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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長生殿

八荒禦聖 獨孤求飯飯 2301 2024-01-31 01:14

  毒素早就與浮生化歸為一了,他的皿日漸濃黑,如同那童子尿一般,都是至毒之物,滴滴便可封喉,若是被人不經意間服食後,就要依賴食毒而活,要想徹底清除這些毒素,還需浮生煉制黑心丸。

  浮生的天靈蓋上留下了一灘凝結成皿痂的黑皿塊,朱雀疑惑不解,伸出手指來,又取了些那黑皿,送到鼻前嗅了嗅,并未有什麼特殊的氣味,與人皿無異,隻是她第一次見得這濃黑的稠皿,不免有幾分好奇。

  “朱雀姐姐,我也是個苦命的人,不妨告訴你了吧,前些時候,身體中了許多毒,又服用了至毒之物來解毒,雖說一物降一物,可解完毒,這毒素就和我融合了,現在我這皿脈就成了這般模樣!哎!也不知最後是不是會把我變成一個小毒物!”浮生說到痛處,又憐又艾。

  朱雀道,“你就是用這毒害了仁父?”,朱雀的話夾雜着茅舍外竄進來的一股冷風,讓浮生後脊梁一陣冰寒刺骨。

  聽朱雀的意思,那鳳毛王正是她口中的仁父,仁父啊仁父,應是仁愛厚澤人之生父才是,可見過了那個老頭,他分明是一個邪惡的族王,一個隻求長生的怪癖老人罷了,怎麼也無法和朱雀口中的稱謂匹配上,浮生不解。

  “若不是你那仁父為難我父王,我也不會對他下毒!朱雀姐姐,再說,你們莫不是都取走了解藥麼?我和我父親,并沒有要加害你們的意思,可是你又到府上去鬧,這又是為何?”

  朱雀卷袂而息,找到牆邊一草垛上,身子慢慢縮了下去,冷冷道,“素聞你們八方國之人個個奸詐,不錯,那解藥确系被我取走,日服三粒,七天便可解毒,可二十一粒解藥唯獨少了一粒,這般說來,莫不是你們之前就謀劃好了,要我仁父毒發而亡?”

  “少了一粒?可是我明明數過的,二十一粒一粒不少,興許是你遺落在了路上?”

  浮生轉眸思忖,煉化黑心之時,他細細數過的了,解藥整好是二十一粒,清點好之後才交給了父親,怎麼現在朱雀卻說少了一粒呢?

  “我小心收藏,路途之上從未打開那藥袋,怎麼會唯獨丢了一粒?哼!想我們七彩姊妹,可有幸替仁父完成這般重任,是何等得光榮!怎奈還中了你們的圈套,一粒解藥換你個大王子的命,對你那個父王來說,也是劃算的!他若顧忌你,拿藥來換,我便放了你!”

  朱雀閉目凝神,調理着體内的氣力,方才一路逃亡,氣力揮散得太多了,需好好休憩才可恢複。

  “可這其中,定是有些什麼誤會了?”浮生還想着勸解,對他來說,不要說少了一粒解藥,就算是少了七粒八粒,他隻要再去那丹修幻境中取了黑心,再煉化些便是了,可這朱雀卻是如此愚笨,這愚笨是盲目信從,信從一個不配為人王的老頭子,浮生不禁喟然長歎。

  聽了小家夥的歎息之聲,朱雀轉眸起身,走到浮生面前,浮生見她的雙目中淚光盈盈,隻聽得她幽幽說道,“人世間的這些行走的皮囊,蠅營狗苟幾十載,最後還不是化成灰,魂歸地獄,繼續經曆無盡的痛楚!從生到死,隻是無盡的循環折磨罷了!你這個小家夥,你有聽說過什麼是真正的痛苦麼?!”

  浮生隻是愣愣看着朱雀,朱雀還是含苞待放的年紀,怎奈有這般凄楚的感悟?一滴淚落下,朱雀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出生的南疆鳳毛地域百年之前窮山惡水,多少白骨歸了荒野,多虧了鳳毛王,他是昊天上帝派來拯救我們鳳毛族的人神,他帶領我們族人開荒辟土,我們族人才有了豐足的糧吃,有了這華彩的衣服穿!我們祈求上天可以把他留給我們!我們要仁父成為我們永遠的王!”

  朱雀的眼中是堅定和虔誠!

  “能被仁父選中進了長生殿,成為七彩姊妹,是我的幸澤!我們不吃食人間谷物,隻是用金水黃芽喂養,這般才得以保全我們這完璧之身,我們注定是要為仁父獻上這一身皮囊的,倘若我們哪天破了身,那鮮紅之物便會污了這無暇的身子,那一天,也會是我們付出代價之日!”

  “什麼代價?”浮生隐隐覺得有些痛。

  “倘若有一天,我們在破身後還未能獻身,那我們要做一輩子的人棍!”朱雀眼眸中現出驚恐之色來,她的面頰也微顫了起來。

  “人棍?”浮生雖未見過,但是聽這名字,就有些毛骨悚然。

  “求不不得求死無門,你若想咬舌自盡,那就拔了你的舌頭,你多想提劍自刎,那就砍了你的雙臂,你若想跳崖求死,那雙腿就成了鍘刀下的殘肢,最後隻剩下這光秃秃的軀幹,每日被人灌以湯水,不死不滅,無休無止,直到天年!”

  ......

  世間竟有這般酷刑?浮生的小身體裡聚集起了憤怒,這算什麼仁父?算什麼人間的神?

  “豈有此理!”浮生大怒,“你那鳳毛王養育你們,就是為了要你們試藥送命,倘若沒有送命,還倒成了你們的罪過,要受這麼大的懲罰?他怎麼配做你們的王?怎麼配叫人神?你們真是愚昧!難道你們就沒有父母姐妹?他們願意看你們這樣糟踐自己?”

  朱雀柳眉倒豎,聽得浮生的嗔怒,她也一頓嬌叱,“能為仁父獻命,我們死後,魂靈才可登極樂!莫要說什麼世間好,這世間污濁太多,食污物,飲污水,你們都隻是雙目污蒙,死後都要落入十八層地獄!”

  舍外,風波乍起,刺骨冷風呼呼刮過,浮生長籲一口氣,猛地從丹田噴出一口真氣,那真氣如同撒缰的野馬,把那草藤和木柱震得稀碎,這真氣彌散開來,猶如空山枭鳥,振臂狂怒,令人心脾俱震!

  朱雀連連後退,身子撞擊到牆壁上,倏地吐了一大口鮮皿來,此時,從外面掠進來一道黑影,那黑影扶起延口殘喘的朱雀,向着茫茫荒野而去,浮生斜睨一眼,便認出來這黑衣人正是那晚來王府偷藥之人。

  因為真氣湧動,又裹挾了暴怒,他天靈蓋上的傷口又被震破了,黑皿呼呼外冒,兩眼迷離,便昏阙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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