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價?”羅信含笑道。
陸鼎尴尬的笑道:“大人,我們捐獻了十萬石,實際上也不是現在的市價了,要比現在的市價低兩成多了。大人,我們也不好做。如果隻是我們五家還好說,我們還要動員其它家,價格低了……唉……這麼說吧,其它家恐怕還要高于市價。畢竟如今的糧價在天天漲,如今的糧價已經是平時的十倍了,但是這絕對不是盡頭。以在下的多年經驗來看,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這糧價恐怕會翻到二十倍。”
羅信淡淡一笑道:“先謝謝各位了。”
“不敢!”五大家主連忙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大人,不是我們不想賣便宜一些,除了剛才說的原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今年收購的糧食價格就要被往年貴上許多。”
羅信淡淡地說道:“收購?你們這應該算是屯貨居奇吧?”
“這……”陸鼎讪讪地說道:“我們購買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自己家田裡收獲的。”
羅信擺擺手,他已經調查清楚了。今年那些屯貨居奇的人,收購糧食的價格就是去年的三倍,而如今市價的價格是去年的十倍,就算刨掉捐獻的十萬石糧食,也相當于以七倍多的價格賣給了自己。除去運輸,人力,物力,五大家族也能夠比去年多賺三倍。
還真是商人逐利啊!
不過,他也沒有責怪五大家族,五大家族能夠隻賺三倍已經夠厚道了。這還真是看在羅信這個人的面子上,否則,真的會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一個月後會漲到二十倍。
不!
還不止二十倍。
“陸老啊!”劉守有是陸柄的屬下,而陸鼎是陸柄的哥哥,這個時候,劉守有覺得自己應該說話了,于是便開口道:
“你還不知道吧?如今整個大明恐怕也隻有一個月的口糧了……”
劉守有詳細地将事情的嚴重性對五大家主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
“如果不能夠避免這次災難,别說是你們五大家族,恐怕整個大明的那些商人和豪門最後連性命都保不住,會被流寇殺光,搶光。這個時候,就不要想着賺錢了,或者是少賺一些吧。”
陸鼎五個人聞聽,臉色變得蒼白。陸鼎望着羅信,哆嗦着問道:
“大人,這是真的?”
“嗯!”羅信輕輕點頭。
“這……”
五個人的臉上現出了慌亂之色。
“大人,你們可得保護我們啊!”
“軍人吃飽飯,才能夠保護你們。”胡宗憲冷然道。
“這……”
陸鼎五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陸鼎咬牙道:“我們以去年八倍的價格賣給大人,如何?”
羅信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們的底價,你們是以去年的三倍價格收購的糧食,加上人力和物力,大約是不到四倍的價格。但是,就以你們要拿出來的五十萬石糧食中,最少有一半是你們自己家田裡種的,所以價格就要降下來。也就是說,以去年三倍的價格将糧食賣給我,你們還會稍微賺上一些。對吧?”
“這倒是……”陸鼎尴尬地點點頭,他知道瞞不過羅信。羅信多精啊,經曆過和羅信鬥智鬥勇,他知道沒有什麼能夠瞞得住羅信的。隻是苦笑道:
“隻是……這基本上就等于白忙乎了……”
“白忙乎已經是你們的幸運了。這樣吧,兩天。現在是黃昏時分,到後天晚上黃昏時分,凡是送到官倉的糧食,我都以去年三倍的價格收購。錯過了時間,那個價格我便不收購了。這還是我看在我們之間的關系上,否則這個機會我都不會給你們。”
“大人您……”
羅信擺擺手道:“今天叫你們來不是為了這個,而是要征調你們五大世家所有的馬車,驢車等一切運輸工具。兩天内必須給本官準備好。”
“這個到好說!”陸鼎點頭道:“隻是那糧價……”
“願賣不賣。”羅信擺擺手道:“本官隻是給你們一個機會。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和胡大人還有事情商量。”
“那……大人,我等告辭。”
房間裡,隻剩下了羅信胡宗憲和劉守有三個人。胡宗憲望着羅信道:
“不器,你是不是有些太強硬了?八倍的價格完全可以了,三倍的價格,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利潤了。你這不是逼着他們不賣嗎?四百萬石,能夠解決很多問題啊!”
“糧食我已經弄到了。”羅信含笑道:“今日找老哥來,就是要老哥将精兵調出來,比如戚繼光和俞大猷那樣的,讓他們保護糧食運送到各個州府。”
“你弄到糧食了?”胡宗憲猛然站了起來。
“嗯。”羅信含笑點頭。
“多少?”
“兩千萬石!”
“兩千萬石?”
“這還隻是第一批,後續還有。”
“還隻是第一批?”
“嗯!”
胡宗憲的眼睛都變得通紅,一把抓住了羅信的肩膀。
“你沒有騙我?你在哪兒弄來的這麼多糧食?”
一旁的劉守有也激動異常,一張臉都通紅。他們兩個都是武将,知道一旦天下大亂,意味着什麼。如今聽到羅信弄來了大量的糧食,而且後續還有,心中怎麼能夠不激動?
“坐下說,坐下說!”羅信含笑拍了拍胡宗憲抓着自己肩膀的手。
胡宗憲坐了下去,但是呼吸依舊粗重。
“我和海上的華夏國取得了聯系,從華夏國購買糧食。”
“他們有那麼多糧食?”胡宗憲懷疑地問道。
“這我們就管不到了,隻要他們有糧食賣給我們就好。我在離開京城之前,就與住在京城的華夏國使者取得了聯系,那使者便派人回到他們的國家,今日剛帶回來消息,後天黃昏十分,兩千萬丹糧食就會送到港口。”
“真的?”
“肯定真啊,你什麼見過我開這種玩笑?”
“大明有救了!”胡宗憲喜極而泣。擦了一把眼淚道:“什麼價格?”
羅信心中計算了一下,從嶺南購買的糧食非常便宜,隻有去年的五成價格,但是從嶺南運輸出來的費用卻很高,雖然是海運,雜七雜八地加起來,也是去年的一點五倍。羅信并不想在這方面賺錢,主要是用糧食換取一些物資,于是便道:
“往年的一點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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