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叛軍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者是對于羅信的恐懼,總覺得躲在城内更加安全一些。
這就給了羅信快速結束叛軍的機會。
這次,羅信沒有再讓騎兵去填護城河,有着黃縣那些俘獲的叛軍,自然這一切都讓他們去做。
而且那些叛軍也知道這是給他們将功贖罪的機會,很快就将城門前的護城河用沙袋填滿,然後由羅信手下有經驗的人,将城門炸開,騎兵便蜂擁而入,很快就平息了叛亂。
凡是叛軍中有官職的,全部殺掉。
不殺也不行,羅信知道自己保不住他們,嘉靖帝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活着。
倒是那些大兵,羅信還是想要保住他們。
羅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兵變平息,然後将兩面清君側,誅佞臣的旗子,連同自己的奏章,用八百裡加急送往京城。
然後羅信坐鎮廣東,留下自己從五軍營帶來的一千騎兵,然後将戚繼光的三千騎兵分成若幹小隊,開始向着整個南方的各個衛所飛馳而去。
他們的目的非常清晰,隻是去将各個衛所所有的資料全部收繳上來,這上面包括各個衛所應該有的屯田數量,還有各個衛所實際的兵丁數量等等。
同時,羅信找到了負責整個南方的錦衣衛同知,兩個人秘密會談了一個時辰,那個錦衣衛同知便匆匆離去。
京城。
羅信剿滅叛軍的事情,已經通過錦衣衛迅速地送到了嘉靖帝的面前。
時間要比羅信的奏章早上一些。
此時,徐階和高拱正在和嘉靖帝議事,劉守有便帶着兩面旗子和羅信的奏章匆匆地走了進來。
見到劉守有進來,嘉靖帝的目光便望向了劉守有道:
“那是什麼?
”
“這是叛軍的旗子!
”劉守有恭敬地說道。
“展開看看。
”嘉靖帝淡淡地說道。
劉守有背後的兩個錦衣衛,便将兩面旗子在地面上展開,清君側,誅佞臣六個大字,便清晰地展現在嘉靖帝,徐階和高拱的眼簾中。
徐階和高拱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那些衛所的兵将竟然敢打出這樣的稱号。
清君側,誅佞臣!
什麼人才算得上君側?
當然得是位高權重的人,在大明稱得上位高權重的人,自然就是他們兩個,内閣首輔徐階和内閣次輔高拱。
兩個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看,原本裁軍的事情是由海瑞引起來的,徐階和高拱又将黑鍋抛給了羅信,在他們兩個看來,這件事成功了,最大的功勞自然是他們的,這件事失敗了,背黑鍋的就是羅信和海瑞。
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他們都會片葉不沾身。
但是……
如今這兩面旗子挂住來,這毛頭便直指他們兩個人了。
大殿内寂靜無聲,空氣都幾乎凝固。
嘉靖帝的兇膛劇烈地起伏着,眼中現出了無盡的殺意。
清君側,誅佞臣!
嘉靖帝用屁股都能夠想到,如果羅信不能夠迅速地剿滅叛軍,這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老朱家的那些他的兄弟子侄會如何利用這樣的機會。
瞬間,嘉靖帝的身上就冒出了一層冷汗,哆哆嗦嗦地喝道:
“膽大包天!
”
但是,他也隻是罵了一聲,因為此時最重要的事情是了解羅信有沒有剿滅叛軍,向着劉守有道:
“把折子呈上來。
”
“是!
陛下!
”
劉守有雙手呈上羅信的奏章,黃錦快步走了過來,接過了奏章,又快步地來到了嘉靖帝的面前,将奏章放在了禦書案上。
嘉靖帝拿起了奏章,飛快地看了起來,一旁的徐階和高拱也緊張地望着嘉靖帝。
這兩個人是真的緊張,特别是徐階。
如果羅信沒有剿滅叛軍,反而讓叛軍壯大了起來,朝堂就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調動大軍前往南方剿滅叛軍,那事情就大條了,整個南方都會變成戰亂之地。
而北方又是大災,就算是最終剿滅了叛軍,他這個内閣首輔也要引咎辭職了。
如果最終沒有剿滅叛軍,那就更需要一個替罪羊,而到了那個時候,海瑞也好,羅信也罷,已經沒有資格做替罪羊了,因為分量不夠。
那誰夠分量?
隻有徐階和高拱。
嘉靖帝會選擇誰?
徐階不認為嘉靖帝會選擇高拱來做替罪羊,那麼就隻有他自己。
所以,此時的徐階非常緊張。
嘉靖帝快速地看着奏章,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難看的臉色也變得舒緩了起來,甚至開口贊道:
“不愧是大明的軍神!
”
徐階和高拱懸起來的心,一下子就放回了肚子裡,不過心中也生出了嫉妒之心。
恐怕這次之後,羅信又該升官了。
徐階的心中突然升起了自己已經老邁的感覺。
“你們看看吧!
”
黃錦将奏章拿給了徐階,徐階急忙接過了奏章,飛速地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神色陰晴不定地将奏章遞給了高拱,高拱看完,神色也在不停地變幻。
羅信這封奏章上不僅是描述了剿滅叛軍的事情,還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裁軍的事情必須盡快實行,否則天下會大亂。
希望朝堂能夠盡快地做出抉擇。
見到徐階和高拱兩個人都看完了,嘉靖帝望着兩個人道:
“說說吧!
”
高拱沉吟了一下道:“陛下,如今裁軍之事必須進行。
如果在沒有叛軍出現之前,朝堂還可以将裁軍之事擱置。
但是如今,卻是勢在必行。
”
“陛下,這件事朝堂後退不得。
”徐階也認真地點頭道。
“說說你們的建議吧。
”嘉靖帝點頭道。
兩個人面面相觑,這件事真是十分令人頭疼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起全國的兵變。
如果他們兩個有主意,早就說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徐階目光閃動了一下道:“陛下,如今羅信是最了解裁軍之事,不如就将此事交給羅信去處理。
”
嘉靖帝淡淡地望着徐階,直到徐階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這才轉向了高拱道:
“你也這樣認為?
”
“臣……”高拱的額頭上也冒出冷汗道:“朝堂可以立刻裁掉衛所,讓那些士兵解甲歸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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