救的活,若是活了,和王知府的事也并未受到影響,若是不活,那邊處置了莫夕顔,正好能将莫如雪的婚事解決了。反正活與不活,他都是有益處的。
大夫人自然是希望她不活的,莫如雪是她的親生女兒,嫡長女,莫淑雲不過是個妾室所生的庶出,這兩人的幸福如何能比?而且她最了解莫如雪的心思,莫淑雲不死,她的雪兒如何能如意?
這裡最不想莫淑雲死的,怕是除了二夫人便是莫倩蓉了,‘莫夕顔’被她放走,若是莫淑雲死了,她不但無法利用此事絆倒千月,更是多了一條私放殺人犯的罪名。
隻是,唯一讓莫倩蓉不悅的是,來給莫淑雲醫治的竟然是千月!千月,這個讓她又感激又怨恨的女人!
莫如雪靜靜的盯着房門,她很想此刻就沖進去,“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裡面到底什麼情況了?”
“誰知道呢?不會是醫治不好故弄玄虛吧?”莫如雪身邊的一個小丫鬟低聲說道。
這話正被二夫人聽到,狠狠的瞪了一眼過去,她就知道,府裡真正盼着她們娘倆好的沒幾個。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千月冷冷的站在房門口,道:“誰在背後亂嚼我舌根子呢?”
那丫鬟連忙低下了頭,莫如雪也瞪了她一眼,就見那丫鬟頭低的更很了,她已經很小聲了啊,讓二夫人聽到了就算了,竟然還讓人家當事人聽到了,這,這千月的耳朵也太靈了吧?
幸虧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了想,若是讓千月知道人家把責任歸到她身上,怨她耳朵太靈了,估計一定會氣笑的吧?
“千月姑娘,淑雲她怎麼樣了?”二夫人上前問道。
“毒是解了,隻是中毒時間過長,還需靜養幾天才能徹底好。”有她千月出馬,還能有不能解的毒?竟敢說她故弄玄虛,哼,下次再見非毒啞了那丫鬟!
二夫人頓時跌坐在地,吓的一旁丫鬟趕緊去扶,“二夫人,二夫人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