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馬芳道:“那錢荒之事,我要怎麼做?”
羅信默然片刻道:“等三個月的限期一過,你就主動申請責罰,如此徐階就是想要張居正,也保不了。”
“沒問題。”馬芳幹脆地點頭道。
“然後徐階必定開始商議錢荒之事,到時候老哥你見機行事,将我推出去就行了。”
“好!”馬芳站起來道:“那我就告辭了。”
“我送你!”
書房内。
張洵,陶興彥,雲知秋和海正有些心神不定地坐在那裡,他們不知道馬芳突然到來的目的是什麼,四個人讨論了一會兒,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馬芳是來向羅信求助的。
求助什麼?
那還用問嗎?
肯定是解決錢荒問題的方法啊!
羅信被譽為大明财神,想要解決錢荒的問題,除了羅信,整個大明還有誰?
如此,四個人的心中就更加擔心了。
這要是羅信為馬芳想出來辦法,就這麼送給了馬芳,這也太虧了。如果錢荒解決不了,最起碼張居正得不到好。
四個人正有些心長草的時候,聽到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吱呀”一聲,門打開,羅信含笑走了進來。一看到羅信的笑容,四個人心中就是一松,張洵給羅信到了一杯茶道:
“不器,嘴唇都幹了,沒少費口舌吧?”
羅信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道:“是沒少費口舌,但是收獲滿滿。”
羅信将事情和四個人一說,四個人不由撫掌大笑,臉上盡是喜色。又商議了一番細節,如今四個人在京城也都有各自的位置。
陶興彥是禮部左侍郎,張洵是吏部左侍郎,雲知秋是戶部右侍郎,海正是督察院禦使。一群小夥伴已經漸漸地成長了起來。
站在大門口,望着陶興彥等人離去的轎子,羅信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下一步,便要開始從戶部開始了。
錢荒的問題會被放大!
呵呵……
三日過去。
内閣會議再次召開,房間内每個人的臉色都極為沉重。每個人都在傳看手中的奏章。
南方市舶司因為西方藩國和羅勝之間的海戰,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收益銳減八成,很多商船都遠遠地停靠,等待海戰結束。
北方互市更是嚴重,已經停了。北方邊境的局勢更加嚴峻了,戰争的陰雲似乎已經籠罩了過來。
但是,戰争畢竟還沒有到,到來的是大明财政的困境。
如今南方市舶司和北方互市已經成為了大明财政的兩大支柱,這兩大支柱一旦倒塌,大明的财政立刻捉襟見肘起來。
隆慶帝已經發火了,一方面是對于南北戰争陰雲的恐懼,另一方面南方市舶司和北方互市一出問題,他的內帑就大幅度縮減。
沒錢享受了,這皇帝還當得有什麼樂趣?
後宮佳麗們也多有怨言,嫌棄隆慶帝的賞賜少了,這隆慶帝忍不了了。
而且因為南方市舶司和北方互市出問題,錢荒的局勢更加嚴峻了。緊跟着反對一條鞭的呼聲也越來越高,大明内憂外患,形式危機了起來。
隆慶帝大發雷霆,對徐階直言道:“如果解決不了南北戰争,解決不了市舶司和互市的問題,解決不了錢荒的問題,你徐階就請辭吧。”
所以,今天徐階的神色極為嚴肅,這個時候他的那些手下也都老實了。至于想架空隆慶帝什麼的,暫時放下吧。
不解決這三個問題,徐階這個老大都得丢官帽子。徐階這面旗幟一倒,這些起複的老臣也就距離丢官不遠了。
如今六部兩院實際上非常亂,暗流湧動。這些老臣不回來,原來六部兩院的官員順理成章就會升為尚書,然後右侍郎升為左侍郎,一個位子一個位子地替代,大家都能夠升官。
但是……
這些老臣一回來,徑直占據了他們的位置。這可不是耽誤了一個人的升遷,而是耽誤了一連串官員的升遷,太多的官員對于這些老臣有着嫉妒和怨恨。這些起複的老臣屁股坐的也不穩。如果徐階這個老大再倒了,未來可想而知。
所以,如今徐黨的人都将心思放在了解決戰争,财政和錢荒的問題上。
不僅是徐黨,高黨也是如此。
你還真以為徐階倒了,就是高拱的天下了?
好吧!
就目前内閣的形勢來說,徐階如果倒了,一定是高拱提升為内閣首輔。
但是……
你高拱升為内閣首輔,還是需要解決這三大問題。
你解決得了嗎?
一旦解決不了,你高拱還有臉呆在内閣首輔的位置上嗎?
所以高拱也急了,高黨的人也都暫時放棄了和徐黨相争,都一門心思地放在解決這三大問題上。
“今天我們必須想出辦法來。”坐在首位上的徐階面沉似水道:“我們先來商議一下戰争的問題。馬大人,你分管兵部,有什麼計策?”
馬芳緊鎖着眉頭道:“我們先來說南方,俞大猷已經上書表明,大明水師完全不是藩國和華夏國艦隊的對手。所以,我們隻能夠放棄海戰這個主動出擊。隻能夠防守。現在需要一個人去南方總轄,我認為兵部尚書王國光就可以,任命王國光為南方總督,負責南方戰事。我們在海上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在陸地上,是在我們的本土上,還是有着優勢的。隻要嚴防死守,必定可以取得勝利。”
衆人都微微皺着眉頭思索着馬芳的計策,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了無奈,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徐階将目光望向了羅信道:
“羅大人,你有何計策?”
羅信搖搖頭,沒有言語。徐階這次沒有直呼羅信的名字,但是羅信也沒有給他面子。徐階有些郁悶,卻也不能夠逼迫羅信。正如羅信所說的,我是分管工部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徐階便又将目光望向了馬芳道:
“那北方呢?”
“北方的情況,實際上和南方相同。”馬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也隻能夠依牆防守。北方的官兵還是能夠打硬仗的。我們可以委任一個北方總督,總轄一切北方戰争事宜,守住邊境應該沒有問題。葛守禮也曾經任過兵部尚書,我覺得可以讓他去北方總督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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